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大孝子啊！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屠四海嬉皮笑脸的嘿嘿笑道：“娃子，说起来我与你祖上也算旧识，咱爷们在诡域世界里初次见面，用不着这么较真，也犯不上这么玩命儿。”
“是我玩命还是你犯贱啊？”张九元歪头眯眼问道：“老子招你还是惹你了？”
“啪！”
屠四海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赔着笑脸谄媚说道：“我贱，的确是我犯贱！我就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贱骨头，闲着没事非要招惹你们张家的人。”
“娃子你看，老道我现在就抽死我自己让你好好出口恶气。”
屠四海嘿嘿笑着，不断抬手猛抽自己嘴巴。
“啪啪啪……”
几巴掌张抽下去，脸蛋子肉眼可见的通红无比。
他身上那一张张交织在一起的人脸像受到惊吓一样忍不住嚎啕大哭。
“呜呜呜……求求真人您高抬贵手饶了我爹吧……”
“我们不能没有爹啊，哇……”
“我要我爹福如东海，长命百岁，呜呜呜……”
“……”
那一张张人脸发出的声音极其尖锐，随着屠四海的巴掌不停落在脸上，那些人脸哭的愈发撕心裂肺了。
屠四海那副卑微下贱的模样像极了一条极力想要讨好主人的狗。
“呵呵，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张九元心中暗爽。
初来乍到第一天，霸凌邪祟可还行？
嗯……老东西现在应该算是半人半邪祟的状态？
“几百年前我就被你们张家人压着打，如今在诡域世界碰见你，又被你这张家后生欺负。”屠四海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一笑：“服了，我这回彻底服了，以后老道我定会以你们张家人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老东西嘴里说出来的话，张九元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老东西活了几百年，身上长的心眼估计比算盘珠子还多。
从小听多了卧薪尝胆的故事，张九元知道越是能屈能伸的人越不能留。
“告诉我如何才能离开诡域世界？”
屠四海闻言脸色有些犯难：“这……这我还真不知道。”
见张九元用大拇指顶着食指肚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屠四海顿时慌张说道：“我没撒谎！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都离开诡域出去作乱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信你。”一抹小小的失望神色从张九元眼中一闪而过。
没从屠四海口中问出自己想知道的，老东西也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啪嗒”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木偶上，一股阴风吹过，木偶化作一缕黑烟顺着张九元的鼻孔钻进他体内。
他从来没有想过放过屠四海。
一个跟张家结怨数百年的人，还是个能屈能伸道行极深的邪修，不杀了他实在难以心安。
见到这一幕，屠四海嘶吼着问道：“你他娘的这是何苦呢？！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的！”
“谈个屁！初来乍到先拿你立个威，顺便试试三垢的全部实力，给我心里增加点底气，呵呵呵……”
张九元笑着笑着，双瞳逐渐一片漆黑，丝丝黑雾顺着他的眼角流下，看起来十分妖异骇人。
“癫子！你们张家人都他妈是癫子！一群不要命的癫子！”
屠四海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远处撒丫子逃命。
“要死了要死了……”
“早知道过去这么久他们张家人还是这么愿意玩命的话，说什么我都不招惹他。”
“娘的！这下可毁了……”
屠四海后悔的嘟囔着，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
忽然。
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迅速将霓虹灯璀璨的锡城席卷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爹，这里好黑啊……”
“爹爹，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爹，我怕……”
“……”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谁要是再敢吵，道爷我拿它炼丹！”屠四海一声怒喝，吓得他身上的邪祟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屠四海身处黑暗之中，任由他施展浑身解数都无法驱散四周的黑暗。
“张家小子你在哪？！快点给道爷滚出来！”
屠四海惊魂未定之际，一道白光骤然降下驱散四周的黑暗。
随着黑暗散去，屠四海的视线中缓缓出现一座小院，
一座令他记忆犹新，无比熟悉的小院。
坍塌破败的草屋，坐落于院落西北角的水井，还有那断了半只尾巴趴在墙头上的爬墙虎，院子里的一切全都承载着屠四海无数的童年记忆。
“儿啊！”
一声慈祥的呼唤令屠四海身子一僵，他抬头看见破败的草屋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
“娘……”
屠四海浑身颤抖，两眼饱含思念，踉跄着走向老妇。
就在早已阴阳两隔数百年的母子即将相拥之际，老妇忽然变了脸色，抬手给了屠四海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畜生！我送你去洞虚观修道，你却修行一些邪门歪道！老屠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一巴掌抽的屠四海眼神都清澈了许多。
他捂着脸蛋子向后退去，双眼忽然泛起一股狠劲，面露狰狞之色吼道：“不对！你是张家的小崽子！你他娘的敢戏耍本道爷！”
“哈哈哈哈！”
老妇大笑着，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本应该将后脑勺呈现给屠四海，却是露出张九元那张戏谑的面孔。
“着相了，你这修炼邪门歪道的老东西竟然着相了！真是笑死个人了，哈哈哈哈！”
“噗”的一声，张九元笑的两颗眼球飞出去黏在屠四海的肩头上。
两只眼球粘连着红色的神经组织，逐渐眯成月牙状，对屠四海尽情的肆意嘲讽。
“大胆！本道爷自从出师后只有戏耍别人的份儿！你这小崽子竟敢倒反天罡！”
屠四海瞪起一双牛眼，抖动肩头震落张九元的一双眼球。
随即左顾右盼从地上拾起一把镰刀，面色凶悍的奔向张九元。
“嘎巴嘎巴”
张九元的脑袋再次旋转一百八十度，呈现出老妇那张恼怒的面孔。
老妇抬手指向屠四海，面色潮红气短的回应道：“反了……反了！你这畜生竟然敢拿镰刀对着我，逆子……逆子啊！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屠四海止住脚步，心虚的垂下手臂。
嘴里刚唤了一声娘，老妇的脑袋再次拧巴转动一圈。
张九元顶着一双黑窟窿眼，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大笑。
“看不出来你这老东西还他妈是个孝子，我还以为你是个打爹骂娘的货色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
“孝子，大孝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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