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今晚要一鸣惊人
陛下禁足赵羲和，是罚她骄纵无礼，是给相府留脸面。
沈家人上赶着认错，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大哥，你和父亲不是不懂，是姐姐朝你们哭诉了吧？”
沈池鱼冷笑一声，“眼泪真好用，能让你和父亲昏了头。”
想也知道，作为连接两家的桥梁，沈令容现在肯定很难做。
为了让沈缙退步，她的杀手锏就是哭，哭的沈家人心软无奈。
既然要缓和两家的关系，势必要有个人承担侯府的怒火。
这个人肯定不能是他们的宝贝明珠。
“口口声声喊我妹妹，结果还是赵家妹妹更重要。”
沈砚舟下颌线紧绷，被戳破心思，他半天说不出话。
不是不知沈池鱼说的对，只是令容那边……
“你要是老实本分，不闹出昨晚的事情，我们又怎么会那么难做。”
沈砚舟最恨沈池鱼那副洞若观火的样子，好像他心里那点盘算，在她面前藏不住。
“大哥，你扪心自问，两个妹妹你有没有一碗水端平？”
沈池鱼道：“赵羲和在宫中刁难我是不争的事实，你训斥我不知忍耐。”
“承平侯府只是给沈令容一点脸色看，你们就百般相护，为了她把我推出去做筏子。”
她眼底淬冰，语带讥诮：“大哥，我算沈家人吗？”
沈砚舟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同样是妹妹，他难道不知自己在区别对待吗？
他知道，但他认为那没什么。
一个与他有十几年的感情，是他看着长大的小丫头；
一个与他才相处几个月，还处处与他对着干，惹他生气。
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呢？
若要取舍，他选令容有错吗？
再说了，赵羲和又没真的对她做什么，让她去道个歉怎么了？
“我……”
“大哥，”沈池鱼打断他的话，“我说这些不是想与她争什么，你们对她如何我无所谓。”
“知道你们看不上我，我偏居西苑尽量不往你们跟前凑，你们也少来找我的麻烦。”
“大家各自安好不行吗？”
从南苑到西苑那么远的距离，难为他们不嫌累，特地上门来找她的茬儿。
沈砚舟被一句又一句的话堵得心口疼，大家各自安好也是他一开始的想法。
可听沈池鱼说出来，又觉很不是滋味。
惊九适时走到沈池鱼身边，“小姐，该去夫子那里了。”
“好。”沈池鱼抬步朝外走，路过沈砚舟时脚步未停。
“沈池鱼，你当真不肯去吗？”
沈池鱼头也不回道：“对！除非将我的骨头敲碎，否则我不会低头！”
她不会再妥协，死也不妥协！
至于南苑那边得知她不肯低头会是怎样的动怒，她不在乎。
反正现在背靠大树，她可以狐假虎威，真要动手，她可以搬出谢无妄这尊大佛。—
上午在书房学了一上午，夫子还夸她进步很多。
嬷嬷说她的礼仪没有要教的地方，和她告别后回了宫。
下午的时间空了出来，沈池鱼继续刺绣，上次让十三拿去卖的绣品，掌柜的很满意，卖了十几两银子。
在沈池鱼看来，日子有在一天比一天好。
空暇的这些天，沈池鱼缠着惊九，让他教自己一些防身术，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自保。
惊九没拒绝，天未亮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教她简单的招数，学了一段时间，倒还像模像样。
很快到了和倚红楼约定的时间。
沈池鱼早早吃过晚饭，交代了雪青和十三几句，便带着惊九出了门。
为了以防万一，她给惊九买了个面具，避免被人认出来。
依旧是从后门进去，还没到前面，里头的喧嚣就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映山红候在廊下，见了沈池鱼，脸上又堆起那精明的笑。
“沈姑娘可算来了，衣裳首饰都备妥了，快随我来。”
因为沈池鱼身份特殊，映山红没有让她去狭小逼仄的后台化妆换衣，而是专门准备了一间房。
“这里没有沈姑娘，只有海棠。”
让惊九在外面等着，沈池鱼进到房间，环视一圈，指尖划过梳妆台上的螺钿镜，镜中映出她眼底的玩味。
房间布置清雅不失贵重，这可不像是映山红的风格。
“红姨那么大的手笔，不怕血本无归？”
映山红以扇掩唇，笑道：“太后娘娘的寿宴上，您一舞倾城的事情，我可是有所耳闻。”
沈池鱼夸了句，“红姨耳聪目明。”
太后寿宴上的事情都知道，倚红楼还有哪里的消息探听不到？
“‘倾城’不敢当，日后还要红姨多栽培。”
映山红摇着团扇，摇曳着身姿走到她面前，“我只栽培摇钱树，海棠啊，今晚看你的表现了。”
她凑近了些，香风拂过沈池鱼的耳畔，“摄政王看中的人，定然十分有本事。”
沈池鱼的眉峰微动，看来倚红楼的消息，比她想的还要灵通。
自见面来，映山红是第二次毫不掩饰此事，像是知道她为何而来一样。
“红姨这般优待，我怎敢让你失望。”
沈池鱼在镜子前坐下，从镜中望过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映山红笑得愈发妩媚，团扇在掌心轻敲着：“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
她转身道桌前，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我倚红楼是风月场，消息四通八达，你想知道，也可以问我。”
几乎是挑明了。
沈池鱼接过一杯酒，笑问：“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映山红道，“等你名声大噪时，帮我打探消息。”
直白点就是消息互通。
沈池鱼扬唇，手中酒杯和映山红的相碰，她仰头饮尽，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清甜的暖意。
达成合作，互惠互利。
映山红笑得更加开心，喝完酒，她从袖中摸出一支金步摇，“这是主子送你的初礼。”
“多谢。”沈池鱼将步摇收起来，开始描眉化妆，镜中的自己瞬间添上颜色。
映山红描摹着她的眉眼，感叹她的浓稠艳丽。
“海棠，我花了大价钱，你今晚要一鸣惊人。”
沈池鱼点上唇脂，莞尔：“红姨放心，定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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