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兄弟话从前

让苏飞一个外面的锦衣卫入京干什么？

升职？干脏活？

只有这两种可能。

可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在苏羡之看来都一样。

因为锦衣卫就像沾了屎的鞋，对别人或许有足够的威慑力，可用过之后一般人都不会留。

越是圣主明君越不会给自己身边留下污点。

……

眼看气氛僵持，苏常氏这时开口道。

“你们爷俩一见面就这样。”

“小飞刚回来……承明呢？这孩子还不来拜见他兄长，整天待在自己的院子像什么话。”

说着苏常氏就要起身。

苏飞接过话道：“母亲，我去看看二弟。”

“他身子骨弱，我又许久未回来，看看他也是理所应当。”

闻言苏常氏微微颔首。

苏飞对着几人又是一礼然后离开了堂厅。

而等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苏常氏这才开口道：“孩子去京城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毕竟前程难得。”

对于苏常氏这句话，苏卢氏也一阵认同。

虽然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更没去过京城。

可在她这种普通人眼中，长安那就是个好地方。

人人都想去。

而今他儿子既然有这个机会去看看也是好事。

再说了他儿子也不是什么江湖草莽，是正儿八经有官身的锦衣卫百户。

那是天子亲军，官家的人。

没道理，官家的人去京城反倒有危险。

“你没去过那里自然不知道。”苏羡之摇了摇头道。

“我年轻的时候跟张东阳曾去过一次京城。”

“亲眼见过那是什么地方。”

“权贵遍地，处处杀机，走在路上都感觉有十双眼睛盯着自己。”

“小飞现在看似风光，可他只是锦衣卫而非普通文臣亦或武将。”

“他去京城八成是为宫中那位办事，再不济也是给锦衣卫指挥司那位办事。”

“而你想想，自大魏开国至今，给那两位办事的人又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闻言苏常氏瞬间沉默。

因为她知道苏羡之说的是真的。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自大魏开国至今废除锦衣卫，天子自断爪牙的事情还少？

也就最近这一百年，锦衣卫的处境还能好点，逐渐恢复到以往让人闻风丧胆的程度。

可往前推谁不知一百多年前元丰宫变一事，毕竟传闻一百年前江湖上的那个魔头跟叛逃出京的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有密切关联。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可能，这渣男年轻的时候八成是京城惹了什么事，给他落得了阴影。

所以这辈子才不想提起京城，甚至都不想让苏飞去京都长安。

……

西院。

一进院子，苏飞就问道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草药唯。

“大少爷。”院子里的下人突兀看到大少爷造访连忙躬身行礼。

苏飞问道：“二少爷呢？”

下人说道：“少家主在屋子内。”

苏飞微微颔首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

等他来到屋内，看到床榻上的苏承明正独自一人下棋。

“小静，我不是说了，下棋的时候不要打扰……”

苏承明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呵斥下人。

但谁知道一转头去看到身穿官衣的苏飞。

“大兄……”

他微微一怔。

因为自打七八岁记事开始，其实他兄弟俩的关系已经渐行渐远。

一来确实是因为苏卢氏的‘作妖’，二来则是因为前身的性子也确实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苏承明又是个高傲的性子，所以俩人经常产生矛盾。

正应了那句话，有的小孩子不是什么不懂，而是什么都懂。

可偏偏就是有人喜欢忽略。

“很意外我能来？”苏飞笑问道。

苏承明回过神：“很意外。”

算起来苏飞已经七八年没进过他这里了。

而他又因为身子的缘故，所以几乎不出这里。

所以别看他们是兄弟俩，其实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你怎么来了？”苏承明又问道。

苏飞走过来做到他对面，无奈笑道：“刚一回家，父亲又因为我的事闹情绪，所以跑你这儿来躲躲清净。”

闹情绪？

苏承明迥然，还有一次听见有儿子这么说老子的。

“大兄，这次回来呆多久？”

苏飞说道：“过完年就走。”

“还去云州？”苏承明直接问道。

闻言苏飞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这二弟居然还知道自己此前在哪儿任职。

“不去云州了，去京城。”

苏承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毕竟他对京城又不熟。

于是兄弟二人就这样对坐沉默了许久。

苏承明下着棋，苏飞看着他下。

不过可惜苏飞下棋的水平实在太烂，所以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后还是苏承明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以为你会恨我。”

苏飞有些不解：“为何要恨你？”

“因为当初……”苏承明眼神有些复杂，但话说到一半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见此苏飞微微一笑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接着他的话道。

“因为当初是你提议让母亲同意我去锦衣卫的？”

苏承明满脸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苏飞嘴角含笑道：“其实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想不通，毕竟最初我自己提出要加入锦衣卫时，母亲是格外反对的，可晋级只是过了两天，母亲却突然同意了。”

“而家中能让她改变主意的，除了她自己也只有你能办到。”

“对不起……”苏承明满脸惭愧道。

其实对这件事他确实很自责。

毕竟去年他才多大，十六岁而已。

放苏飞前世那才上高中。

这个阶段的少年人多是迷茫或多‘幻想主义’，性子叛逆又固执是这个年龄阶段男孩子的通病。

可等事后冷静下来，十个又有九个会心里后悔之前冲动的举动。

“为何要道歉？”苏飞笑问道。

苏承明微愣：“因为我……”

不等他话说完，苏飞就摇头打断道：“去锦衣卫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打算。”

“所以你的举动还算是帮了我。”

苏承明眼中神情有些复杂。

苏飞笑道：“没必要想这么多，我们是兄弟，我是你大兄，你是我弟。”

“闹矛盾是常有的事，可矛盾过后该生活的还是要生活的。”

苏承明微微有些错愕：“看来大兄这一年真的经历了很多。”

“还行，每天都是在杀妖，几乎没其他事可做。”苏飞说道。

闻言苏承明有些好奇：“那去年云州边关有妖族大军来袭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飞神秘一笑道：“因为那件事还是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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