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倾心多年
她与谢衍之才是互相倾心。
自己横插在中间像极了小丑，宋锦心觉得此时的自己，无比可笑。
“无碍。”宋锦心不看王妙嫣，只摇头。
胸口堵的气膨胀更甚，强逼着说出礼貌之言，“你也是无心之举，是我外逃在先，婆母要责罚也应当。”
“你们慢聊，先走一步。”
惹不起躲得起，以后与王妙嫣还是少接触，对他们三人来说都是好事。
宋锦心像是握住手里又蹦出去的小鱼，谢衍之设法制止，但被她灵巧地躲过。
宋锦心又甩开郎君的手。
她的力气很大，里面蕴含了复杂的情绪，是想不明白的，更没办法说出口的……
谢衍之望着她的背影，深感头疼。
“大哥。”
王妙嫣似乎更委屈，轻咬下唇，唯唯诺诺道，“大嫂是不是生气了？需要我再去劝劝吗？或者我这就出门去买件首饰赔礼，怎么样？”
没听她说的话，谢衍之抬脚要走，但觉不妥又转身回来。
果然。
余光瞥见男人的动作，王妙嫣激动得心动加速……看来她与宋锦心相比，衍之哥哥还是更在乎她，毕竟是十几年的情分。
“你。”
“衍之哥哥，妙嫣听着呢。”她沾沾自喜，提起裙摆，走近了些。
没想到等来的是谢衍之连退三步。
他抬起手示意面前的女人不要再上前，眼眸睨着她，冷淡道，“你的年纪也不小，若在谢府一直住下去，只怕名不正言不顺。”
王妙嫣想打断他的话，抢答一句，我愿意！
若是能嫁给谢衍之，就是名正言顺，他一定也是想说这个。
“我会找母亲商议，替你找个好人家，往后也算有个着落。”谢衍之以极快的语速说完。
他说什么？
王妙嫣的心里已是天崩地裂，处于惊愕中难以置信，只听到一阵耳鸣。
面前人破碎的神情不在谢衍之的眼里。
一心只想快找到宋锦心，把堵在嘴里的话都说出去，好好解释一番。
“衍之！”王妙嫣全然失了礼义廉耻，不顾谢衍之是有妇之夫，她是未出阁的小姐，伸手来拉人。
“王妙嫣。”
阴冷里带着怒火的警告。
王妙嫣的手似碰到灼灼燃烧的大火，咻地缩回袖口，泪水模糊了视线，“衍之哥哥难道不知？难道不知我的心意？”
“与我何干？”
谢衍之无奈，与她拉开距离，“你既有钟意的男子，不妨提出来。为了对得起死去的舅舅和舅母，母亲能做主的，都会给你个交代。”
看来他不愿面对她的爱意，那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是有个问题，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泪水洗刷着姣好的面容，王妙嫣以手绢轻拭，抽泣着问，“衍之哥哥，你当真喜欢宋锦心吗？”
“当然。”
“那为何宋锦心还是完壁之身！”王妙嫣没忍住，大声质问。
男人的脚步终于近了。
谢衍之冷冷看着她，鄙夷的神态里全是疏离，一字一句道，“不要动你不该招惹的人，一切与你无关，这是我看在逝去亲人的情面上，给你最后的警告。”
他要走。
王妙嫣本能地拉住他的衣袖，“衍之哥哥！”
头也没回，利落挥袖甩开了那女人的手。
谢衍之厌恶地掸了掸，只为去掉她所碰之处的肮脏，大步流星地离开。
＊
谢夫人目不转睛地绣着手上的女红。
如今，儿子成婚，儿媳进门，不出一两年，孙儿就要出生。
她忙着缝些衣服和鞋袜，都知小孩长得急，若不看得长远些，早些备上，只怕到时候来不及。
端着茶来，丫鬟提醒主子别伤了眼睛，多休息。
她头也不抬，随口打发，“我那儿媳不是个干活的料，我若不做就没人做了，别让来喝酒的亲友笑话。”
门外传来吵闹。
“怎么回事？”谢夫人利索地将针别在布面，起身去看。
“是少爷来了。”
丫鬟声音刚落。
谢衍之就入了门，行礼后开口，“儿子前来别无他事，是想求母亲为王妙嫣寻一门亲事，不要在谢府耽误了她。”
谢夫人一听，不免诧异。
她这儿子自来不愿多生事，后宅的问题从不多问。
连亲妹妹谢茗昭的婚事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不管不问的态度，怎的会忧心王妙嫣？
“为何？”
“没有缘由。”谢衍之很笃定，“她既年岁合适，母亲又将其接到府里，若不上心婚事，家中族老恐多想。”
其实，即使谢衍之不提，谢夫人也一直都记挂着此事。
她早命媒婆去寻，可毕竟王妙嫣不是谢家的女儿，身份尴尬，不是三五日就能找到好去处。
“你只管放心，为娘不可能亏待她。”
谢衍之点点头去了。
谢夫人还没回过味来，思虑着儿子话里是否有别的意思，疑惑地坐下，刚拿好针线要动手。
两人刚聊到的王妙嫣，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姑母。”她的眼角红彤彤，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
“你这孩子……”谢夫人又抛下针线，赶紧来迎人，带过来坐下，“为何哭得梨花带雨？难不成府上有人欺负你？”
“不是。”
鼻音浓重，王妙嫣压住哽咽，扑到谢夫人怀里，“妙嫣不要嫁人，妙嫣只想一辈子陪在姑母身边。”
外甥女哭得惹人怜。
谢夫人岂能熟视无睹，忙抚着她的发髻，轻声安抚，“你是不是心里憋了什么事？别说胡话，好好与我道明白。”
浸满水雾的大眼抬起，王妙嫣小声试探，“当真？”
“嗯！”谢夫人重重点头，“我可是你的姑母，我们是一家人。”
王妙嫣起身，整理好衣服，跪下朝谢夫人行大礼，“妙嫣倾心衍之哥哥多年，说出来怕您消化，自五岁见他的第一眼就决定非他不嫁。妙嫣把这番话藏在心里十几年，从未告知他人，原想着来了京州便能再续前缘……”
头磕向地面。
“不求当正妻，妙嫣只想当个妾陪在衍之哥哥身边，还请姑母成全！”
谢夫人显然给她此番真情实意的坦诚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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