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名身形笔挺的男子行走在街巷间
凌玉凝视盖聂渐冷面庞，知其误会己意，然无意多作解释，因某些事唯有行动方能明证。
果然，盖聂冷笑，战意消减，失望地看着凌玉，质问：
“汝畏战乎？”
“退缩乃剑客败北之始。”
凌玉闻言大笑。
“汝言甚是，然——”
“吾习棍法。”
“剑客败阵，与凌玉何干？”
盖聂顿时语塞。
“口齿伶俐，莫非小庄便是被汝这番巧言迷惑？”
“他曾劝吾早离秦国，以免与汝争锋。”
“又云北离凌玉难敌。”
“然吾观汝眼中，唯见逃避。”
盖聂言中要害，凌玉却在躲避。
然其避非因惧，而是不愿伤盖聂。
凌玉对盖聂颇为欣赏，即便对方性情孤高。
见盖聂主动求教，凌玉自当留下深刻印象。
于是，凌玉颔首应允。
“既然你执意与我交手，那就遂了你的愿。”
“小庄所说之言，究竟对否？”
“盖聂，行事为人，听从忠告实乃明智之举。”
凌玉话音刚落，右手骤然扬起。
一道金棍似流光般飞至凌玉掌中。
他稍作思忖，随即摇头，将赤金盘龙棍弃置一旁。
“凌玉，你此举意欲何为？”
盖聂眼中怒焰愈发炽盛。
凌玉竟如此轻视于他，这如何能让盖聂平心静气？
凌玉摆摆手，指向身旁的柳树。
“稍候片刻，我去折根柳枝与你过招。”
“我怕这棍子太沉，若是我掌控不住力道，恐伤及于你。”
凌玉瞥了盖聂一眼。
“有一事你不得不承认，小庄的眼光确实更为敏锐。”
凌玉浅笑，随意舞动手中的柳条。
柳条发出尖锐啸声，在空中流转。
凌玉清晰记得，初时小庄初遇他，也想与他切磋。
但不知为何，那家伙好似察觉到某种险境，在韩时一直未曾启齿。
于是，凌玉错失了痛击小庄的机会。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如今有人替他弥补了这个遗憾。
虽青年小庄已无缘再见，但青年盖聂尚在眼前。
此时，盖聂听见柳枝声响，眼中怒火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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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盖聂眼里，这柳条竟化作一把软剑。
随着挥舞，渐渐凝聚成一条令人胆寒的毒蛇。
盖聂眨眨眼，再看柳条时，不过是一根寻常柳条，哪有半点毒蛇影子。
这让盖聂心中暗暗警惕，莫非凌玉使了什么法子迷惑他？
凌玉含笑望向盖聂。
“随时可开始，不必等待。”
他还主动提议，“我可以为你倒数，待数完，我们便全力以赴。”
此话令盖聂怒不可遏。
身为秦公认顶尖剑客，他对这般轻蔑态度难以忍受。
凌玉不但不用自己兵刃，还以柳条戏弄他。
他定要狠狠惩戒这个不知深浅之人。
原本他是想与凌玉切磋。
至于秦之事，他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护嬴政是本分，防患未然纯属多余。
天下刺杀嬴政者众多，难道他要逐一应对？
令盖聂意外的是，凌玉真认真地开始倒数。
“三，二，一……”
“我要出手了，盖聂。”
凌玉唇角带笑，手中柳枝突兀挥出。
嬴政目光一沉，凝神注视那柳枝。
然而……
时光仿若突然断裂。
待盖聂回过神来，柳枝已然重重击在其身。
虽无痛楚，却满是羞辱。
此番情景，令盖聂双颊泛红。
刚才他还气势凌人，如今却被对方轻易洞穿破绽。
若那柳条换作长枪或利刃，他此刻恐已带伤。
凌玉未留余地，再次发话。
“三、二、一！”
熟悉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刺痛。
盖聂依旧未能看清凌玉出手，这莫名的状态令他极为愤懑。
他睁大双眼，往昔的傲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与不甘。
“这柳枝怎会落在我身上？”盖聂凝神注视凌玉手中的柳枝。
然而，凌玉的动作依旧如往常一般。
“啪啪啪！”柳枝击打盖聂身躯，迫使其连连后退。
尽管这些攻击对他并无实质损伤，但若消息传出，身为秦剑圣的他竟因柳枝狼狈不堪，实属奇耻大辱。
凌玉却悠然自得，还饶有兴趣地为盖聂数着击打次数。
“九十七，九十八……马上结束。”
“待我去趟秦国，必寻机于嬴政面前再次折辱你！”
天行九歌中的韩国，练剑中的卫庄突生不安。
似有不祥之事将至。
他隐隐觉得，或许是韩非等人的安危出现了问题。
然而抵达韩非处后，却发现并无危机。
除了一丝忧虑的表情外，韩非并无异样。
“卫庄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韩非察觉到卫庄眉宇间的紧张，好奇发问。
卫庄摇头否认。
“并无大事，只是忽觉预感，好似身边友人遭遇了变故。”
韩非闻言一笑。
“让卫庄兄忧心了，我这边安然无恙。”
“我倒更担忧父王与韩国的未来。”
卫庄稍作沉吟，随即明白韩非所虑。
“是在挂念凌玉吧？”韩非点头，目光投向远方，那是齐国的方向。
自与凌玉一行分别后，韩非一直试图劝说韩王早日归顺齐国，以保全部分权势。
纵使他知道韩国国号难以保留，也好过被凌玉攻灭后举族遭驱逐的结局。
想起当日信誓旦旦向凌玉承诺的场景，韩非不禁苦笑。
他对父亲的刚愎早有认知，即使姬无夜已逝，父王的专断却愈演愈烈。
甚至有大臣暗中献美妾给他，韩王现下毫无顾忌，对忠言亦充耳不闻。
这让韩非倍感忧虑。
作为亲历者，他深知凌玉的威胁。
即便卫庄也不敢小觑，更何况凌玉还曾救过他与红莲。
韩非不愿与凌玉为敌，可又无力阻止韩王的执拗。
忽然，韩非灵机一动，“卫庄兄，你之前可曾给师兄传信？”
卫庄微微一怔，随后颔首道：“自然，凌玉的能力不可轻视，他对秦国的仇怨无法化解。
且我看得出，凌玉野心不小，秦王嬴政亦胸怀天下，他们之间必有一战。”
卫庄忽而住口，似有所感，韩非方才的疑问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些念头。
“你是说，师弟他可能已与凌玉……”卫庄试探着问完，韩非轻轻点了下头。
“确有可能，从时间来看，凌玉他们应已到达安国。”
甚至可能已经开战！
“近来秦国动作频频，罗网中的成员也愈发活跃。”韩非对形势略有洞察。
卫庄越思越觉有理。
身为师兄，他对变强的执念远胜于卫庄。
卫庄始终记得败给盖聂之事，直到遇见凌玉才真正释然。
毕竟即便胜过盖聂又能如何？世上总有人比自己更强。
想到此处，卫庄心头一紧，朝韩非挥了挥手：“我忽然记起有事，先行告辞。”
韩非明白卫庄之意，点头回应，但也没余力深究盖聂的事，因说服其父尚无进展。
同一时刻，一念关山的安国皇城里，一名身形笔挺的男子行走在街巷间。
他腰悬剑鞘，内里并无长剑，仅存一根柳枝。
即便如此，他的气质毫无减损，不少经过的女子皆被他的背影吸引。
然而当她们看清面容时，却莫名生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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