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路与凌的手段不是开玩笑的，落到他手里，基本没几个好的。
又有楚霁华的特别强调，隔着一段距离，楚灵霄都能听见尖锐的惨叫声。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停止了，才抬脚走进去。
大牢是江州的，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楚灵霄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常年潮湿夹杂着的霉味，她皱眉，在衙役的带领下往关押刘欢和江涛的地方走去。
没多久，眼前视野开阔，楚灵霄看到了在十字架上绑着，浑身鲜血淋漓的刘欢。
路与凌刚放下鞭子，一扭头就看见楚灵霄，连忙拱手：“殿下，您怎么过来了，大牢里环境潮湿，不合适您。”
“没事，本宫来看看，审问得如何了，他交代了吗？”
路与凌摇摇头：“他嘴很硬，不管怎么怎么审问，他一直坚持和京城的人没什么来往。”
楚灵霄没说话，上前几步走到刘欢面前。
他这会儿不堪重负已经晕了过去，楚灵霄朝旁边的衙役递了个眼神。
一盆辣椒水浇在刘欢身上，原本昏迷的人浑身抽搐，慢慢睁开眼睛，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刘老爷好大的骨气啊。”
楚灵霄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如今的处境，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说，本宫就什么都不知道？”
“草民……听不懂，殿下，的……意思。”刘欢语气微弱，声音沙哑，难听得有些刺耳。
楚灵霄依稀分辨出了他的意思，挑了挑眉：“听说你曾经是御史大夫的妹婿？”
刘欢瞳孔骤缩了下，浑身一颤，带着手腕上的锁链一阵作响。
楚灵霄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反应似的，继续道：“如果是御史大夫，那也合理了，毕竟要有足够大的权势，才能掩护你行这滔天恶行。”
“不过本宫很好奇，你们养私兵想干什么？不会是造反吧？”
“造反……按律挡诛九族啊~”
“你胡说！跟许慎没有关系！我因为他才流落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还会为他做事，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对！”
楚灵霄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你回来！听到了吗！跟许慎没有关系！”
“他就是个瞎眼的！我恨不得他去死！我诅咒他永远不得安宁！听到了吗！”
刘欢的声音渐渐变小，鞭打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路与凌在继续审问了。
她来到另一边的牢房，江涛穿着囚服，身上带着枷锁，软弱无力的靠在墙上，凌乱的头发将大半张脸挡住，楚灵霄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周围笼罩着一股死气。
“江涛。”
半晌，一动不动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
不过才一天时间，江涛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看见楚灵霄，他慢慢扯出一个笑：“殿下。”
“你和京城的谁联系？”
江涛摇头，楚灵霄冷着脸，正欲说什么，江涛却自顾自开口了：“殿下，下官不知道那些事，下官的作用只是在一些事情上打掩护，事实上刘欢并未真正信任我，所以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太多机密。”
短暂的寂静过后，楚灵霄叹气。
“何必呢。”
“江涛，我调查过你，你的父母含辛茹苦的供养你考取功名，那么顿人对你给予厚望，你本就是从底层上来的，看着和你一样的人饱受折磨，你怎么忍心？”
“呵……呵呵……”江涛仰天大笑，两行清泪从眼泪滑落：“殿下，你是天潢贵胄，一出生什么都有了，怎么会明白我们这种被人看不起，稍微做错一点事就被指责的难处。”
“下官也曾想当一个好官，可是老天不允许啊！”
“我连给我父母多花点钱，都被怀疑是不是贪污了……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身亡，殿下，你告诉我，这个好官有什么意思？”
“贪官好啊，贪官好，谁也不敢得罪你……哈哈哈……”
楚灵霄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从大牢里出来后，青松出现，压低声音开口。
“殿下，查清楚了，数年前江涛的父母重病，需要昂贵的药材吊命，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一些刃发现了，他们怀疑江涛拿他们的银子孝敬自己的父母。”
“坚决不让江涛用那些昂贵的药材，后来也因为没有及时医治，他的父母双双去世。”
楚灵霄拧眉：“谁干的？”
“属下查到，那些人其实是被刘欢买通了，为的就是让江涛跟他统一战线。”
“他知道吗？”
“一开始不知道。”
楚灵霄明白了，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哪怕知道了，却也深陷其中，没有回头路了。
世界因果报应循环，如今的局面，都是两个人做的孽，怨不得旁人。
后续的事情楚霁华和路与凌会处理，楚灵霄亲自负责堤坝修筑的事情。
七天之后，堤坝修缮完毕，楚灵霄从头到尾检查过，确定没问题了终于放下心。
至于周围庄稼的问题，则是楚霁华组织百姓们重新种植，在农作物还没有出来之前，由朝廷负责为他们分发粮食，等来年有收成了，在每年依次还给朝廷。
事情处理完，他们该回京城了。
刘欢和江涛要被押送回去，等候楚帝的发落。
离开那天，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江州百姓在城门口相送，看见他们出现了，纷纷跪在地上恭送他们。
楚灵霄推脱不了，没办法只能受了这些礼，一直到彻底离开江州范围了，才松了口气。
“皇姐这一次，还真是让臣弟再一次刮目相看啊。”
楚灵霄扭头，对上楚霁华笑意盈盈的眼神，缓缓勾唇：“五弟的能力也是令本宫佩服，原本想着五弟性子温柔，怕是处理不了这等穷凶极恶之图，现在看来，是本宫低估你了。”
“还是不如皇姐雷厉风行，难怪父皇如此器重皇姐。”
楚灵霄哼笑一声，夹紧马腹，一声“驾”之后，朝前几步离去。
回京路途遥远，但事情处理完毕，楚灵霄一身轻松，但也不觉得累。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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