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恶心透顶
谢翰思低头看着贤妃，眸中哪里还有旖旎。
“尚未，怎么了？”
贤妃能明显感知到谢翰思的情绪变化，装作不知，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陛下，太子妃依皇后的吩咐，协助礼部操持谨王的婚事，臣妾偶然想起，故而多问了一嘴。”
闻言，谢翰思身上的戾气和不满消融了点。
“臣妾想着，陛下若是有了人选，也好让太子妃一同操持，正妃侧妃一块入府，岂不热闹？”
确实热闹，谢翰思思索片刻，沉声开口。
“京中适龄闺秀，你觉得谁合适？”
“谨王皮相貌美，侧妃品貌不能太差，家世也不能太低，如此才能配得上谨王，臣妾听闻钱国公嫡次女钱穗心悦谨王，钱穗容貌昳丽，臣妾觉得二人挺相配。”
谢翰思的手指在贤妃的肩膀上轻敲，钱国公嫡次女。
钱国公才华平庸，尚在忠心，他的女儿倒是可以考虑。
“还有吗？”
“沈家嫡女和钱国公嫡次子性子都有些跳脱，另一侧妃人选当稳重些，且要有孝心，时时督促谨王恭顺陛下，人选，臣妾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如果陛下信任，臣妾明日跟太子妃商量一二。”
“也可。”
贤妃垂下眼眸，话已经暗示，名字不必说出，以免谢翰思多心。
＊
坤宁宫里，楚凤君听着曹嬷嬷的回禀，神情平静。
“贤妃以退为进。”
“是，陛下今夜歇在德艺宫。”
“可有打听到什么？”
“不曾。”
陛下宠幸贤妃，他们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躲在床底偷听，且贤妃本就警惕，他们安排的人，只是一个二等宫女。
“昨儿个太子进宫，在德艺宫待了一刻钟，离宫时，神情好了点。”
楚凤君指尖缴着一缕头发，柳青禾病重，消息传到沈家，沈夫人急急忙忙去东宫探望。
谢皓进宫一趟，贤妃便行动了。
“谢尘近来如何？”
“陛下连日来都夸赞，同时也骂了太子殿下几次，不过今日陛下让宫人给东宫送了道菜。”
楚凤君嗤笑出声，纵横制约，谢翰思还是如此。
不满贤妃母子的嚣张，拉着谢尘打压贤妃母子的锐气。
可又不愿旁人高兴太过，转头宽慰贤妃母子。
至于谢尘，用完就丢，谢翰思一贯的作风。
恶心透顶。
“娘娘，老奴再去查探？”
“不必了，让谢尘小心些。”
遮蔽之下，最易招人算计，谢尘得了赞善，沈琳琅坏了贤妃的计划，贤妃母子既已出招，必定是针对二人。
“是，老奴明白。”
翌日，谢尘才进宫，路过巡逻的禁卫军，其中一个往他的手心塞了张纸条。
谢尘借着袖子的掩饰，看清纸条上的三个字——天暗了。
雨来了，天才会暗，有人出招了。
谢尘抬头，秋高气爽，显然是一个大晴天。
谢尘踏进金銮殿，大臣纷纷行礼，谢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谢皓余光扫了一眼。
“四皇兄，近来可真风光。”
同站一边的谢澈忍不住开口，带着一股酸气。
“六弟，萧昭仪刚解禁，六弟不想惹父皇动怒吧。”
谢尘侧头讪笑，言外之意，谢澈如果继续阴阳怪气，他也不怕跟谢澈闹上一出。
谢澈被噎住，愤恨转身，不想再看谢尘。
父皇就是偏心，太子生母和谢尘死去的母妃都是妃位，唯独他母妃是昭仪。
谢尘早早出宫建府，他只一件事情办得不利，父皇便压下了他出宫建府一事。
不多时，太监嘹亮尖利的声音响起，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谢翰思走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翰思挥手，众位大臣站直身子，王和得了暗示，拿着圣旨上前一步。
“谨王、钱国公、吏部侍郎荀东方听旨。”
谢尘想起皇后娘娘给他的纸条，陡然生出一点不安。
敛去眼底的神情，出列，跪在殿中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钱国公嫡次女钱穗乐观活泼，德貌出众；另吏部侍郎荀东方嫡女荀湘灵德才兼备，孝心温婉，特赐予朕之皇四子为侧妃，于吉日，同正妃一同入府完婚，钦此！”
“叩谢陛下隆恩。”
钱国公和吏部侍郎一同回答，伏地拜谢。
谢尘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下颚线绷成一条直线。
入殿之时，他就觉得谢皓的眼神有深意，原来如此。
沈时皱着眉，下意识去看谢尘的反应，男子三妻四妾，实在正常，可圣旨如此突然，他不得不多想。
正妃侧妃一同入府，琳琅身子不好，若是还未站稳脚跟，庶子便出生了，琳琅该如何自处，他心中的盘算可会落空？
沈时捏着朝笏的手指来回敲，透出一点烦躁，思绪纷繁。
“四弟，可是欣喜过头了，怎么不接旨？”
谢皓看热闹不嫌事大，朗声开口。
“母妃计划是？”
“离间，他跟沈琳琅有情，本宫偏偏在他们心中插上一刀，钱穗跟沈琳琅不对付，以后谨王府别想有好日子。”
谢皓回过神，几不可查挑眉，视线扫了眼沈时。
一箭三雕。
谢翰思盯着谢尘，搭在龙椅把手上的手握紧。
钱国公嫡次女，他听从了贤妃的安排，可荀家女，是他思索只后挑选。
荀家女至城至孝，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出城上香，替府中祖母祈福，从十岁到如今，六年来，不曾落下一次。
谢尘骨子里有苗妃的叛逆，他身边该有一个谨慎孝顺的人督促他。
“你不满意？”
谢尘低眉摇头，圣旨已下，已经容不得他拒绝，但是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儿臣叩谢父皇圣恩。”
明黄的圣旨握在手心，比暖手炉还要烫，他需同她解释清楚。
霍无双神色紧张，在雅间来回徘徊。
沈琳琅推门进来，霍无双一个箭步就到了沈琳琅跟前。
“圣上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吗？”
沈琳琅点头，早朝未散，消息已经传出宫，不需她打探，消息已经传到她耳里。
他们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先别难过，此事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霍无双瞧着比沈琳琅还要着急，沈琳琅握着霍无双的手。
“无双，及笄之日，我就做好了准备，小官小吏尚且有三两房妾室，谢尘是王爷，他身边总会有旁人。”
此事，并没有让她难过太久，只是突然听闻，有一瞬间的震惊，出府之前，她已经安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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