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无用功
江哲知道秦海失败的事，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秦海这颗棋子，本就是他抛出去的废棋。
能恶心到宋清言一家，那就是最好的。
被识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失败了？”
宋语澜在电话那头，一脸的急躁，“那个泥腿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语澜，这次的失败，恰恰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江哲安抚道：“从家庭关系入手，是一条可行的路，只是我们选的棋子太蠢了而已。”
说着，他话锋一转：“而且，这也提醒了我们，想要真正地击败宋清言，光靠这些小打小闹是不够的。”
“我们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阵地。”
“什么意思？”
宋语澜皱眉，又不是打仗，说说什么阵地？
“你的工作室，澜语文化。”
江哲耐心解释：“我们不能再满足于这种投机式的短线操作了。”
“接下来，我会帮你物色一个好的场地，开一家属于你自己的画廊。”
“我们要把它打造成黔安市最高端的艺术交流平台，吸引那些名流富豪。”
他慢慢说道：“等你的事业真正做起来，成为艺术圈里说得上话的人物时。”
“你才有资格，站在和宋清言一样的高度，去俯视她、碾压她。”
……
宋清言在秦琛的陪同下，离开了黔安事，前往F国。
飞机降落在马赛机场，再转车前往普罗斯旺的古城阿贝勒。
这座因一个知名画家闻名于世界的小城，此刻正因为一年一度的国际摄影节变得十分的热闹。
街道上到处都挂满了摄影展的海报。
来自世界各地的摄影师、策展人、艺术爱好者和媒体记者，都聚在了这座城里。
宋清言的展览被安排在主展区一个非常优越的位置。
布展的过程很顺利，秦琛全程陪同，直接化身成老婆的全能助理。
《回响》系列那九张黑白照片，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开幕式当天，宋清言的展位就吸引了大量的参观者。
“哦？这就是最近在华国被炒得很火的《回响》？”
一个有些傲慢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清言和秦琛一起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的亚裔男人站在照片前，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亚裔男人的打扮非常前卫，脖子上挂着一台限量版的徕卡相机，身边围著几个助理模样的人。
“Aslan，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助理讨好地问道。
被称作Aslan的年轻男人撇了撇嘴，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技巧还算纯熟，构图也中规中矩，但太刻意了。”
“这种贩卖情怀和故事的套路，在亚洲或许还很新鲜，但在这里，早就过时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秦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冷。
宋清言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亚裔男人那一眼，没有去理会。
在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缺这种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的角色。
和他们争辩，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
Aslan看到宋清言的表情，变本加厉直接走了上前。
对着一位正在观看照片的欧洲评论家说：“先生，别被这种人文关怀的糖衣炮弹欺骗了。”
“艺术的本质是纯粹的视觉美学，任何附加的故事都只是为了掩盖作品本身的平庸而已。”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
与此同时，黔安市。
江哲正带着宋语澜，考查市中心一处新兴的文化创意园。
“这里的位置很好，靠近金融区，周边都是高端写字楼和精品酒店，目标客群非常精准。”
江哲指着一栋正在进行内部装修的独栋玻璃建筑，接着说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画廊，而是一个集展览、拍卖、艺术品金融和私人洽购于一体的综合性艺术空间。”
他看着宋语澜，一脸的自信，“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艺术圈的生意，更是富人圈的生意。”
宋语澜看着那栋充满现代感的建筑，听着江哲说的话，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以澜语文化创始人的身份，周旋于各路名流之间，成为黔安市新的艺术女王。
“可是……这里的租金一定很贵吧？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宋语澜想到了最现实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
江哲的笑容温和，鼓励道：“语澜，你要记住，你宋家大小姐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值钱的无形资产。”
“只要我们把澜语文化的招牌立起来，自然会有资本主动找上门来。”
……
阿贝勒摄影节的重头戏之一，是一场名为纪实与传承的主题圆桌论坛。
宋清言作为这段时间以来表现得最为出色的新锐摄影师，和几位国际上的前辈一起被邀请为演讲嘉宾。
巧合的是，那个在展厅里对她出言不逊的年轻摄影师Aslan，竟然也是嘉宾之一。
论坛上，主持人抛出了一个核心问题：“在当今这个图像泛滥的时代，纪实摄影的价值和未来在何方？”
几位前辈从学术和历史的角度进行了深刻的阐述。
轮到Aslan发言时，他再次语出惊人。
“价值？未来？”
他轻笑一声，对著麦克风说道：“在我看来，传统的纪实摄影已经死了。”
“它的价值，只存在于博物馆和教科书里。”
“在今天，摄影的唯一价值，就是商业价值。”
Aslan看着全场，语气嚣张：“我的作品，一张照片的商业授权费可以高达六位数欧元。我的客户是顶级的时尚品牌、奢侈品集团。”
“我用镜头捕捉最极致的美，然后将它变成最昂贵的商品。”
“这，就是摄影的未来。”
他有些挑衅地看着宋清言，接着说道：
“至于那些所谓的人文关怀、时代背影，不过是自娱自乐的陈词滥调，是无法在市场上变现的无用功。”
Aslan的一番话，直接引起了场下一片哗然。
主持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看向了宋清言。
这话针对的是谁，实在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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