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乐极生悲
这下面哪里有什么宝贝？
吴素芬凑近看了一眼，头一炸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巧竹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扶着人。
“老爷！夫人晕倒了！”
魏临知整个人如同雷劈，手脚哆嗦，神情麻木，浑身无力，“咚”的一声瘫坐在地上。
巧竹一看老爷也不行了，急忙催另一个丫鬟，“兰心，快，快去找老夫人！”
“好、好！”
兰心磕磕巴巴地应了声急忙去叫人。
彼时。
魏云舒和刘术衡正在悠哉悠哉地品尝着点心，听着老夫人说魏家以前的趣事。
“你祖父呢，实实在在是个人物，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当时我们的家业在京城，那是家喻户晓的，可惜你祖父走得早，你大伯志在从商，不愿接手你祖父的产业，只能是你父亲接受。
那时你父亲不过十六的年纪，还小呢，没学到什么本事，再加上前些年新帝继位，诸多动荡，他管不好那么大的产业，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亏，慢慢的，到了如今，也就剩下十间铺子，好在近几年来，你父亲总算是上道了点，没再亏下去了。”
“……”
魏云舒默默地喝了口茶，还说不亏呢，十间铺子被吴郝仁骗去了九间。
老夫人看看这院子，诸多感慨，“就连我们现在住的宅子，都还是你祖父之前买的。”
魏云舒点点头，“原来是祖父的家业，怪不得我们能住这大宅子。”
“原来我们还有好几座比这还大的宅子，不过你父亲不会经商，都没了，就剩这一座大宅子，能守着过这一辈子，倒也不算苦。”
老夫人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唏嘘。
先前有过辉煌，现在可望不可即，最是让人难释怀。
魏云舒吃着点心，和刘术衡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说魏临知把铺子卖了的事。
原本魏临知瞒着老夫人卖铺子的事，就是怕老夫人受不住打击，那些个嘴碎的下人也没一个敢乱说的。
纸包不住火，只想着能拖几天是几天。
但她没想到，这纸这么快就没了。
兰心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进来就喊：“老夫人！不好了，我们夫人晕过去了，老爷也不中用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兰心喘了几口气，这才重新说道：“先前老爷买了一批货，今日到货了，谁知货出了问题，夫人受不住晕倒了，老爷也不行了，怎么喊老爷，老爷都不应人。”
“蓉香，快，扶我过去看看！”
老夫人心一急，手脚就发软，走路都不利索了。
魏云舒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瞒不住。
“祖母，正好刘大夫在，不如我先带刘大夫过去看一看吧？”
“对，云舒，快，你先带着刘大夫过去看看！”
魏云舒点头，叮嘱了蓉香几句，就带着刘术衡往那边赶去。
她走得很快，刘术衡加快步伐才能与她齐行。
看着魏云舒丝毫不慌的样子，他猜测道：“云舒，你是不是收购了铺子？”
魏云舒点头承认。
他又问：“何不告诉老夫人？她上了年纪，可能受不住刺激。”
“在我还没在魏家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就暴露了我有多少筹码，只怕那些人会挤破了脑袋要从我手里把铺子抢走，事以密成，再说了，你不是在这里吗？”
魏云舒忽然转过脸对他温柔一笑，“以你的医术，祖母就算受不住刺激也不会有大事。”
她竟这般信任他，刘术衡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含糊地应道：“医者本分，我会尽我所能。”
“谢谢你，术衡，你帮了我许多。”魏云舒真诚道。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刘术衡，不管是在她还是司月瑶的时候，还是现在，刘术衡都帮了她许多。
刘术衡难得地笑了下，“既然是朋友，就不必言谢。”
“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好。”
两人去到的时候，吴素芬整个人都躺在巧竹怀里，不省人事。
魏临知回了神就地跪在箱子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的玉灵脂呢？不，不可能的……”
魏云舒走上前去扫视一眼。
旁边散落着几个隔板，所谓的玉灵脂撒了一地，五个箱子底下装着的全是泥沙。
也就是说，所谓的玉灵脂只有隔板上那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沙子。
甚至这被吴郝仁吹得神药般的玉灵脂都是假货，不过是普通的五灵脂用一些药材炮制过的而已，那些所谓的虎血鹿血是没有的，灵芝人参是最差的货。
要说价值，几百两银子还是值的，但魏临知花了几万两银子去买这一堆所谓的玉灵脂，实属是血亏。
“我的玉灵脂啊！我的货啊！吴郝仁！你连我都骗，你不得好死啊！”
魏临知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骗了，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刘术衡给吴素芬扎了一针，吴素芬吃痛醒来，看到刘术衡时猛的吓了一跳，认得是大夫之后，又四下看去。
果然看到了魏云舒！
“魏云舒！你还敢来！你害得你父亲把银子都赔了！你怎么还有脸来！”
正在玩沙子的魏云舒：？
怎么就怪上她了？
魏云舒冷笑一声，起身，“母亲这话好有意思，父亲谈生意那天，我是有阻止父亲的，只是父亲听不进去，非要一意孤行，现下赔了银子，又与我何干？”
吴素芬气得浑身哆嗦，银子全赔了，嫁妆，大宅子，珠宝首饰都没了，连从文娶妻生子的积蓄也没了！
而这一切，都怪魏云舒！
“既然你知道这笔生意有问题，你就该尽你最大的努力阻止你父亲！但你没这么做，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卖了铺子，看着你父亲拿了我的嫁妆去买这一堆沙子！”
大概是吴素芬的嗓门太大声，喊出了叫魂的效果，愣是把魏临知的魂叫了回来。
“魏云舒！你当时怎么不拦着我？”
魏临知指着魏云舒的鼻子，满脸通红的怒骂她，“要是你当时竭力劝我，我何至于此？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这下好了吧！因为你的错，我们家什么都没了！”
“没了！银子没了！铺子也没了！”
魏临知像条疯狗在那里狂吠，夫妻两人齐心合力地把错归咎到魏云舒身上去。
和从前千千万万次一样，只要是错，都往她身上推，这样，魏家只有她一个罪人，其余的都好人。
魏云舒心冷得不行，刻在血液深处的情感折磨得她心一抽一抽的痛。
吴素芬是继母，不喜她也在情理之中，可魏临知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她捏着拳头，深呼吸一口气，笑了。
还好，她做的决定是对的，吞下那九间铺子是对的。
这个家，终究是无人在乎她。
她刚想一走了之，却听见老夫人强忍着悲痛为她说话。
“这不是云舒的错，你们是当父母的人，怎能把错推到孩子身上？为人父母，非但不以身作则，还蛮不讲理，你们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罢休？”
老夫人拍着心口，几个呼吸下来，突然就感觉上不来气，整个人都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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