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遐蝶

【700岁，这天清晨，阿格莱雅突然醒来。】

【金线网络传来异常的震颤。】

【“有意思……”】

【睡在旁边的你被她的动静惊醒：“怎么了？”】

【“城门处来了个特殊的客人。”阿格莱雅坐起身，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拨动，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她身上有种……死亡的气息。”】

【“黄金裔？”】

【“应该是。而且能力很特殊。”阿格莱雅转头看着你，“阿陌，你去迎接一下她。”】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能力同样特殊……我只能让你去了。”】

【“好，我这就去。”】

【城门附近的小巷里，你找到了那个特殊的访客。】

【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灰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的双手戴着厚厚的手套，即便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

【每当有人靠近，她都会下意识地后退，仿佛害怕碰到任何人。】

【“小心！”】

【一个孩子追着球跑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她。】

【少女惊慌地想要躲避，却被墙角绊了一下。】

【就在她即将摔倒时，你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啊！不要——”】

【她惊恐地想要挣脱。】

【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死亡。】

【纯粹的死亡之力开始涌入你的身体。】

【你的手臂开始发麻，心跳骤然停滞，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正在被黑暗吞噬——】

【但就在濒死的瞬间，你同时使用了能力。】

【复制。】

【那股死亡之力被你的能力捕捉、解析、复制。】

【当相同的力量在你体内生成时，两股死亡之力相互抵消，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你深吸一口气，心跳恢复，血液重新流动。】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但对你来说却像经历了一场生死。】

【“你……你……”】

【少女呆呆地看着你，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震惊。】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死亡诅咒确实触碰到了眼前的人。】

【她看到了你脸色苍白的瞬间，看到了死亡在他身上蔓延的痕迹。】

【可是……你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在对她微笑。】

【“没事吧？”你松开手，“路有些滑，要小心。”】

【几百年了……】

【整整几百年了……】

【从她有这个诅咒开始，从未有人能在触碰她之后还活着。】

【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全都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可是现在，有个人碰了她，还在问她有没有受伤。】

【“你……你……”她的声音在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你真的没事？”】

【“应该没有吧？”你笑着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她碰到的手臂，“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不可能……你应该死了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她突然冲上来，颤抖的手想要再次触碰你，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

【“我……对不起……”她慌乱地后退，“万一刚才只是巧合……我不能……”】

【你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有些讶异。】

【这个能赐予死亡的少女，此刻看起来比谁都脆弱。】

【“没关系的。”你主动伸出手，“你摸摸看，我真的没事。”】

【她盯着你的手，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许久，她才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你的指尖。】

【当确认你真的安然无恙，不受死亡影响时，她彻底崩溃了。】

【“呜……呜呜……”】

【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如释重负的大哭。】

【你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

【感受到你手掌的温度，她哭得更凶了。】

【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你便带着她离开了小巷。】

【一家安静的餐厅里，遐蝶终于平静下来。】

【她用手帕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能理解。”你推过去一杯蜂蜜秘酿，“喝点东西暖暖身子。”】

【她小心地接过杯子，动作依然谨慎，生怕碰到你。】

【“那个……”她咬着嘴唇，“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不舒服吗？没有恶心、头晕、心悸……任何异常？”】

【“真的没有。”你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担心？”】

【她低下头，声音很小：“因为……碰到我的东西都会死。”】

【“人会在瞬间失去生命，动物会立刻停止呼吸，就连花草也会枯萎凋零……”】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所以我只能戴着手套，穿着厚重的衣服，远离所有人……”】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向你：“可是你……你为什么……”】

【看着她困惑又期待的眼神，你温和地说：“或许是因为我也是黄金裔吧。”】

【“黄金裔……”她若有所思，“可是我遇到过其他黄金裔，他们也……”】

【她没有说完，但你明白她的意思。】

【连黄金裔都扛不住她的死亡之触。】

【“我叫江陌。”你岔开话题，“你呢？”】

【“遐蝶。”她轻声回答，“我叫遐蝶。”】

【“遐蝶……”你念着这个名字，“像蝴蝶落在死亡的枝头？”】

【她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只是突然想到这个意象。”你笑了笑，“这名字很适合你。”】

【遐蝶的脸微微发红，她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这么说了。】

【大多数人知道她的能力后，都恨不得她改名叫“瘟神”或“死神”。】

【“遐蝶，你是专程来奥赫玛的吗？”】

【“是的。”她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听说浪漫的半神阿格莱雅大人在召集黄金裔，进行逐火之旅……”】

【“我想，或许我的能力能帮上忙。虽然……虽然大家都很怕我……”】

【她苦笑着继续说：“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

【“可无论去哪里，结果都一样。”】

【“刚开始人们可能会欢迎我，但很快就会发现我带来的只有死亡。”】

【“'瘟神滚出去！'、'死神离我们远点！'、'怪物！'”】

【她模仿着那些人的语气，眼中满是黯然。】

【“有一次，一个小村庄收留了我。村长是个很善良的老人，说不管我有什么诅咒，都是客人。”】

【“我很感激，很小心，带着手套，裹着斗篷，不碰任何东西。”】

【“可是……”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个小女孩，她说我的眼睛很漂亮，想要抱抱我……”】

【“我拒绝了，我后退了，可她追着我跑，然后……我意外摔倒了……”】

【“她本能地过来扶我……”】

【遐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整个村子的人都疯了一样要杀我……我逃了出来，可那个孩子的脸……我永远忘不掉……”】

【你静静地听着，心中思绪万千。】

【原本只是想利用她的能力，但听到这些经历，你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所以我想，奥赫玛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卑微的恳求。】

【“如果连这里都容不下我，我就……我就去冥河吧。”】

【“那里没有生命，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别说傻话。”你打断她，“奥赫玛会接纳你的。”】

【“真的吗？”】

【“当然。”你伸出手，“而且，至少这里有一个人不怕你。”】

【遐蝶看着你伸出的手，眼泪再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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