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有所收获
宁舒云：！
“你说什么？”
“不不不……”宁兰襄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一个劲地摆手，脸急的一时白一时红，“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嫁给霍逍泽，就逃婚吧。”
宁舒云搞不懂宁兰襄哪儿来的“奇思妙想”，怎么突然劝她逃婚了？
宁兰襄看出她的想法，低头搅着手指，嘟囔道：“长姐做了什么，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也是被逼的，你就算逃婚我也不会怪你，我们都没资格说你什么……”
宁舒云满脸古怪地打量她。
这是她认识的宁兰襄？
宁兰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稀奇事啊！
没生病吧？
好吧，宁舒云确定，宁兰襄并没有生病。
若说有什么异样之处，那就是身上的鬼气少了许多。
宁妙云一不在了，侵扰她的鬼气也留不住，自然而然就散去了。
没有鬼气影响她的理智和判断，也就让宁兰襄看清了很多事情，比如她的长姐……
看来这位刁蛮任性的小妹也并非一无是处。
宁舒云也带了几分认真：“你知道我若是逃婚会有什么后果吗？”
“能有什么？”宁兰襄不以为意，“你不想嫁就不嫁，你又不是残了废了，想逃婚有什么逃不了的？”
宁舒云笑了，还带着些试探：“我的大小姐，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和肃王世子的婚约乃是陛下赐婚啊！”
“那又怎样？陛下也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啊！”宁兰襄挺直了背，一副对皇帝也有意见的样子。
宁舒云看她的目光更加稀奇了。
看来宁兰襄是真的不知道逃婚有多严重了。
她还真是被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想做什么做什么……
宁舒云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神情，幽幽道：“我若逃婚，便是抗旨。抗旨是什么罪，这你该懂吧。”
“什么？！”宁兰襄还真没往这儿想。
只想着，宁舒云与霍逍泽的婚事，多半也是因为长姐用了对付孙莹儿一样的手段，才促成的。
那宁舒云肯定是不愿意的呀。
宁兰襄只想到这里，便顾不上父亲的禁令，偷偷来看怂恿宁舒云逃婚。
此刻听到逃婚的代价，也后悔了，对着宁舒云尴尬地笑了笑。
宁舒云也并不在意宁兰襄的变化，“嫁给霍逍泽也没什么不好的。婚约定下之前，我只能待在西斋院，住在狭小潮湿的屋子里。”
“再看我现在，侯府嫡次女，未来的肃王世子妃，多风光。”
宁兰襄注视着宁舒云，明明说得如此轻松，她却觉得在这份轻松下藏着宁舒云心底最真实的苦涩和无奈。
这么脑补着，让宁兰襄对宁舒云的处境更加怜悯，也对宁竹馨的不择手段更加气愤。
宁兰襄猛地站起来，拍拍宁舒云完好无损的手背，认真道：“你不用逞强，哪天你若是想离开，我会帮你的！”
宁舒云：？
不是，大小姐啊，你到底哪里看出她勉强了？她一点都不勉强好吗？
“你好好养伤，我那里还有不少好药，改天拿过来给你补身子。”说罢，宁兰襄挺直背，迈着如同英勇就义一般的步子走出立雪院。
在屋外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乔婉卿走进来，与宁舒云的表情如出一辙，感觉像是进入了什么幻境。
“小姐，这四小姐的脑子确定没坏？”乔婉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宁舒云嗤笑一声，翻了个身，双手交叠于脑后，舒舒服服地躺着。
“她呀，不仅脑子没坏，还比以前更好了。”
乔婉卿明白宁舒云的话外意，感慨道：“没想到四小姐的本性竟然是如此，孙氏若是能好好教导，宁平侯府说不定还能留个好苗子。”
“也不完全是孙氏的问题，宁妙云也从中做了不少努力。”
说着说着，宁舒云又想起了一些宁妙云的异常之处。
比如对自己没来由的恨意，不意外自己身上的术法，还拿她生母的行踪引诱……
直觉告诉宁舒云，她的这个三妹，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婉卿，帮我个忙。”宁舒云忽然道。
乔婉卿勾唇一笑，“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便是，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宁舒云也轻轻勾唇，可心里依然还有道坎，也就并未把乔婉卿的话放在心上。
“帮我去翻一翻宁妙云的院子。不过我猜定有旁人也对那里感兴趣，你务必小心。”
乔婉卿正色应是，立刻执行命令。
天色渐暗，府医给宁舒云换了药之后，乔婉卿也回来了。
“小姐料事如神，三小姐的院子已经被人动过，连院内的榕树下都有翻动过的痕迹，更别提屋内，早就重新打扫过一遍，许多痕迹都没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宁舒云看乔婉卿的眼中并无失望，便笑着接话：“但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乔婉卿笑：“不用傀儡术的感应小姐都能猜到。”
紧接着，乔婉卿提进来一口箱子，箱子一倒，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这么多！”宁舒云惊呼一声，从床上灵活地翻身而下，蹲在这对乱七八糟的东西面前，一一挑拣起来。
都不用靠近，宁舒云就从上面感觉到了或多或少的鬼气。
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上面沾染了鬼气，乔婉卿才将它们都拿了过来。
什么玉瓶、笔筒、钗子、胭脂等等，其中还有不少宁舒云见宁兰襄用过的。
这下宁舒云便知晓这些玩意儿都是干什么的了。
都是宁妙云故意染上鬼气，放到宁兰襄的身边，祸害宁兰襄的。
还真是谨慎。
这些都是精致小巧的东西，放在屋内也不起眼，不会引人注意。
而且沾染的鬼气也不浓，只会让宁兰襄的变化趋近自然，让人看不出破绽。
宁舒云都不由得感叹。
这得花了多长时间啊，宁妙云得从多少年前就开始谋划啊。
要知道，人类与生俱来便有灵气，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鬼气侵蚀，并调养身体。
宁妙云的这个法子，只能通过长时间的日积月累，没个七八年的，都达不成这个效果。
联想到宁舒云身上的替身术都是宁妙云的手段——那可是十年前，宁妙云也才六岁，她就有如此心机，且有机会结识那位少宗主，如何不让人心惊啊！
宁妙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宁舒云此刻又想去京兆府看望看望她的三妹了……
翻着翻着，宁舒云居然还从里面看到了一本册子。
“我要是说从哪儿捡的，小姐只怕都不信。”乔婉卿笑道。
“这是捡的？”
“没错，这是我在三小姐院门外的花坛泥土中捡的。”
这个册子才巴掌大，表面被一层牛皮包裹着，没有任何文字或特殊的标记。
泥土已经被乔婉卿清理干净，但上面依然残留着抹不掉的血痕，整个册子除了鬼气就是血腥味儿。
这册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宁舒云挑眉，看着册子的眼神充满了一言难尽。
她揭开册子外面包裹着的牛皮纸，翻开第一页，便怔住了。
乔婉卿也很好奇，傀儡术只能根据联系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却无法看到主人眼前的画面，于是也凑了过来。
上面有字，但不是乔婉卿认识的文字，陌生得仿佛鬼画符。
乔婉卿皱起了眉，这样的情绪也传递到了宁舒云的身上。
这也是宁舒云怔愣住的原因。
因为这些文字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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