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当面对峙
许蓉蓉回头，瞪着他重复这句，“我怎么敢……我怎么敢？”
男人依旧不理。
盯着地上一处，但眼神失去焦点。
许蓉蓉隐隐约约能看到额间和耳旁头发，胡乱散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把散发别在耳后，慢慢起身。
“入赘，或者，我告发你。”许蓉蓉整理着起皱的衣服，语气平淡，“看来我若死了，你反落得清闲，不如一家三口黄泉相见，你自己选。”
女人的声音沙哑，如冷箭刺喉！
“许蓉蓉！”
未等沈长清大肆发难，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沈长清，开门，我有事要找你。”
他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是宋锦心的声音，不能再熟悉。
“我们的事之后再谈。”
迅速回了许蓉蓉这一句，沈长清快步去开门。
以死相逼就换来了这？许蓉蓉跟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你今天不给个肯定答复，别想见任何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告诉你，沈长清，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难道不知道宋锦心已怀疑到我身上了吗？你以为她不会联想到你？你欠了她几万两银子，还想她给你好脸？”
敲门声愈发激烈，已不受控制。
沈长清无言以对，甩开了她的手，利落地拉开房门。
对上宋锦心的愠怒而精致的双眸。
许蓉蓉霎时间换了副嘴脸，嘴角带上娇羞的笑，宣示着她的主权，“锦心？今日为何找来？我还说去谢家给你送请帖呢，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
有股不祥的预感，沈长清想拦，但此人如脱缰野马，硬是拉不住。
谢衍之冷颜跟在宋锦心身后。
大手轻握宋锦心的食指，随着她上前一步，不把除妻子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请帖？”
宋锦心刻意重复了一遍，充满不屑，“看来好事将近啊。”
捂嘴笑笑，许蓉蓉点着头走上前，恨不得贴着她的脸。
“长青哥哥很快就要娶我过门了，到时你们都来喝喜酒啊！”忽似想到了什么，她转头莞尔一笑，“对了！喝喜酒的地方是许府，他要为了我入赘呢。”
“不……”
许蓉蓉警告的目光扫向沈长青，他隐忍不发，被迫认下，“是。”
女人抱住他的手臂，亲昵得不行。
僵硬的示爱，任谁看来都有问题，宋锦心懒得搭理，幽幽飘出一句，“商贾女配穷探花，豺狼配虎豹，般配得不得了。”
她转头对上谢衍之，偷偷递眼色，“夫君你说呢？”
余光看到沈长青一阵青一阵紫的脸色，谢衍之心情大好，坦然回了个，“嗯。”
般配的场面看在沈长青的眼里。
他的心里又酸又涩，想到非但娶不了宋锦心，还要与身边的蛇蝎女人作伴！更是火冒三丈。
“沈家不欢迎你们，二位请回。”
门被谢衍之抬脚挡住。
一阵对峙，沈长青力竭作罢，正要开口问话。
“闯进谢府的乞丐死了……”谢衍之言简意赅，清朗的声线里带着威慑，“想来与你有关。许家也去过了，找到了关键的证人，给个解释。”
宋锦心站在郎君身边默默听着，不知为何，心里充满了底气。
沈长青蹙眉，想看宋锦心的神色，但不敢轻举妄动，怕被人看出端倪，夸张地故作惊讶，“难道你还特意登门与我说这个？”
恶心又自恋，宋锦心深感不适。
“什么人证？”许蓉蓉适时打断，严肃回应，“休要信口雌黄，说些没由头的话。”
她在暗示沈长青不要被他们的话吓到，只要不认此事，没有人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经此，沈长青显然也冷静下来。
“就是你干的。”宋锦心就这么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乞丐的死，就是你动的手脚，别想抵赖。”
“胡说！证据呢？”
“乞丐中毒身亡，仵作已查出毒物。”谢衍之火速接话，不带半点迟疑，“各大药房均有购药凭证，谁买了？只一查便知。”
许蓉蓉咽口水，握住沈长青常在背后颤抖的手。
“谢大人尽管去查。”
许蓉蓉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强装镇定，没有露出马脚。
谢衍之了然，宋锦心也有了论断。
死掉的乞丐中毒之状明显，却因入狱前身底差，拷打多日又添新伤，仵作短时间内无法查出毒物，此乃试探。
早料想到他们不会认，宋锦心和郎君要的不过是一个反应。
他二人眼底里深深的恐惧比说出口的话更能摆明事实真相，不过要将其绳之以法……还需证据。
“你。”
谢衍之抬下巴对准许蓉蓉，轻歪头又看向沈长青，“还有你。”
“胆敢再生事，我不介意给乞丐和消失的许家奴仆再找两个伴。”
语闭。
郎君牵过宋锦心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长青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强打精神艮着脖子，被许蓉蓉握住的手疯狂流汗，连后背都湿透了。
＊
宋锦心从沈家出来后，嘴里就不停念叨着。
“我就说是他！你看到他的表情没有，哇，就差把‘我是凶手’写在脑门了！”
一手握成拳头，狠狠锤到另外一只的手心。
继续愤愤不平，“那许蓉蓉还以为捡到了宝，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男人，快不要来恶心我了。”
她没有留心，也看不到郎君的脸。
谢衍之肆意勾起嘴角，迈步的底气更足，昂首挺胸，好不惬意。
夏天的日头很烈，暖烘烘地照在皮肤。
郎君的目光落在宋锦心的脸上，如此白皙……听闻京中女眷都会用伞挡住日晒，防止变黑，谢衍之脚步一顿。
宋锦心沉浸在愤怒中无法自拔。
全然没有在意额头冒出的汗水，心里更是上火，小嘴叭叭，“可惜没有留下证据，抓不到那人的把柄，否则我定要送那人去吃牢饭！”
“嗯。”
听到郎君不咸不淡的回应，宋锦心只觉敷衍，撇嘴抬头向他看去，“欸，你同我说话可不可以认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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