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严查

派出所内，灯光昏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黎昕与卿所长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黎昕的目光紧紧盯着卿所长，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失望：“卿所长，我理解你有顾虑，但面对如此恶劣的案件，怎么能轻易退缩？警察的职责就是守护正义，为人民做主，可你连全力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卿所长的心上。

卿所长的脸色微微发红，他低下头，避开了黎昕的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黎啊，你年轻，还不懂这其中的艰难。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一步步走到现在，全靠自己的努力和小心谨慎。一旦违抗上级的命令，我和我的下属，都可能被穿小鞋，甚至丢了饭碗。而且这案子背后牵扯的金钱与权力纠葛，错综复杂，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像是在诉说着多年来在体制内摸爬滚打的心酸。

“可朱队长他们同样没背景，没后台，为什么他们愿意拼尽全力？”黎昕追问道，“难道仅仅因为身处高位，就变得如此畏缩不前？”

卿所长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清楚，黎昕的话句句在理，可现实的压力又让他难以抉择。就在这时，黎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黎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齐浩然。他歉意地看了卿所长一眼，然后接起电话：“齐叔，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齐浩然爽朗又关切的声音：“小昕啊，听说你又碰上事儿了？你这小子，休假都不安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得有个度，怎么到处都有你插手的事儿？”虽然是带着调侃的语气，但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关心。

黎昕苦笑了一下，说道：“齐叔，这次情况有点特殊，事关我亲舅舅……”随后，他把迤沙拉村幼女受害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目前面临的困境，详细地向齐浩然讲述了一遍。

齐浩然听完，顿时火冒三丈，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提高了几分：“这还了得！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小昕，你放心，这案子必须严查，一个犯罪分子都不能放过！”他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你和当地那些有正义感的警察先展开调查，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首先得解决你的身份权限问题，这样你开展工作才更方便。还有那些背后的保护伞，哼，我马上联系纪委，他们的失职必须得到追究！”

挂了电话，黎昕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他对齐浩然充满信心，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案件一定能取得突破。

朱宏全见状，走上前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我还约了两个人，他们对洪家的情况比较了解，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黎昕，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

黎昕点了点头：“好，多了解些情况总是好的。”说完，他给秦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可能要晚一点回去，让她早点休息。

此时，秦筝和张景瑞正从民宿吃过晚饭，慢悠悠地往家走。天色渐暗，天边的晚霞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肆意地晕染开来。两人有说有笑，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丫头，你还是跟阿昕在一起了啊？”

秦筝和张景瑞停下脚步，只见余阿婆杵着拐棍儿，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这余阿婆，就是上次曲曼丽自杀时，劝说秦筝赶紧走的那位。

秦筝礼貌地笑了笑，回答道：“是啊，阿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余阿婆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就说嘛，你们大城市有啥好的？蔬菜都是反季节的，还泡着药水长大，吃了能健康吗？还有那城里的邻居，住了几年，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冷漠得很。哪像咱们这小山村，邻里之间多和睦啊……”

秦筝心里有些着急，天色已晚，她不想跟余阿婆聊太久，便敷衍地回应着：“是走是留，黎昕说了算，我都听他的。”

“嗯，这就对喽，女人天生就该以夫为天嘛！”余阿婆满意地说道，接着话锋一转，“那啥，阿昕这会儿在家吗？我院儿里水井的砖掉了，房子后面排水沟也给堵了，你让他给我修修？”

秦筝有些为难地说：“黎昕有事出去了，不在家，您要不找别人修修？”

“出去了啊？啥时候回来啊？”余阿婆皱着眉头，一脸不满。

秦筝摇了摇头：“不知道呢，阿婆。”

余阿婆将目光落在张景瑞身上，眼睛一亮：“这小伙子瞧着也挺能干的，是你家亲戚吧？要不让他拿锄头去帮我把屋子后面排水沟堵的土通一通？”

张景瑞一听，连忙摆手：“阿婆，这事我可做不来，您别指望我。我从小在城里长大，这些活儿我真不会。”想起昨天拿铁锹想给小海帮忙，结果铲了自己一脸土的狼狈样，张景瑞就心有余悸，再让他拿锄头，他真怕把自己的头给挖了。

余阿婆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嘿，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一点儿爱心都没有？看我老太婆一个人不容易，也不知道帮一把。”实际上，余阿婆家的院子和屋后早就该修了，可临近过年，大家都忙着自家的事儿，她找不到人有空给她免费修。黎昕回来好几天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今天屋子后面堵得实在太严重，水都渗进房子了，她才不得不找人帮忙。

张景瑞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我不肯帮您，阿婆，我是真的不会啊。”

余阿婆白了他一眼，又问秦筝：“这是你亲兄弟？”

“不是，是我姐姐的男朋友。”秦筝解释道。

“你姐姐的对象？”余阿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男人不在家，你就把姐姐的对象儿带家里来了，丫头，你这可就不对了啊！”

秦筝一听，顿时无语，她耐心地解释道：“余阿婆，我敬您是长辈，但说话也别太难听了啊！他住在这里，是黎昕知道并且允许的。”

“阿昕知道，你也得避嫌是不？阿昕不是有旅馆儿吗？你让他住旅馆儿去啊，阿昕不在家，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多伤风化哦！”余阿婆不依不饶，越说越激动。

张景瑞也忍不住怒了，他严肃地说：“老人家，您思想别这么封建好不好？说话做事都要经过脑子，要不然，我可以告您诬陷的！”

秦筝知道这老人家难缠，不想再跟她多说，怕越说越乱：“走了，景瑞！余阿婆，您有什么话有什么事，等黎昕回来了，跟他说。”

看着两人往黎昕家走，余阿婆一脸嫌弃加不可接受的表情，使劲儿摇头。然后，她杵着拐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这事儿莫婉婷知道吗？我得去给她说说，这城里女娃子花花肠子多，娶来做儿媳妇，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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