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旧货迷踪

“道兄！羽墨目前的状态不容乐观，留她一个人在公寓，我不放心啊！”凌昊道。

青年道士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宽大的旧道袍袖子晃了晃：“她暂时死不了，我用玄光定魂术，稳住了她的灵魄。别再磨蹭了，我的道法维持不了多久。”

他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半边脸，瞥了一眼关谷的房门，“那鬼差被我道法重创，一时半会无法再兴风作浪。”

胡一菲心头一紧  ，“我们离开后，但愿关谷不会有事！”

“走不走？”青年道士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再不走，等阴司的帮手到了，我可懒得再管你们这摊子烂事。”

凌昊看了一眼羽墨，说道：“走！”

他扶着胡一菲的手臂微微用力，“一菲姐，羽墨生还的希望，可能就在外面！”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她挣脱开凌昊的搀扶，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却挺直了脊背，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的青年：“带路！”

青年道士挑了挑眉，率先迈出了3602的大门。

清晨的城市刚刚苏醒，街道上行人车辆还不多，带着几分冷清。

阳光透过薄雾洒下来，却驱不散胡一菲身上的寒意。

凌昊紧跟在她身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脸色同样凝重。

青年道士走在最前面，双手依旧插在那宽大的旧道袍袖子里。

他走的路线极其刁钻，穿小巷，钻弄堂，七拐八绕，专挑那些僻静、甚至有些破败的地方走，仿佛对这座城市犄角旮旯的熟悉程度远超本地人。

胡一菲咬着牙强撑，汗水浸湿了额发，黏在脸颊上。

她看着前面那晃晃悠悠、仿佛郊游般的背影，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心想“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故意七弯八绕，消耗老娘体力，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没看到我有些体力不支吗？”

“喂！”她终于忍不住，喘着粗气开口道，“你个瘪犊子，到底要去哪里？我脚都走痛了。”

青年道士脚步没停，只是微微侧过头，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爽：“急什么？到了不就知道了？你又没来大姨妈，多走几步路没事，别太矫情他。”

“你.....”一菲表示很无语，觉得这个不修边幅的道士，说话很没礼貌，为了羽墨，她又不好意思破口大骂！”

道士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傻妞，我道号云螭，你可以叫我云螭哥，或者大帅哥，随你喜欢。”

“云螭哥，大帅哥，你可拉倒吧，别撩我，老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羽墨，对别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胡一菲嘴角抽了抽，强压着火气。

“说了暂时死不了！”云螭脚步稍稍放慢，与两人并行。

他目光落在胡一菲苍白的脸上，“倒是你，傻妞。”他的声音少了点戏谑，多了点审视的味道，“抽心头精血温养阴煞，亏你命硬！再多抽几次，不用等那姑娘魂飞魄散，你自己就先得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胡一菲被他戳破秘密，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不过嘛，”云螭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也算歪打正着。你那点心头精血，异于常人，与众不同。带着某种很特别的‘执念’，滋养了双生魂魄。”

他这番话说得云山雾罩，胡一菲似懂非懂。

他此刻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胡一菲和凌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眼前是一条极其狭窄，光线昏暗的老巷子。

巷子两边是低矮破旧的平房，墙面斑驳，爬满了青苔。

巷子深处，混合着铁锈霉变和廉价香烛的古怪气味。

巷口只有一块歪歪斜斜，几乎被油烟熏黑的木牌钉在斑驳的砖墙上，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三个模糊不清的大字：淘旧斋

“到了。”

云螭率先走了进去。

踏入小巷的瞬间，一股比外面浓郁数倍的陈旧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时空。

巷子很窄，仅容两人并肩。

两边是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旧货摊铺。

摊位上堆满了五花八门的“旧物”：锈迹斑斑的铜锁、缺胳膊少腿的木雕佛像、蒙着厚厚灰尘的旧书报、褪色的老照片、造型古怪的瓶瓶罐罐……

还有几件看起来像是戏班淘汰下来的、绣着诡异花纹的旧戏服，随意地搭在架子上。

摊主们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深色的旧衣服，沉默地坐在摊位后的小马扎上，眼神浑浊，面无表情。

他们对走进来的三个陌生人毫无反应，仿佛只是这堆旧物的一部分。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味道，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突兀。

胡一菲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破地方，太不对劲了啊！”一菲对凌昊道。

凌昊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一菲突然间看到一把锈蚀的剪刀上，隐隐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红色怨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胡一菲压低声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淘旧斋。”云螭随口应道，脚步不停，熟门熟路地在堆满杂物的狭窄通道里穿行，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这里的东西，颇具灵性，也是一些‘特别’的东西，最容易找到买主或者藏身的地方。”

他走到一个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油腻腻的蓝色中山装，正眯着眼，用一块脏兮兮的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铜质香炉。

云螭的目光没有落在香炉上，而是扫过摊位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落满灰尘的旧藤编小箱子。

“老板，”云螭的声音带着点随意的腔调，“看看那个藤箱。”

干瘦老头眼皮都没抬，继续擦着他的香炉，仿佛没听见。

云螭也不恼，只见他暗运灵力，双眼金光闪闪。

干瘦老头擦拭香炉的动作，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箱子不卖！”老头的声音嘶哑，语速缓慢，“只能物品交换。”

“换什么？”云螭问他。

老头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云螭，掠过脸色凝重的凌昊，最后定格在了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胡一菲身上。

“她……”干瘦老头枯槁的手指，颤巍巍地抬了起来，直直指向胡一菲的心口位置，声音嘶哑而诡异：“她身上有‘引魂灯’的怨气，还有‘摄魂引’的味儿，更妙的是……”

老头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

“还有一缕精纯的‘生魂精元’，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她，其精血甚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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