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乔山与何莉莉
“我觉得，看何知青的样子，很可能是那个乔川对何知青图谋不轨，而何知青没办法跟对方抗衡，只能忍气吞声吃了点亏，没想到被别人看见，就这么误会她了。”
“对，听说乔川的父亲乔卫国，以前还是红日大队的大队长呢！可想而知，乔川在红日大队的地位了，何知青只是一个女同志，乔川要欺负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哎，你们知道不？乔卫国是乔主任的亲爸！只不过，这个乔卫国脑子有问题！他们一家都有毛病，居然帮着一个养女，欺负乔主任，最后逼得乔主任去跟乔家断亲了！”
“嚯，我之前是听说过这件事，但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也是之前听村里的人聊八卦说起的，反正乔主任挺可怜的，被养父母虐待，亲父兄欺负……”
比起何莉莉，显然是两次给了大家实惠的乔主任，更为引人注目。
于是很快的，话题中心就由她，变成了乔卿卿。
何莉莉下台时虽然面上没什么异色，但她眼底泛着冷芒。
很不巧，乔卿卿刚好注意到了。
借着擦肩而过的机会，乔卿卿轻声说：“何知青，恭喜你了。”
何莉莉迅速收敛情绪，抬头用无害的眼神看向她。
“乔主任，我能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我应该好好向你道谢呢。”
乔卿卿却感觉好像被一条毒蛇盯着。
她下意识地护紧了怀里的儿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何莉莉：“何知青这话怎么说的？人贵自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结交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事，那都是何知青自己的本事，不对么？”
此时，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何莉莉的笑容变得十分勉强。
“乔主任太谦虚了，如果没有你召集大家，我也不会受到鼓舞，从而蜕变成全新的自己……”
“那最好，人犯了错误不要紧，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何知青是真的改变了才好。”
何莉莉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接乔卿卿的话。
她转身走出知青点的时候，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但脚步踉跄仓促，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
临近中午，知青点的这场庆祝会也落下帷幕。
一波接一波的知青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得到奖品的那几人，身边都是一群人围着。
“乔主任也太大方了吧！这些奖品加起来，没个五六块钱绝对买不到的。”
“好像乔主任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来块钱吧？她这是拿自己半个月的工资来做奖品啊。”
“乔主任说，每年春耕、夏收、秋收过后，都要办一场庆祝会，每场都会准备奖品。等到了年底，又会从我们这么多人里，评出全年表现最优的前五名，一样会发奖品……这样一算，每年乔主任至少得花二十多块钱在这上面……”
“真难得啊，果然只有下乡知青懂我们的苦，一来就是真正的实惠，而不是嘴上画大饼！”
“希望乔主任可以一直当这个知青办主任！”
一年花二十多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一个工分价值二分钱，一个男性壮劳力每天挣十个工分，那也才挣二角钱。
一年干够三百天，顶了天也才六十块钱。
而这六十块钱，就要养家糊口。
足见乔卿卿私人出资褒奖优秀、进步知青的举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知青们从她这一行为中，感受到了组织对下乡知青的关怀和关注，给大家传递出了一个信号：党和国家并没有忘记你们！
因此，这两次集会过后，知青们的精神面貌和去年这个时候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秀华同志的感受最明显。
散会后，李秀华找到乔卿卿。
“乔主任，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于是乔卿卿跟他进了办公室。
李秀华诚恳地道：“乔主任，自从你上任后，你自发为知青做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的。我个人认为，你的付出和努力，应当被上面看到。”
乔卿卿微微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乔主任，现在全国各地下乡的知青太多了，对于如何管理知青，地方机构其实还在摸索当中，你这两场集会一办，知青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这应该成为其他地方机构组织学习的榜样啊！”
李秀华发自肺腑地建议：“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写一份报告，汇报今年两场集会的内容以及成果，说不定，这样的管理模式还能推广到全国知青办！”
可在乔卿卿看来，她与陆珩夫妻一体，既然连陆珩的军功都只能按下不表，那她也不必出挑。
“秀华同志，我做这些是为了让下乡的知青们感受到温暖，不图名利。”
乔卿卿先定个基调。
“此外，就算我们写了报告上去，也得不到重视的，毕竟现在这成果是虚无缥缈的，别人想霸占或者取代你的功绩，那是轻而易举。”
“凡事，要沉住气。”
最后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李秀华微微一愣。
方才澎湃的心绪此时冷却下来，他不由得深思起来……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他直觉听乔主任的准没错。
于是李秀华默默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
红日大队。
自从那天知青庆祝会过后，何莉莉的心境有了微妙的变化。
所以，经过几天的悉心谋划，何莉莉终于找到机会，在河乐村的破旧土地庙这里，见到了乔山。
——在红日大队待了这么久，她早就暗中把村子的情况调查清楚，尤其是乔家人的底细，包括每个人的性格。
当家的乔卫国表面是个老好人，实则大男子主义，极度好面子、虚荣。
大儿子乔山，虽有长子的担当却不多，骨子里奉行利己主义，本质上好色。
二儿子乔河，也是自私的，只不过比较明智，现在已经不在河乐村，暂时她也用不着找上乔河。
三儿子乔湖，有点聪明但不多，所以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是明哲保身。
最小的乔川，冲动莽撞，少年心性，意气用事，又还喜欢“看脸行事”——简单来说，谁长得好看，他就愿意听谁说话。
何莉莉本来是不打算对乔川出手的，可她始终找不到更好的目标。
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她一直没有收到家里的信！
没有信，她对外面的形势，就没了了解的渠道，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父亲以为，将她送到这个鬼地方，就能让她免受牵连，可只要做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她一向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风格。
因此，何莉莉下乡后只安分了几个月，就悄然展开行动……
然而她试过很多种方法，最后只有跟乔川在一起，才顺利找到机会进了县城。
可是，县城的情报网已经完全瘫痪，她根本联系不上人！
这个发现让何莉莉惊怒交加，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不好。
在她看来，即便宁家被连根拔出，也不至于毁掉组织苦心布局多年的情报网络！
根本原因，还是……
有人想要断肢自保！
这也意味着，她很可能已经被当成弃子，接下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来“捞”她。
正因为想清楚这些，何莉莉才会恨！
恨得忍不住唆使乔川去对付乔卿卿！
何莉莉把什么都考虑进去了，包括她跟乔川发生了关系，一旦乔川敢供出她来，她就能反咬乔川强女干自己，到时候乔川就完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算乔川最后什么都没说，她跟乔川之间的事还是泄露了。
何莉莉不得不更改计划。
目前，她已经利用乔山的弱点，成功接近对方。
至于能不能成事儿，就看乔山此刻是否上当……
乔山可不知道何莉莉这些心思。
站在乔山的角度，城里下乡的女知青就跟宁素香一样，甚至比宁素香还要难以高攀，毕竟好几个女知青都是从大城市来的。
就拿何知青来说，她家在沪市，听说沪市是个很大的城市，一直都特别繁华，沪市的人都很有钱，那里的姑娘眼光也特别高，不是本地的人家还看不上。
所以，当得知老四居然跟何知青勾搭上了，他的心里是很不服气的！
老四除了读书比自己多一点，别的都比不上自己！可这样的老四，偏偏受到何知青的青睐，都不用花钱没娶进门，就已经愿意跟老四钻树洞！
而他好不容易娶到一个老婆，不光花了一大笔彩礼钱，并且还是个破鞋，肚子里揣了别人的种！
两相对比，乔山这心里怎么可能平衡得了？
同时也导致乔山不由自主地暗中关注何莉莉。
每次都能碰上何莉莉被人欺负，看一个漂亮的女人落难，他顶多会想要英雄救美，但是看一个被自己四弟睡过的漂亮女人受欺负，会让乔山忍不住幻想。
乔山认为，老四那样的人能够睡到这么好看的城市女人，肯定是因为他经常“英雄救美”。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去帮何莉莉，同样能让何莉莉对他倾心？
——反正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宝贝的媳妇儿都是破鞋了，那自己睡一个漂亮的破鞋怎么了？
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兄弟睡过的，老四都能睡，我是老大比他还强，我凭什么睡不得？
睡何莉莉又不妨碍他以后娶老婆，再说了，现在家里这情况，万一娶不到老婆了呢？
难道自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真到了娶不到媳妇儿的时候，把何莉莉娶回家做老婆也不错，反正何莉莉只被老四睡过，总好过他以前那个老婆，不知道被几个人睡过了。
……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山格外注重何莉莉的行踪。
这天，他发现何莉莉不见了。
一问，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乔山想起这段时间，她老是郁郁寡欢，怕她出啥事，就偷偷摸摸找起来。
满村都找遍了，始终没找见。
乔山又问了人，有没有看见何知青去镇上，都说没有。
这个时候，乔山才想起来，何知青好像跟自己提过后山的土地庙。
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乔山匆匆忙忙去了土地庙。
结果看到何莉莉昏倒在地上，吓得乔山大声呼喊：“何知青！何知青你怎么了？”
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的，总算把人弄醒了。
何莉莉脸色苍白，醒来看见乔山，未语泪先流。
乔山一见她哭了，就急忙问：“何知青，你遇到事儿了？”
何莉莉喃喃道：“乔山大哥，你不应该来找我的，就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吧！乔川已经进去了，再也没人能保护我，能帮助我了，我在这个地方是活不下去的，我不想被人磋磨践踏而死，所以选择孤独地死去。”
“何知青，你糊涂啊！老四能为你做的，我乔山也能！”乔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说完目光落在她曲线曼妙的身体上，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乔山生怕被何知青发现，赶紧移开视线。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有困难就来找我吗？”
何莉莉一脸悲哀地摇摇头。
“没用的，我只想回一趟家，但现在谁也帮不了我，我之前无意间得罪了红升大队的大队长，现在在上面已经是有劣迹的知青，想请个假回家都是奢侈。”
乔山想也不想就说：“不就是请个假吗？能有多难，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何莉莉不由得眼中亮起希冀的光，“乔山大哥，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骗你干什么。这样吧，你先回知青点，明天你去大队部那里，我会想办法帮你请到假的。”
乔山拍着胸脯作保。
闻言，何莉莉连连道谢，一双美目仿佛是盛满柔情，“乔山大哥，如果这次你能帮我回家，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这眼神看得乔山心里飘飘然，似乎自己已经如愿以偿，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就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何知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该怎么报答我？”
何莉莉心里厌恶，这个乔山比乔川更让人恶心，乔川好歹是个纯情少年，虽然冲动了一些但是利用起来很简单。
可乔山，活脱脱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好在何莉莉也早就习惯了。
她强忍恶心感，对着乔山露出了娇羞的神色，垂下眼睛，语气犹疑：“乔山大哥，我……我和乔川，我们……”
虽然她吞吞吐吐的，但是乔山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跟老四是怎么回事，虽说你对外人都说你们两个很清白，可实际上你已经是我家老四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乔山不知为何莫名激动，伸手紧紧握住了她那双柔软光滑的手，“何知青，我不介意，真的！其实你也不用在乎，老四是我亲弟弟，现在老四进去了，你跟了我，我正好帮老四照顾你啊！再说了，你还年轻，老四这次被判了五年牢，难道你要苦等老四五年吗？”
何莉莉却是坚定地摇头，“乔山大哥，你不用多言，乔川之前帮过我，所以我为了报答他，只能……我一个下乡的知青，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这具身子……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乔川。”
“何知青，你不想嫁给我家老四，那你还？”乔山这次是真的惊了，他感觉这样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何莉莉表情惆怅，“乔山大哥，我也不瞒你，我以前有过不好的经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遇到了坏人，遭到了玷污……所以我一开始就跟乔川说好了，我不会嫁给他，因为我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我不配嫁人当一个贤妻良母，我唯一能给乔川的，只有我自己这个人，但是我不会妨碍乔川以后结婚的。”
乔山听到后面，心里简直是雀跃无比。
这个何知青原来是个宝贝啊！
居然很小就是破鞋了！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想过要嫁人，也就是说，睡了她不用负责！
乔山这下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也更加积极地想要帮助何莉莉。
“何知青你放心，你的事情交给我，以后在红日大队我乔山罩着你！”
说完，乔山就猴急地扑倒了何莉莉。
何莉莉象征性地推拒了一下，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祟。
她把头撇到另一边，眼里满是嫌恶。
呵，男人！
此刻的何莉莉，眼神冷漠到了极点。
印象中除了父亲和两位哥哥，她所遇到的每个男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令人作呕的，明明嘴上说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但是在床上对她依然丝毫不怜惜。
外人一直都想不通，大名鼎鼎的“菟丝花”是如何窃取各种机密的。
他们又是怎么能猜到，菟丝花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呢？
因为柔弱，所以更能让那些任务目标放松警惕。
而她的美丽、魅惑，过早成熟的身体，也让她一出马，就毫无悬念地拿下那些恶心的男人。
每一个男人私底下都会对她露出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舔着下唇，仿佛在脑海里已经将她狠狠占有——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可这不妨碍他们变身一个禽兽。
任务完成后，所有人都查不到东西是怎么失踪的。
那些男人也无法联想到她的身上。
即便是面对专业人士的盘查，男人们依然会下意识地隐瞒她的行踪，毕竟——她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肮脏，没有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沉溺女色。
如此一来，就让她躲过一劫，渐渐的在道上的名声就大了。
直到两年前，形势变得严峻，为了她的安全，父亲将她送到了这里。
可正如她所说，她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她必须要掌握外面的情报！
原本来之前，父亲就说了在这边有他们的情报网。
结果下乡没多久，老郑就被发现了，连带着拔出了好多个桩子。
再之后，就是宁家，宁荣出事。
由此可见，如今河福县的情报网络已然瘫痪。
若是想要获取情报，只能去往更高等级的情报网。
因而何莉莉此次的目标，便是离开红日大队，寻到去市里的机会。
在市里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
当时离开沪市的时候，父亲曾经对她说过，一旦穷途末路，就去联系这个人。
她也问过父亲，这人是什么来历？
然而父亲却始终都不肯告诉她，只说这人能保她平安。
在何莉莉发散思维的时候，乔山已经猴急猴急地真刀实枪了。
可惜，太久没碰女人了，乔山很快就结束了。
何莉莉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冷笑，废物！
不过转过来面对乔山时，何莉莉就换上了娇羞的表情。
“乔山大哥，快下来吧。”
何莉莉声若蚊蝇地说道。
乔山有些讪讪。
“莉莉……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你，行吗？”
何莉莉点点头。
“莉莉，我今天是太激动了，这只是个意外，我下次一定让你也销魂……”
男人在这方面的面子是万万丢不得的，因此乔山很努力地辩解。
而何莉莉，不管心里多么不屑，面上还要做出温柔小意的样子。
“我知道，乔山大哥……这说明你对莉莉是真心的。”
何莉莉这话一出，瞬间戳到了乔山的心窝子，让乔山觉得遇到了自己的解语花。
“莉莉，你，你太好了！”
乔山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跟宁素香那个破鞋的时候了，明明宁素香自己是个破鞋，自己却被她糊弄过去了，见床上有血，就以为她是个雏儿。
后来在床上也一直对宁素香有求必应，什么都听宁素香的，结果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每次都挨骂，宁素香说他废物。
乔山也很无辜，他长这么大都没碰过女人，一娶到老婆激动了点，快了点，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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