第59章 还好有他
这位叫严修的老专家，是霍暝渊一位大学同学的父亲。
那位男同学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有一次室外做社团活动的时候，男同学突然晕倒，霍暝渊正好在旁边，他知道那同学的身体情况，当即让同学侧卧，保持呼吸通畅，然后开车送同学去了医院。
因送医及时，急救得当，同学并没有大碍。
直到那位同学苏醒过来，他父亲才来看望。
霍暝渊这才得知，该同学的父亲就在那家医院工作，还是一位肿瘤专家，他被抢救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在做手术。
霍暝渊到现在都记得那位两鬓花白的医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圈通红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满面愧疚与无奈。
自己明明是医学专家，面对自己儿子的病，却无能为力，甚至都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看望，心里该有多难受，想想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又遇到了这位严伯伯。
只不过曾经的严伯伯已经退休，如今又阴差阳错成了程斐然的医生。
霍暝渊想着这些的时候。
老专家也看着他，眯了下眼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霍暝渊不知道严伯伯有没有认出他来，反正并没跟他说话，霍暝渊便没有浪费对方的时间，决定等就诊结束再说。
程斐然坐下后，严医生询问了她的诉求。
程斐然如实描述了自己的病症，并告诉医生，最初只是因为胃痛去做了检查，没想到查出来是胃癌晚期，她怕误诊，就想换家医院再检查一次。
老专家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问道：“有没有病理切片，我看一下。”
程斐然便把已经准备好的，先前的检查结果都拿了出来，递给老专家。
老专家仔细看了病理结果，然后放回桌上，让程斐然先回答他几个问题。
老专家问：“胃痛是持续性的，还是像有人拿针扎一下，突然的剧痛？”
程斐然：“针扎的那种。”
老专家又问：“平时手指尖是否有发麻？”
程斐然想了想：“有。”
老专家看了眼她的前臂，“这些小斑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程斐然也看向自己的手臂，前臂外侧近来出现了几个褐色小斑点，她还好奇，莫非防晒没做到位，不然怎么突然长了斑？
她告诉老专家，也就是最近两三个月出现的，之前没有。
老专家又问：“你目前在吃什么药？”
程斐然把药拿出来，递给医生看。
老医生只看了眼外包装，就知道是哪种药，问道：“吃完药症状会减轻，还是会加重。”
程斐然皱了下眉，霍暝渊也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奇怪。
吃了药当然会更好，这不是常识么？
但老专家绝对不会随便提问，因此两人并不多说什么，程斐然回道：“没感觉明显变化，不过我有两天没吃药，倒是觉得挺舒服的，是不是副作用比较大？”
医生说，这个药物是会有副作用。
然后就没有更多解释了。
程斐然看看霍暝渊。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什么都不问，等着专家发话。
最后老专家问了她一句：“你的癌症是谁确诊的。”
程斐然打开病历本，指出了那位医生的名字。
老专家点了下头，在旁边一个便签本上写下了那个名字。
程斐然实在按捺不住，问老专家：“医生，我真的还剩半年吗？”
“从你的检查结果来看，肿瘤标志物异常高，但影像学上不太匹配。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判断。”
专业词汇，程斐然一知半解，但“不太匹配”这个描述，她听懂了，也给了她希望。
“那我今天要再做活检吗？”程斐然一说到检查就有点发怵。
活检是用器械勾出一点组织物进行化验，上次做完，她的胃出血了两天，吃什么吐什么，都阴影了。
老专家看着她：“那个先不用，你先去做一项头发的微量元素分析，然后再验个尿砷含量。”
程斐然先前并没有查过这些，感到奇怪的同时，内心隐隐有些期待。
不一样的检查，也许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老专家一边指导年轻的助手在电脑上进行开单子，一边对霍暝渊和程斐然解释着：“近来食品安全问题较多，多查一查，结合起来，减少误判的可能。当然血常规也要做。等结果出来，我们再看。”
程斐然点头。
霍暝渊这边接过打印好的单子，根据医生助理的提示，进行了付费。
助理医生告诉他们，每一项检查项目的具体位置，以及出结果的时间。
程斐然一看病，脑袋就嗡嗡作响，心里乱七八糟，加上平时很少自己跑医院看病，之前找检查项目的地点都找半天。
好在这次有霍暝渊陪着她，他足够冷静，也看出了她的迷茫，拍了下她肩膀：“没事，我都帮你记住了。”
程斐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虽说这人自带八百个心眼子，嘴巴还毒，但在照顾她这方面，倒一直是仔细的。
临出门，老专家忽然说了句：“小伙子先出去，姑娘留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程斐然和霍暝渊互相看了眼对方。
霍暝渊温和说道：“我出去等你。”
等霍暝渊离开之后，房门关上，老专家让她先坐，然后把花镜摘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个人情况，和你的病有相关性。你只要如实告诉我就好。”
程斐然点头：“您说。”
“刚才这个小伙子是你什么人。”
程斐然直言道：“他是我爱人，我们刚结婚，还不到一周。”
老医生点了点头：“是你信得过的人吗？”
程斐然想了想，虽然对霍暝渊了解不多，但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知道此人是可靠的。
至少，她的直觉告诉她，霍暝渊是靠得住的。
“是的。”
“之前你去就诊，他有陪着你吗？”
“没有，那时候还没结婚，我都不认识他。”
老医生沉吟片刻，又问道：“平时吃饭，是自己做，还是家人做，还是外卖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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