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施工难题
江承乾呆呆地看着楚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自诩见多识广，可眼前的一切，彻底击碎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楚天看着他那副像是被雷劈了的呆样，摆了摆手：“听明白了就走吧，别在这儿杵着。我还要陪夫人晒太阳。”
江承乾被他这随意的态度从巨大的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那张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图纸，又看了看楚天，心中那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是了，能设计出这种鬼神莫测之物的人，说出再惊世骇俗的话，又有什么奇怪的？
自己在他面前，恐怕真的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一刻，江承乾心中再无半点皇子的骄傲，只剩下最纯粹的敬畏与折服。
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一寸寸卷好，然后对着楚天，再次深深一揖到底。
“先生之能，通天彻地！江乾，这便去办！”
说完，他转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楚家大院。
……
郡城外，那片荒芜的盆地，很快便成了整个凤翔郡最热闹的地方。
江承乾以钦差之名，调动了郡守府麾下最精锐的工兵营，又组织了数千名自愿做工换取口粮的流民。
一时间，人声鼎沸，车马喧嚣，整个盆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然而，当那份“龙骨水车阵列”的图纸，在工兵营的都尉和几十个经验最丰富的老工匠面前展开时，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图纸上那些天马行空的结构，表情和当初的江承乾如出一辙。
“这……这是啥玩意儿？”工兵营都尉，挠着头，一脸懵逼。
“都尉，这齿轮的咬合角度不对啊，这么装，转不了半圈就得卡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工匠，指着图纸上一个结构，笃定地说道。
“还有这传动轴，用百炼精钢？老天爷，那得耗多少铁料？把整个工兵营的武库都融了也不够啊！”
“最离谱的是这个，什么‘深层钻头’，还要嵌金刚石？金刚石是什么石头？比黑铁石还硬吗？怎么可能凿穿百丈岩层？”
质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看来，这张图纸，就是一个外行人的痴人说梦，根本没有半点实现的可能性。
江承乾站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却又无从反驳。
因为他自己也看不懂。
他只能强行压下骚动，下令一切都必须严格按照图纸施工，不得有丝毫改动。
工程，就在这种将信将疑的气氛中，磕磕绊绊地开始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问题就来了。
负责搭建核心支架的工匠们，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几根关键的承重梁完美地拼接在一起，总是有着一丝一毫的偏差。
这一点偏差，足以让整个庞大的结构在未来承受不住压力而瞬间崩塌。
工兵营都尉和老工匠们围着那几根梁木，满头大汗，争论了一上午，试了十几种方法，都无济于事。
整个工程，就这么卡在了第一步。
江承乾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备上厚礼，再次亲自跑到杏花村去请人。
第二天，楚天打着哈欠出现在了工地上。
“什么事？”他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江承乾，语气平淡。
江承乾连忙指着那几根巨大的梁木，将遇到的难题说了一遍。
楚天走过去，围着那几根梁木转了一圈，甚至都没上手摸一下，只是用眼睛扫了扫。
“这边，削掉三分。”他指着其中一根梁木的卯口。
“那边，垫进去一片一分厚的铁片。”他又指了指另一根梁木的榫头。
“好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工兵营都尉忍不住上前一步：“楚……楚先生，这就行了？”
就这么看一眼，说两句话，困扰了几十个老工匠一天一夜的难题就解决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楚天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不然呢？要我教你做事？”
都尉被他噎得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江承乾的严令下，工匠们将信将疑地按照楚天的吩咐，对梁木进行了微调。
当两根巨大的梁木再次合拢时。
“咔！”
一声清脆的、严丝合缝的咬合声响起。
那两处原本怎么都合不上的卯榫结构，此刻竟是完美地拼接在了一起，宛如天成，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我的天！”
“神了！真是神了！”
现场所有的工匠，包括那位工兵营都尉，全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
在楚天【神级工匠技艺】的指导下，接下来几日，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每当遇到技术难题，无论是齿轮的打磨，还是轴承的安装，只要楚天到场，看上一眼，说上两句，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这天下午，工地上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沈琳琅带着一名侍女，提着一个食盒，悄然出现在工地边缘。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宫装，在这尘土飞扬、喧闹嘈杂的环境中，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雪莲，清丽脱俗，不染纤尘。微风拂过，吹起她的裙摆，勾勒出那窈窕动人的丰腴曲线，引得不少做工的汉子都看直了眼。
她的到来，让这片钢铁与木头的世界，都仿佛多了一抹柔和的亮色。
江承乾正在和楚天讨论钻井平台搭建的问题，看到沈琳琅，不由一愣。
沈琳琅对着江承乾盈盈一福，柔声道：“殿下连日操劳，臣妾备了些清热的茶点，为您解解乏。”
她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了旁边那个神情淡然的年轻人身上。
这些天，她从江承乾口中，听了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神迹”。
每一次，都让她心中的好奇与震惊更深一分。
今日亲眼所见，楚天指挥着工匠们安装一个巨大的杠杆装置，只是用最简单的语言，点出几个发力点和支撑点的位置。
原本需要上百人才能勉强抬起的巨大钻杆，在几十名工人的巧妙配合下，竟被轻而易举地吊装到位。
那种举重若轻的从容，那种将数千人、无数复杂工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掌控力，让沈琳琅看得美眸异彩连连。
她款步上前，为楚天也奉上了一杯凉茶，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楚先生也辛苦了。”
楚天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拒绝，接过茶一饮而尽。
沈琳琅见状，胆子大了些，指着那个巨大的杠杆装置，柔声问道：“先生，琳琅有一事不明。为何只是在此处多加了一根横木，便能让数十人，拥有堪比百人之力？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道法玄机？”
她饱读诗书，却从未在哪本典籍上见过如此奇妙的技艺。
楚天放下茶杯，随口答道：“没什么玄机，力臂长了，力矩就大，自然就省力。”
“力臂？力矩？”沈琳琅美眸中满是迷茫，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词汇。
楚天似乎是难得地有了点耐心，指着那根杠杆，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一遍杠杆原理。
这些在地球上连初中生都懂的物理常识，落在沈琳琅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天地万物之间，竟还有如此简单而深刻的“道理”！
“先生之学，琳琅闻所未闻，今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沈琳琅发自内心地躬身一礼，俏脸上满是敬佩与仰慕。
【叮！沈琳琅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楚天心中微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沈琳琅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又接连问了几个关于齿轮传动和水力应用的问题。
楚天都一一随口解答。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沈琳琅心中积攒多年的疑惑，让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她看着楚天的眼神，越来越亮。
【叮！沈琳琅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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