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章：你的行为很像一条疯狗
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张九元伸出右手握住了从腹部钻出的黝黑手臂。
想起刚才颜如婴说过诡域之所以叫诡域，是因为这里的人和一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不正常的，如果自己想在诡域里活下去成功杀死三垢，自己势必要接受心理和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比如变成一个诡异到很不正常的人，然后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自己的变化。
像这条从腹部探出来放风的黝黑手臂，老妖婆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和它熟悉一下，适应一下它在自己体内的生活，尽快消化掉心理上的不适感。
说真的，张九元从小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受到的教育非常优秀，导致他看着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如果将来还能有机会和苗朵相见的话，她一定会被自己的样子给吓个半死。
想起苗朵那张脸，张九元止不住的思念。
他用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瞄向屋子里，见颜如婴像个变态一样在暴虐屠四海，他美滋滋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操！就剩百分之十的电了？！”
张九元痛心疾首，却又很快释然了。
诡域里有现代的城市，等离开道观以后找到一座现代城市充个电就好了。
念及此处，他又笑眯眯的解锁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和苗朵去游乐园时的合照。
照片里的苗朵手拿一个冰淇淋，搂着一脸不情愿的张九元笑的异常开心。
看见照片里自己一脸屌屌的样子，张九元嘀咕道：
“我以前这么能装吗？”
张九元仔细回想，在进入诡域之前的自己的确很能装，包括自己没重生时，记忆中的原主也很能装。
明明心里很喜欢苗朵，却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苗朵作为一个女孩子太过于主动强势，让原主这个校园混混感觉到有失男人尊严，很没有面子？
也许吧，谁知道呢。
反正张九元现在很想苗朵，很想很想，想到他看着苗朵的照片，情不自禁的把脸凑上前在照片上狠狠亲了一口。
“么~”
“呦！铁汉柔情啊！还真就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大情种啊！”
张九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向身后神出鬼没的颜如婴，不爽问道：“你有病？”
颜如婴笑眯眯的问道：“小丫头长的很漂亮，配你足够富裕，你们两个同过房了吗？我觉得以你们张家人使命，你完全可以让她为你生个一儿半女的，然后继续镇压三垢直到有办法把她彻底消灭。”
“这样一来你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对不对？”
张九元把手机息屏揣进裤兜里，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不去折磨屠四海了，他死了吗？”
提起屠四海，颜如婴脸上浮起一层怒气：“那个气到我肝疼的败类和我想的一样，他修炼了一种可以让魂魄脱离肉身的邪术。”
“现在他的肉身对他来说只是一具任由他操控的傀儡而已，他的魂魄不灭，肉身就永远不会死。”
“不过那个败类的肉身关乎到他的道行，他肉身被折磨的越狠，道行损失的就越严重，可惜对于修行邪术的人来讲，道行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如果哪天他侥幸从我手里逃脱了，估计三年两年的时间他便能恢复失去的所有道行。”
张九元闻言忽然有种癞蛤蟆趴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的感觉。
老东西真是难杀又难缠的。
“你应该了解我们张家和屠四海的恩怨，如果他能死的话，我是一点都不想让他活。”
“明白。”颜如婴轻点头：“作为他的同门师姐，清理门户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当初就是为了追杀他才误入诡域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我比你更希望他死。”
“那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过几天。”颜如婴伸手指向他腹部的黑手：“我需要先帮你把镜心魔炼化掉，给你一点在诡域里活下去的资本，至少我要保证入夜后的你不会被你内心的黑暗面占据主导意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张九元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抛去我和你祖上的交情不说，作为一名正派道士，消灭三垢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颜如婴耸耸肩：“可惜我现在没有能力消灭她，我只能帮你延长寿命，帮助你让你在诡域里有自保的本事，省得你动不动就献祭生命引三垢上身。”
“我怎么感觉从我进入诡域开始好像就被你盯上了。”
颜如婴斜眼瞧着他：“没错，我能感受到三垢的力量，从你第一次和屠四海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说真的，你的行为很像一条疯狗。”
“谢谢夸奖。”
“呵呵，你们张家人不要脸的样子真是代代相传。”
“谢谢夸奖。”
“……你赢了，我去折磨那个叛徒了，晚上见。”
“好的，晚上见。”
等颜如婴走后，张九元开始跟腹部的黝黑手臂互动起来。
看着依旧很恶心，很反感，可是总得接受不是？
张九元不敢肯定颜如婴一定是好人，但目前来看她说的很多话都很有道理，有些时候想使用一些超越自身能力的本事，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使用三垢的时候会折寿。
再比如靠山村的那些人，每逢三年大祭需要献祭至亲的五脏。
所以自己想要有在诡域里自保的本事，就必须要变成某种诡异的东西？
盯着腹部的黝黑手臂，张九元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不然颜如婴也不会喂自己喝下这个丁级邪祟镜心魔。
不知道是不是被张九元盯的害羞了，那条黝黑的手臂迅速缩回腹中，没有在肚皮上留下丝毫伤痕……
夕阳西下。
张九元和杨静怡坐在院中的石阶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道观里除了颜如婴以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叫玄阳，一个叫玄阴，张九元只是和他二人浅谈过两句，并没有过多接触，更没有兴趣对他们有更深入的了解。
他觉得还是和杨静怡相处的时候舒服一点，至少对方是个正常人，聊的话题也都是关于现实世界的。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真的很怕我参加不了明年的高考。”杨静怡抓住自己的头发，崩溃说道：“为了明年的高考，我可是足足备战了十二年啊！”
“会出去的，你有没有刷到过卢震的视频？他在误入诡域半年后成功离开了这里。”
杨静怡摇摇头，瓮声瓮气的回应道：“没有，我每天都在学习，根本没时间玩手机。”
“那你活的可真没趣。”
“有吗？我不这么觉得，对于我们爱学习的人来说，学习是我们唯一的乐趣。”
“那我祝你无时无刻永远都在快乐。”
张九元给予她最真挚的祝福后，空气沉寂了许久。
直到半晌后太阳落山，天色黑了下来，杨静怡才抬头再次挑起一个话题说道：“如果你的成绩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学，你会考虑去上一个野鸡大学吗？”
“不会，比起上一所野鸡大学，我更喜欢上你。”张九元歪头看向杨静怡，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呵呵，你真是个小美人，你愿意和我亲个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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