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娶妾
“还亲口过问了衍之哥哥是否要娶妾室的事？”
“千真万确！”
主子高兴，丫鬟也跟着雀跃，“听小姐的话，奴婢给前庭的人塞了银子，故意在门口聊此事。”
双手安安份份放在腰间，是谢家奴仆的规矩。
但她说得兴起，不自觉地手舞足蹈，摇摇晃晃道，“少夫人听了后，专程问了她的贴身丫鬟，得知是夫人的命令，一句话没说，灰溜溜地回了院子。”
丫鬟蓄着短巧的刘海，弯腰凑到王妙嫣面前，神秘兮兮一笑，“小姐往后就要成夫人了！”
“瞎说。”
玉质小勺点了下小丫鬟的嘴，王妙嫣似怒非怒，“不过是个妾，还不如当个客居的小姐……为了衍之哥哥，当妾也是我自愿的事。”
中毒以来。
原就白皙发亮的王妙嫣全然没了血色，日日调养也无起色，此刻日光充足，像是透明。
一阵穿堂风，王妙嫣轻轻握住温热的蜜水盏，不免打了个寒战。
“小姐，自古以来多有小妾成正妻的事。”丫鬟眼尖关上窗，嘴里宽慰着，“您不是说过？少夫人依然是处子之身，证明少爷丝毫不将其放在心里，有可能是忌惮宫里贵人的看重，又或是她有个王妃姐姐。”
不用她说，王妙嫣早想到这一层。
她只是没有想明白，谢衍之既不碰宋锦心，又整日作出一副对宋锦心好的模样，照理说……他应该不惧她才对。
“事没成，再乱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琉璃盏落到小几。
咣当一声，吓得丫鬟一哆嗦，“是，奴婢多言了，请小姐责罚。”
“过来。”
王妙嫣招招手，对丫鬟耳语道，“要成功嫁给谢衍之，少不了折磨宋锦心，得让其分身乏术。”
“奴婢不明白。”
“蠢！”
万分厌弃地瞥了她一眼，王妙嫣思忖一番，细细道来，“既沈长青对宋锦心有心，我等就顺水推舟。你去市井雇些人散消息出去，说什么不重要，只管说沈探花与谢少夫人有染。”
丫鬟定定点头，默默记下。
王妙嫣加重了音调，强调说，“光这些还不够。宋锦心不是因为香药店得祖母和姑母欢喜吗？找人去买。”
“啊？”
丫鬟不明就里，疑惑挠着头，“这不是给少夫人送生意上门吗？小姐您是不是糊涂了？”
“蠢字头上三条杠！”王妙嫣两手交叠在胸前，遏住脾气，“买了货的人就说她家的香粉有问题，用了起疹子，去找宋锦心要说法。”
恍然大悟，丫鬟夸小姐英明。
她拿了几十两银子出门，照着王妙嫣的吩咐，忙活起来。
＊
翌日。
宋锦心没精打采地坐在铜镜前，边缘坑坑洼洼，拉着她的脸微微变形。
绿柳走上前点了点凸起的位置，看着正常了不少。
“这些懒皮子。”她嘴里抱怨，还不忘给宋锦心梳头，“昨日奴婢便说了要请人来整镜子，分明知道少夫人每日要用，却还是置其不管，奴婢要去回了夫人……”
“行了。”
透过镜面看着丫鬟打抱不平，宋锦心好声好气道，“府里事多，缓个一两日也可。”
余光扫过谢衍之平日打地铺的一小块。
她昨儿直等到三更半夜，没有等到谢衍之回院，今早才从绿柳嘴里听到少爷根本没回府的消息，心头堵得慌。
“少夫人就是脾气太好，哎。”
绿柳不敢再说，选了个金钗头插入发髻，但宋锦心叫住，“我想去王府一趟，看看阿姐，招摇的物件都不戴。”
“是。”丫鬟回话。
宋锦心只带绿柳，套了马车往裕王府赶。
宋锦心手里握住还未送出的平安锁。
想来好些日子不见宋锦月，她昨日也是见着许蓉蓉的大肚子才反应过来，阿姐只怕也与她一样，行动不便。
王府里的下人闻谢少夫人前来，神色紧张。
宋锦心不知内情，想打听是否与阿姐相关，却收到了裕王的邀请——让她去花厅一趟。
厅里只裕王一人。
“见过王爷……”
话音未落，裕王阴沉着脸，凝神质问道，“宋锦心，你知不知你惹了多大的祸？”
王府花厅，十二扇云母屏风上绘着‘金陵十二景’，屏角悬着错金熏球，吐出缕缕沉水香。
疑从心头起，宋锦心听不明白裕王在说什么，照理，他没有资格质问她。
闻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她黛眉轻拧，“小妹不懂，王爷不该见面便质问谢家的少夫人，这不合礼数。”
最开始。
宋锦心对要用谢家少夫人压人一举十分抵触，但日子久了……仔细想想，若不是为了这个名头好打一个翻身仗，为何要嫁谢衍之？
裕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俨然诧中一怔，很快找回主场，“本王听了点风言风语，特要问你。”
“王爷只管明说，不必拐着弯让我猜。”宋锦心最烦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
人模狗样！
“本王清晨因公去了躺东街……”裕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袖口，打量宋锦心的反应，“听闻市井上传出不少关于小妹的闲话，你可有听闻？”
不打算掩饰，宋锦心坦坦荡荡，“不曾听说，王爷也不用兜圈子。”
“既谢少夫人不觉没脸，本王也不必给你留。”裕王冷哼一声，“众人都传，说你已与谢家公子成婚，沈探花也入了许家当赘婿，你二人还在街上拉拉扯扯，真有此事？”
打量的目光不单来着面前的男人，还要好事的丫鬟及小厮，纷纷尖着耳朵。
“与王爷何关？”
宋锦心不着急解释，扬起下巴，反问道，“王爷乃王府之主，连话事权也得被李氏分一杯羹，还有闲心管旁人的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
众奴仆连听也不敢听，恨不得当场消失，宋家二小姐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去了……竟连王爷也敢不敬。
“呵。”
裕王口干舌燥，气得直笑，扯扯衣襟，“本王是担忧你的事会影响王妃养胎，特地提点你一句。”
“不劳王爷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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