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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交代的礼物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静悠远。

南宫昱端坐于宽大的龙案之后,明黄的常服也掩不住一身久居上位的威仪。

皇后东方栖梧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一袭正红色凤穿牡丹宫装,雍容华贵,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太子南宫承乾侍立在父皇身侧,身着杏黄色四爪蟒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带着一种克制的平静。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更漏滴答,计算着光阴。

终于,殿外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厚重的朱漆殿门被内侍缓缓推开。

逆着门外涌入的、带着初秋微凉气息的天光,两道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并肩踏入殿中。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呼吸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皇帝南宫昱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皇后东方栖梧搭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起,随即又缓缓松开,唯有一双美眸瞬间亮起,盈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那是混合着巨大的惊喜、欣慰,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太子南宫承乾的背脊似乎挺得更直了些,沉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光,随即又归于深邃的平静。

来人,正是离京数月、远赴南海琰贸区历练归来的五皇子南宫懿钧与六皇子南宫凜天。

然而,眼前这两个少年,哪里还是当初离京时那两个尚带几分青涩稚气、眉宇间难掩天家骄矜的皇子?

南海炽烈的阳光与海风,最严苛的雕师,在他们身上刻下了脱胎换骨的印记。

肤色是健康匀称的小麦色,褪去了京都贵胄的苍白。身形明显拔高、结实了许多,宽肩窄腰,行走间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经锤炼的韧劲。

曾经或许还有些圆润的脸庞轮廓,如今线条变得清晰而硬朗,下颌的弧度透出隐隐的锋芒。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五皇子南宫懿钧,性子本就偏于沉稳内敛。此刻,他眸中那份沉静更深邃了,如同深潭,波澜不惊,却又清晰地映着世事洞察的微光。

那里面沉淀的不再是少年人的懵懂,而是一种经过繁杂事务磨砺后的从容与通透。他微微垂着眼睑,姿态恭敬,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悄然散发。

六皇子南宫凜天,昔日的跳脱飞扬沉淀为一种内敛的锐气。

他的眼神如同出鞘三分的宝剑,明亮、锐利,带着一种经过风浪洗礼后的坚定和无所畏惧。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张扬,而是根植于实力与信念的锋芒。

他站姿如标枪,目光平视前方,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兄弟二人并肩而立,虽相貌依旧酷似,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一个如深潭静水,蕴藏万钧;一个如出鞘寒锋,锐气逼人。

他们身上那身远行归来的风尘仆仆,非但无损其光华,反而更添一份令人心折的、属于开拓者的粗粝与勃勃生机。

“儿臣南宫懿钧(南宫凜天),拜见父皇!拜见母后!见过皇兄!”

两人撩起袍角,动作整齐划一,带着行伍般的利落与力量感,深深叩拜下去。声音沉稳洪亮,回荡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再无半分昔日的绵软。

“好!好!快起来!让父皇好好看看!”

南宫昱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微微有些发颤。

他离座起身,亲自上前两步,一手一个,用力地将两个儿子从地上扶起。

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们结实了不少的肩膀上,感受着那蕴含的力量,龙目之中满是欣慰与激赏,连声赞道:

“好!好小子!黑了!壮了!这精气神,好!太好了!”

东方栖梧也早已站起身,眼圈微微泛红。

她没有像皇帝那样外露,只是缓步上前,目光细细地、一寸寸地描摹着两个儿子的脸庞、身形,要将这数月分离的时光都补回来。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南宫懿钧眉宇间一道被海风刻下的、几乎淡不可见的细痕,又抚过南宫凜天明显粗糙了些、带着薄茧的手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喃喃着,声音温柔如水,带着母亲独有的心疼与骄傲,

“黑了,也瘦了些……宁儿她……真是用心了。”

最后一句,感慨万千。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对双胞胎儿子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绝非仅仅是风吹日晒的结果。

那是东方毓宁倾注了无数心血,将他们置于真正的大潮之中,以严苛的爱与信任锤炼而成!

南宫懿钧和南宫凜天感受着父母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激动,心中亦是暖流激荡。

在外无论多么坚强,此刻回到双亲面前,那份孺慕之情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兄弟二人齐声应道:

“劳父皇母后挂心,儿臣一切安好。小姨母待我们极好,教导亦严。”

“严师出高徒!严得好!”

南宫昱大笑着,显然对儿子的改变满意至极。他拉着两个儿子重新落座,目光灼灼,

“快跟父皇说说,这几个月在琰贸,都见识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可有受委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由性子更为沉稳的南宫懿钧率先开口。

他没有急于描述波澜壮阔的见闻,而是从最细微处讲起。

从初到琰贸时,面对堆积如山的账册、错综复杂的海商关系、甚至与工匠民夫沟通的茫然无措;

讲到小姨母如何手把手教导他们看懂那些繁复的账目,如何透过数字洞察人心与利益;

如何亲自带着他们深入港口码头,顶着烈日与海腥味,与粗犷豪迈的船老大、精明狡黠的番商、甚至是搬运货物的苦力打交道,学会在鱼龙混杂中辨别真伪,在纷繁芜杂中抓住关键。

“小姨母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十遍账本,不如亲自去码头清点一次货物。听百遍汇报,不如与那海商面对面争执一场价格来得通透。”

南宫懿钧的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带着实践磨砺出的真知灼见。

接着,南宫凜天接过了话头。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昂扬的锐气,描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

讲如何参与新码头的规划与督建,如何与工部派来的官员据理力争,甚至拍桌子瞪眼;

讲如何协助处理番商之间的冲突,如何在小姨母的默许下,第一次尝试运用手中的权力和智慧去斡旋、威慑、乃至小规模的武力震慑;

讲如何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跟着小姨父南宫烨派来的亲卫,巡视新设的防务据点,感受边陲之地的肃杀与责任。

“那些番商,看着粗鄙,实则精得像鬼!跟他们打交道,光讲道理没用,得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力量和规矩!小姨母教我们,恩威并施,规矩立得硬,生意才能做得久!”

南宫凜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经历了挑战、克服了困难、并最终获得认可的自信光芒。

他们讲述着在琰贸经历的种种:有初掌事务的笨拙与失误,有面对刁难时的愤怒与隐忍,有解决难题后的豁然开朗,也有在南宫烨铁血手段下见识到的真正雷霆之威。

那些经历,不再是纸上谈兵的治世之道,而是带着海风咸腥、带着汗水味道、带着利益博弈的刀光剑影、带着责任重压的真实成长。

太子南宫承乾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的、兄长的温和笑意,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内心是如何的波澜汹涌。

当听到南宫懿钧描述如何在错综复杂的账目中理清头绪,揪出一个中饱私囊的管事,小姨母赞许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钧儿有断事之明时……

当听到南宫凜天眉飞色舞地讲起如何带着一队亲兵,硬生生压服了几个仗着船坚炮利想强占航线的红毛番商,小姨父难得地对他点了点头时……

南宫承乾袖中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攥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渴望和……难以言喻的酸涩,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也想!他也想像弟弟们一样,跳出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挣脱这金丝编织的华丽牢笼!

他也想站在那波涛汹涌的海岸边,感受带着咸腥的自由之风!他也想凭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解决真实的难题,去开拓未知的疆土!

而不是困在这座象征着至高权力、却也束缚着一切生机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地批阅着那些经过层层粉饰、早已失了真味的奏章,在朝臣们或恭敬或试探的目光中,扮演着完美无缺的储君!

【滴!警告!】

系统118冰冷而急促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尖锐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出宫自由渴望指数突破安全阈值!正在强制激活储君责任模块!

重复:储君责任高于一切个人诉求!稳定!稳定!稳定!】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枷锁瞬间套在了南宫承乾的心上。那翻腾的渴望和酸涩被强行压下,化作一丝苦涩,沉入眼底最深处。

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恢复了太子应有的、温和而略带疏离的平静。只是那攥紧的拳,终究没有松开。

东方栖梧敏锐地捕捉到了长子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她心中轻叹,目光温柔地落在南宫承乾身上片刻,带着无声的宽慰与理解。

作为母亲,她何尝不知长子的心思?只是这巍巍宫阙,这万里江山,总要有人担起那份最沉重也最孤独的责任。

“对了,父皇,母后,皇兄!”

南宫凜天讲得兴起,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侍立在殿角的随从手中接过两个沉甸甸、包装得极其考究的紫檀木匣,

“这是小姨母让我们带回来的!说是给父皇母后,还有皇兄的‘琰贸特产’!”

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活跃起来。

南宫昱和东方栖梧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南宫懿钧上前,亲手打开其中一个稍大的木匣。

匣内以明黄绸缎为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砚台。

那砚台通体乌黑,石质细腻温润如婴儿肌肤,隐有暗光流动,更奇异的是,砚身天然形成一条蜿蜒的龙形纹路,鳞爪飞扬,栩栩如生,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父皇,这是小姨母特意寻来的龙吟砚。”

南宫懿钧恭敬地捧起,声音沉稳,

“据说是从一艘沉没数百年的前朝宝船中打捞所得,乃海底玄玉所制。小姨母说,此呵气成墨,贮水不涸,更兼此龙纹天成,暗合天子气象,最是配您。”

南宫昱接过那方沉甸甸、触手生温的龙吟砚,指尖拂过那天然形成的龙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意与磅礴气息,眼中精光闪烁,爱不释手:

“好!好一方龙吟砚!毓宁这丫头,眼光毒辣,心思也巧!深得朕心!”

这砚台的价值,远超寻常珍宝,更在于那份独一无二的意境与象征,完美契合帝王身份。

接着,南宫懿钧又从匣中捧出几匹折叠整齐的布料。那布料薄如蝉翼,轻若无物,展开时却流光溢彩,如同将海天相接处的霞光裁剪了下来。布料触手冰凉滑腻,隐隐有水波般的纹路荡漾。

“母后,这是鲛绡纱。”

南宫懿钧将布料捧到东方栖梧面前,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据传是南海深处鲛人以月光水精织就,入水不濡,夏日穿着清凉无汗。小姨母说,这颜色叫海天霞,最衬母后风华。

她还特意嘱咐,让儿臣告诉母后,这料子给您和皇后姐姐都留了最好的,回头做成夏衣,定能艳惊四座。”

东方栖梧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凉柔滑、流转着梦幻般光华的鲛绡纱,眼中满是惊艳与喜爱。

这布料的美,超乎想象,更难得的是那份女儿家细腻的心思。

她看到了妹妹在遥远的南海,一边忙碌着偌大的琰贸区,一边还不忘为她这个姐姐挑选最合心意的礼物。

一股暖流夹杂着对宫墙外广阔天地的强烈向往,在她心中悄然滋长。若能穿着这海天霞漫步在真正的海边,该是何等惬意?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在她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宁儿有心了……这料子,母后极喜欢。”

东方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悠远。

南宫凜天则打开了另一个木匣,这个匣子稍小,但分量同样不轻。他先捧出一个制作极其精巧的紫砂壶。

那壶身浑圆古朴,砂质细腻温润,色泽深沉如紫檀。

最令人叫绝的是,壶身之上,竟用微雕技艺,栩栩如生地刻绘着一幅缩略的《南海风物图》!

浩渺烟波,星罗棋布的岛屿,乘风破浪的帆影,繁忙的港口码头,甚至隐约可见琰贸区新起的楼宇轮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壶盖钮则被巧妙地设计成一枚小巧的锚。

“父皇,这是给您的。”

南宫凜天咧嘴一笑,带着少年人的得意,

“小姨母说,知道您爱茶,特意请了南海最顶尖的制壶大师,选用最好的紫砂泥,耗时数月才制成此壶。这壶身上的图,是皇叔亲自审定,保证与实景分毫不差!您批阅奏折累了,品茶时也能看看南海的盛景,权当解乏!”

南宫昱接过这方寸间容纳万里海疆的紫砂壶,指尖摩挲着那精妙绝伦的微雕,再看着壶盖那枚象征远航与根基的小锚,心中感慨万千。

这哪里仅仅是一把茶壶?

这分明是南宫烨和东方毓宁夫妇用心绘就的一幅南海治绩图,无声地向他这位帝王展示着那片新辟疆土的繁荣与稳固!更蕴含着对他这个兄长、君主的深深敬意。这份心思,这份功绩,让他胸中豪情激荡。

“好!好一个《南海风物图》!烨儿和毓宁,有心了!”

南宫昱朗声赞道,将茶壶珍重地放回匣中。

最后,南宫凜天从匣子底层取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捧到太子南宫承乾面前,神色变得恭敬而郑重:

“皇兄,这是小姨母给您的。”

南宫承乾微微一怔,接过锦盒打开。里面并非什么珍玩珠宝,而是一卷用上好海牛皮精心鞣制、坚韧异常的海图。

海图徐徐展开,墨线勾勒出的海岸、岛屿、航道清晰无比,上面还用朱砂细密地标注着季风规律、暗礁分布、重要港口、甚至是一些新探明的、蕴藏丰富渔获或矿藏的海域!

这显然是最新、最详实、也最核心的南海及周边海域的战略舆图!

舆图旁,还静静躺着一柄短匕。

匕身古朴无华,甚至有些陈旧,鞘是普通的鲨鱼皮,但拔出匕身,寒光凛冽,刃口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冰冷杀气。

匕柄末端,刻着一个不起眼的“琰”字。

“小姨母说,”

南宫凜天的声音清晰有力,

“舆图是让您知天下之势,纵居庙堂之高,亦需胸怀四海波涛。

此匕,则是当年皇叔初镇北境时,随身携带的第一把战刀,饮过敌血,护过袍泽。

皇叔说,此匕虽旧,其志不移。望皇兄……常怀利器,守心卫道。”

他顿了顿,看着太子瞬间变得无比深邃复杂的眼神,补充道,

“小姨母还说,无论何时何地,琰贸的大门,永远为皇兄敞开。你随时过来释放压力!”

南宫承乾的手指,缓缓抚过那冰凉坚韧的海牛皮图卷,感受着上面墨线的起伏,触摸到了那万里之外汹涌的海浪和猎猎的风帆。

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那柄看似普通、却承载着厚重过往与期许的旧匕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那股被强行压下的、对宫墙外世界的渴望,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轰然一下在心中猛烈燃烧起来!

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铁钳,再次狠狠扼住了南宫承乾翻腾的心绪。

那灼热的渴望被强行冷却、凝固,最终化为一股沉甸甸的、带着铁锈味的苦涩,沉甸甸地坠在心底最深处。

他握着那舆图和旧匕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微微颤抖。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感激和沉稳的微笑,声音平静无波:

“代孤……谢过小姨母,谢过皇叔。此图此匕,孤……定不负所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千钧的重量。他知道,这舆图是视野的开阔,这旧匕是责任的传承,更是无形的鞭策和……温柔的囚笼。

那句琰贸大门永远敞开,此刻听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带着残忍诱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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