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答应帮忙方秀珍
苏槐也没想到，段兴杰这个“大孝子”居然会将自己老母供出来，一起送进派出所。
小小坐在婴儿车上，被她放在阴凉处，自己抱着兔子布偶玩。
她则拿着剩下的颜料，在土墙上作画。
很快，一个带着草帽的小女孩跟各种可爱的动植物的轮廓，在她不断挥动的画笔下，一个个勾勒得活灵活现，充满了童话色彩。
小小看到了墙上的兔子形状，又呆呆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兔子布偶。
后知后觉发现很像一样，开心地举起小兔子布偶给妈妈看。
笑得露出四颗小白牙，咿呀叫着吸引妈妈的注意力。
苏槐回头冲着小小笑笑，却发现小家伙不停举着布偶让她瞧。
随即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兔子，知道小小认出来了。
惊喜地转身蹲下，用指尖点了下她的小鼻子。
“你怎么这么聪明呀，认出小兔子了。”
苏槐这才意识到手指还沾着颜料，小小鼻子被染了一点红色。
小小还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把颜料蹭得到处都是，活像个小花猫一样。
逗得苏槐忍不住笑出声，在围裙擦了手，拿起桌上的手帕，帮她擦拭干净。
小小看漂亮妈妈笑得可好看，也傻傻地跟着笑，乖乖让妈妈收拾。
随即母女俩玩闹了一小会儿，苏槐便又重新回到作画中。
就在她给土墙上，重新开始添加彩绘时，院子门“被人敲响了。
苏槐原本不停挥动的手腕一顿，以为是桂兰婶过来，放下颜料桶跟刷子。
将手上沾染到的颜料，在身上围裙上擦拭几下干净，过去开门一看，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是方秀珍。
看着脸色没早上时那样苍白了，只是指尖在不停拉扯着衣角，感觉心事重重。
于是上前拉住她手，关心问道，
“秀珍？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方秀珍闻言，使劲摇了摇头，眼睛有些闪烁，目光停留在苏槐的脚上，就是不敢抬头看她。
苏槐见她还是一言不发地站着，还让自己观赏着她的脑门。
暗暗叹了口气，直接上手将她拉了进去，走向阴凉处的小小，那里有放着小板凳跟小桌子。
在苏槐没看到的地方，方秀珍却悄悄观察起院子的变化。
发现院子又变了样，看到土墙上的画，可想等画完后，必定会很好看。
那小板凳小桌子，还有没关门的堂屋里，也出现一些没见过的新家具，浅暖色的矮柜，带着藤编的长木椅子，长木桌，都特别好看。
如果方秀珍是生活在几十年后，就知道这些东西的风格叫田园风。
方秀珍听说过，这些家具都是段擎宇亲手替母女俩打造的。
想到自己在段家的情况，她的眸底渐渐被黯淡覆盖。
苏槐按着方秀珍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现在可以说了吗？怎么回事？”
方秀珍握着水杯，盯着里面自己的倒影，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二嫂，能不能让二伯哥……帮忙，让派出所放了兴杰？”
拿着水杯给女儿喂水，听到方秀珍的话，动作一滞，缓缓将水杯放回桌子。
有些不敢置信地以为是自己听错，看向依旧不敢跟她对视的方秀珍。
看方秀珍握着水杯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以为她是被胁迫了，毕竟早上李四妹也被抓走了。
“段家人逼你了？”
“没…没有，毕竟，他跟我夫妻一场，我和招娣都还需要他。”
方秀珍始终不敢抬头，声音抖个不停。
她知道，提出这个请求，可能苏槐会看不起她。
但她没办法，没了段兴杰，她会过得更难的。
不是谁都像苏槐那样幸运，能遇到二伯哥那样好的男人。
“可他卖了你们的孩子，这样你也能原谅他？”
苏槐劝着方秀珍清醒点，想让她睁大眼睛看看，段兴杰就是个大渣男，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方秀珍咬了咬唇，终于是抬起了头，眼睛通红，“他说了，是妈让他这么做的，如果没有别人教唆，他也不会这样的。
二嫂，他本性不坏的，求求你，帮帮他，也算是帮我和招娣了，好吗？”
说到本性不坏时，方秀珍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苏槐感觉自己差点被她气得倒下去。
有种想打开对方脑子看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的冲动。
“我求你了，让我做啥都行……”
看苏槐还是没承诺帮忙，方秀珍将水杯放回桌上，干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就要磕头。
被自己丈夫背刺，还能这样一心一意为丈夫跪下求情。
苏槐感觉荒唐无比，赶紧起身拦住她差点跟地面亲吻的动作。
“你先起来！别这样！”
“二嫂，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方秀珍跪在地上，不肯让她拉起身，仰头抓住苏槐的腿，固执地想要得到对方的点头才肯罢休。
余光看到一旁自己带了几天的小小，土墙上童话画下，穿得干净可爱，正抱着布偶，一脸懵懂无知。
从小小漂亮精致的瞳孔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方秀珍忍不住眸底闪过一瞬不堪与痛苦。
瞧见方秀珍这样自我作践，苏槐抬手按了按一侧发疼的太阳穴。
“秀珍，你这样是在自欺欺人，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值得吗？”
方秀珍没立即回答，半垂睫毛，没让苏槐看到自己眼眸。
停顿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
“值得，”两个字从她口里轻轻说出，却压得她心口发沉，
“二嫂，不是谁都像你这样命好，我们母女要是没了兴杰，以后会活不下去的。”
想到第一次在段家见到方秀珍时，她被段家人欺压一声不吭，也没见段兴杰为她站出来一下。
苏槐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最后只剩下对方秀珍密密麻麻的心疼同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概就是各种滋味了吧？
算了，尊重他人命运，对方自己不肯硬气起来，她再是怎样帮忙，对方依然只会扶不上墙。
“行了，你起来吧。”
听了苏槐的语气，方秀珍知道对方答应帮忙了，惊喜地抬眸盯着她，
“你这是答应了？”
看对方这样执着要自己的口头答应，苏槐无奈叹了口气，“我只能答应跟擎宇提一提，至于他肯不肯帮忙，我不保证。”
方秀珍笑颜展开，眼角还挂着泪珠，点点头，“行，只要你说，二伯哥肯定会帮的！”
苏槐将她拉起身，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没回答她的话。
反正她已经说过，不保证一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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