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关于忧吉
入畑申照维持着和蔼的笑容，用长辈的温和目光注视着棘泽悠真。
“进入青城是你的决定吧，忧吉君应该只是跟着你来的。在国中时期你们兄弟的组合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强大，为什么高中会进入已经有及川彻这个主心骨二传手的青城呢？
你是主攻手，在任何球队都能很好的发挥，但忧吉作为二传，在及川彻存在的青城，必然会被掩盖住光辉。”
即使有双二传这种战术，但球队还是以及川彻为主核心，忧吉虽然是接应二传，但大多时候都在干副攻手的工作。
及川彻是个优秀的选手，但因为前面有个更强白鸟泽，所以他五年没去过一次全国大赛；忧吉也是个优秀的选手，但因为前面有个更适合青城的及川彻，所以他作为二传却只能做副攻的工作。
忧吉在球场上表现理性，他技术优秀，不会过多表现自己，如果去白鸟泽，一定能成为主力二传手。
就算排除白鸟泽，选择其他二传资源匮乏的学校，比如防守顶尖的伊达工，忧吉也能一举成为球队的中枢。哪怕他性格有问题，但只要他作为二传在球队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么所有人都会包容他。
事实上，棘泽兄弟国中所在的球队就是这样。忧吉是队内最强也是唯一的二传，他甚至不需要说话就能领导球队，因为其他队员会去留意他的表情。
入畑教练温声询问：“悠真君，你选择学校的时候有考虑过忧吉吗？”
他不是在指责，只是作为教练单纯地在担心棘泽忧吉的现状。
这个孩子排球技术很好，有天赋，肯努力，但他需要一个适合他的环境才能充分成长。
听到入畑教练的话，棘泽悠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等到教练说完，这才慢慢开口：“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询问过忧吉的意见。”
“‘高中跟国中不一样，青城已经有及川前辈这样优秀的二传了，即便你的球技很好，无法克服与人交流的问题，你也会坐冷板凳’
——我是这样跟他说的，虽然很残忍，但我认为有必要让他认清现实。”
棘泽悠真眼中没了往常的轻佻和随意，反而充满认真与严肃。
“但是忧吉当时的回答让我的担心完全消失了。”
“‘没关系，如果有机会就上场竞争，如果没有机会就自己训练，只是高中而已，日本高中的全国冠军，就算拿到了也只是履历上微不足道的一句话。”
棘泽悠真为自己的弟弟感到无比的自豪，“他是这样说的。忧吉他看得很远，因为我们的父母都是前职业运动员，就算不依靠学校的资源也有足够的机会打排球，高中时期能不能上场，能不能拿到冠军，这些都不会影响忧吉以后的职业生涯。”
忧吉是有天赋的，就算他高中时期默默无闻，棘泽父母也有办法让他毕业以后走上职业道路。
作为被当成世界顶尖排球运动员培养的孩子，比起把忧吉塞进温室按部就班地生长，不如趁着高中这个最后的试错机会，让这颗闪亮的种子褪去最后的沉淀。
“性格、与人交流的能力、理解他人的方法，比起技术，他现在更需要解决这些问题。”棘泽悠真焦躁地皱起眉，“选一个以忧吉为主的球队能让他开心打球，但是他不会成长，这一点已经用国中三年试验过了。”
拿到冠军又怎样，忧吉还是一个自闭小孩。
忧吉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年少时期棘泽悠真可以作为枢纽帮他融入人群，但如果想站上世界的舞台，他必须学会自己接触外界。
“及川前辈是个优秀的二传，我和父母都希望忧吉能借这一年的时间，在及川前辈身上学到二传手为人处世的方法。”
即便光芒被掩盖也没关系，玉石在出世前总有一段蒙尘的时光。
没有打断棘泽悠真的叙述，入畑教练只是静静听着这个平日里开朗活泼的孩子诉说内心的想法，慢慢的，他笑了，因为他发现比起他浅薄的忧虑，忧吉的家人考虑得更远。
棘泽悠真说完，对入畑教练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没事，你们有这样完整的想法很好，听到你说的这些，我现在对忧吉的担心放下来一点了。”入畑教练拍拍棘泽悠真的肩膀，满眼欣慰，“那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吧。”
棘泽悠真：？
……
推开门，棘泽悠真走出休息室，眼神木讷。
场馆内其他人看到棘泽悠真这副表情，诧异询问：“悠真，难道你被教练训了？”
棘泽悠真僵硬摇头，没仔细回答队员的提问，他走向自己亲爱的弟弟，在欧豆豆惊恐的注视中说出对方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忧吉，入畑教练喊你进去谈话。”
这句话听在忧吉耳中堪比恶魔低语，他连跟同学说话都磕磕绊绊的，结果现在让他单独跟教练谈话。
这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忧吉死死抓住哥哥的衣摆，已经吓成蛋花眼。
这小可怜样儿，看着真让人心疼。
棘泽悠真想起刚才与教练的谈话，闭了闭眼，一咬牙，狠下心，拉开忧吉扣在自己衣摆上的手指，握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
“没关系的忧吉！就当是做了个噩梦，忍一忍就过去了！”
忧吉：补药啊——！
挣扎无效，最后忧吉还是被棘泽悠真塞进休息室，动作与及川彻刚才塞棘泽悠真的时候一模一样。
关上门，棘泽悠真长长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了忧吉，总得走出这一步的。
这场兄弟情深的生死离别终于结束，棘泽悠真顶着众人惊奇的目光，默默走到角落蹲下，缩成一团。
心情复杂，暂时没有卷的心思了，休息一会儿吧。
就在棘泽悠真一个人缩在角落长蘑菇的时候，在另一个角落缩着的及川彻慢慢挪过来，蹲在棘泽悠真身边。
哟，你也emo了？
两个失去颜色的少年对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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