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发难
孟家的丫鬟守在小姐身边。
暗中把几人的话听了一耳朵，一会儿说是王妃，一会儿又提到了谢家！
岂不是替小姐得罪了贵人？
额头上的冷汗不打招呼就来，丫鬟吓得腿一软，赶紧上前行大礼。
“王妃娘娘，谢少夫人！”她二话不说就跪下，甚至宋锦心都没来得及制止，“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身份冲撞了您！还请少夫人莫要将过错怪到我家小姐头上，要打要罚只管冲着奴婢来。”
宋锦心叹口气。
往后这谢家夫人的身份不能乱提，怎么凡是听到此话的人都跟老鼠见了猫，如临大敌。
“快起来吧。”宋锦心半跪着扶起磕头的丫鬟。
丫鬟一意孤行，硬是不起。
嘴里还不停说着要得到王妃娘娘和谢少夫人的原谅，否则就长跪在此，以示其知错。
“你都是为了你家主子，此事又是因我多嘴而起，咱们各有缘由，哪有原谅一说？”宋锦心徐徐图之，话语温柔，“你若坚持要道歉，那我也得给你磕一个……”
她作势要跪，丫鬟惶恐不敢，反搀扶宋锦心起来。
闹剧终收场。
孟家小姐得治转醒，大夫开了汤药交代丫鬟吃法，告知三五日一复诊，一直在医馆待着也无用，回去休养便是。
宋锦月让出她来的马车，命车夫送孟瑶归府，丫鬟连连道谢。
三人皆登谢府马车归家。
宋锦心在路上就听阿姐在耳边滔滔不绝，不停说回家先去给谢夫人请安，说明外出缘由求得原谅，别一根筋。
耳朵实是听得起茧子，宋锦心看向窗外，摆手敷衍道，“知晓了，知晓了，我会去的。”
马车停。
王妙嫣先下车，宋锦月紧跟着，宋锦心是最后一个。
前头两个都不动腿，她觉得奇怪，伸出头来想推阿姐前行，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冷面女人。
“姑母。”王妙嫣率先行礼。
宋锦月因是王妃本不必多礼，但因暂且寄人篱下，也放下架子，“谢夫人。”
“王妃娘娘。”对面人好声好气地回应，“若您无事就请先回别院休息，我等还有点家务事需要处理，请饶不能相陪。”
“母亲……”
“不打招呼擅自出门，成何体统！”谢夫人愠怒，直接打断宋锦心的问安，“都跟我进来！”
宋锦月心说不好，这摆明了是要治小妹的罪。
她回头看到宋锦心可怜巴巴的神情，便不顾谢夫人下的逐客令也一并跟了上去，想着必要时为其说几句好话。
谢夫人把几人带到了福寿院。
老夫人面色凝重，尤其在视线掠过宋锦心时停留须臾。
她停下了剥果子的手，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手帕，“人在家中坐，没想到祸从天上来……说说吧，谁在戏院闹了事？老老实实吐干净。”
宋锦心不敢隐瞒，正要认错，但宋锦月抢在她之前开口。
“老夫人，谢夫人。”宋锦月做小伏低，只作为宋锦心的阿姐开口，“我这小妹年纪尚小，嫁作人妇的日子不长，从小被父母哥姐惯坏了，但她没有坏心，绝不是故意找事。”
“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可否？”
谢夫人看了眼婆母，见老太太吹吹茶碗没有表态，身为儿媳的她也不敢随意给态度，只好隐忍不发，一句话也不说。
堂上没了声音，众人尴尬不动。
良久。
“不是我的错。”宋锦心小声嘀咕，扯扯阿姐的衣摆，“这事是沈长青挑起来的，他有意嘲讽我和夫君，甚至带上了妙嫣妹妹，我气不过才……”
“你别说话。”宋锦月回头给她个眼神，暗示其闭嘴。
不管不顾地对谢家高堂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碰到交叠的双手。
宋锦月的话说得更为恳切，“我替小妹道个歉，深知谢府家规甚严，但请二位饶了她这次。”
“阿姐！”宋锦心要扶阿姐起身，但她不依。
跪跪拜拜又算什么？总好过让小妹受皮肉之苦，宋锦月想凭一己之力扛下此事。
“王妃娘娘请起，此事与您无关，您若如此，谢家不好与裕王殿下交代。”谢家祖母终于发话，抬手命人扶起王妃，“我老了，也不管事了，此事让当家主母拿主意便是。”
谢夫人跟着松了一口气，大致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拿捏住分寸。
此时王妙嫣凑到她身边，唯唯诺诺道，“姑母，事情我也见到了，大嫂没什么过错，您就饶了她吧。”
“你闭嘴！”
带着威严的呵斥，听得王妙嫣心惊肉跳，低下头不敢再说。
“宋锦心。”
“儿媳在。”宋锦心回应谢夫人。
谢夫人清了清嗓子，扬起下巴看着她，“这几日衍之因公外出，不在府上。你在他回来之前就在府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首肯，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宋锦心惦记着阿姐，听着她大着肚子为自己求情才得来的结果……心一横，低头应下，“是，儿媳知错。”
这几日，东华院外站了两三个丫鬟，都是谢夫人派来监督的眼线。
宋锦心每每出院都会收到好声好气的盘问。
一问是否得到夫人首肯，二问是否必要走出院大门，三问何时归来。
总之就是……去哪儿都会跟个小尾巴。
日子过得憋屈，她只能用过饭就回来关禁闭，期间还要罚抄练字，一刻也不得闲。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谢衍之归来。
宋锦心还没能得到他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就彻底忍不住了！
心里总放不下戏院受伤的孟家小姐，她决定去医馆问问后续，倘若先前垫的药费用完也该续上。
说干就干。
她换了身打扮偷偷躲到大门后，探听外面的动静。
“哎，大热的天非得在这门口站着，累死了。”其中一个丫鬟抱怨，靠着花台坐下捶腿。
另一个搭话，警示道，“你当心祸从口出，若是完不成夫人交代的事，你我吃不了兜着走，懒皮子，还不赶快快起来。”
说完话，她又设法去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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