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最快的方法是换血
顾瑶来时坐着公安的警车进了公安局，返程时却换乘了周广良的拖拉机。
颠簸的车身在坑洼的土路上扬起阵阵烟尘，刚到村路口，一辆锃亮的红旗小轿车突然从村子深处驶出来。
这年头能坐小轿车的不是家财万贯的老板，便是手握实权的干部。
顾瑶下意识直起身子多看了两眼，可车子疾驰而过，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连车窗里的人影都没看清。
回到家时已近凌晨，院门口的红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洒下圈暖黄的光晕。
顾瑶推开院门，忽见陆战霆坐在院子的石阶上。
她脚步微顿，有些意外他还没睡。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出门后，陆战霆也悄悄离开了家，更不知他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顾瑶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走近。
陆战霆起身，避开她的问题转而问道：“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是杨子健把农药掺在猪下水里，才让那些人中了毒。”
顾瑶把审讯室里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月光在她疲惫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眼底还残留着熬夜的红血丝。
陆战霆眉峰紧蹙：“可赌场的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平白害你？”
这正是顾瑶百思不解之处。
她连赌场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更谈不上结仇。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借刀杀人，想借着赌场的手除掉她。
“跟我有过节的，除了你家里那些人，就只剩食品厂的郭啸天了。”顾瑶轻轻叹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说到底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我不愿跟他合作，他便要断我的生路。”
“食品厂主任？”陆战霆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明天得再找李德志帮忙查查这件事。
顾瑶没察觉他的异样，点头应道：“就是他。”
“很晚了，先休息吧。”陆战霆起身时腿弯微颤，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顾瑶点头：“我明天得去趟医院，那些人毕竟是因我才中毒的，总得去看看情况。”
她正要进屋的时候，陆战霆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你再帮我做次针灸吧，我想快点好起来。”
顾瑶诧异挑眉：“怎么突然这么急？前几天不是还说慢慢来吗？”
“看你太累了。”陆战霆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黑，声音放柔了些，“我腿好了才能帮你分担。”
顾瑶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却也没追问，只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腿伤。
“我说过你体内毒素要慢慢排，急不得。”指尖刚触到他的膝盖，她忽然停顿，抬眼看向他，“不过倒有个能立刻清毒的法子。”
陆战霆眼中瞬间燃起光亮：“什么办法？”
“换血。”顾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寻常事，“把你全身的血都换掉，这是最快的办法。”
陆战霆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失笑——这丫头分明是故意逗他。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顾瑶却已起身进屋：“夜深了，睡吧。”
她确实是故意说的。
现代医院都未必能完成的换血手术，这个年代的卫生院更不可能做到。
但她的医疗空间或许可以，只是里面储备的血液根本不够，这个办法眼下只能是空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卤肉房那边的院子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顾瑶带着周广良等人在院子里处理猪下水，清水在木盆里激荡，泛着细密的泡沫。
周广良蹲在一旁搓着手，满脸担忧：“嫂子，经过昨天的事，这猪下水还能卖出去吗？”
顾瑶正在清洗的手顿了顿，抬眼给他一个笃定的眼神：“不管能不能卖出去，我们都得照常做。得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东西干干净净，经得起查验。”
有了顾瑶这话，周广良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腰杆也直了些。
要是做买卖都这样畏手畏脚，哪还能赚到钱？
猪下水要到中午才能处理好，顾瑶坐着拖拉机和周广良等人一起往县城赶。
拖拉机刚到往日摆摊的路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经排着长龙的摊位前，此刻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趁着他们在卸货的时候，春喜犹豫了片刻，走到顾瑶身边小声开口：“嫂子，今天一个人都没有，这些猪下水能卖得出去吗？”
顾瑶安抚一笑，声音清亮：“不管能不能卖出去，我们也要开门做生意。”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但作为主心骨，她不能让别人看出半分慌乱。
除去送到医院的一千五百斤，今天还剩三千五百斤猪下水待售。
摊位门口冷冷清清，偶尔有路人经过，也都绕着走，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病毒。
“今天我和阿广去医院送货。”顾瑶扫视着众人，最后看向面露忧色的张大壮和胖丫。
“春喜你和大壮、胖丫去化工厂和学校那边试试。”
她顿了顿，仔细叮嘱，“要是有人提出我们的猪下水有毒，你们就当面试吃，并且告诉他们，我们是被人陷害的，公安很快就会登报澄清。”
昨天薛刚说过，等事情查清楚后，会出面澄清还她清白。
“好的，嫂子！”三人齐声应下，尽管眼底仍有担忧，却多了几分底气。
顾瑶跟着周广良去医院送货，刚到食堂门口，就被负责人拦了下来。
“你们的猪下水有问题，我们的合作就此停止。”顾主管板着脸，语气坚决。
听到这话，周广良急了：“顾主管，我们的猪下水没有问题，是有人陷害我们，是......”
顾主管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你们送的猪下水，现在医院已经有二百多人住院了。”
顾瑶心头一沉，昨天还是一百多人，才一晚上就又多了一百人？
“顾主管......”周广良还要辩解，顾瑶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向顾主管，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顾主管，如果以后查清楚我们的猪下水没问题，您还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顾主管闻言沉默了。
他想起最近两天，就因为这猪下水，食堂的营收都翻了一倍，连带着他的绩效都好看了不少。
他斟酌片刻，最终点头：“如果确实不是你们猪下水的问题，我当然愿意继续合作。”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瑶脸上露出笑意，微微点头：“好，我们等着您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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