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怀疑宁熠
“放肆！”肃王妃拍案而起，指着清一怒喝，“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本王妃说话？”
面对肃王妃的怒斥，清一倔强地昂着头，并不认为自己哪里说错了。
肃王妃更加恼怒，扬声喊道：“来人，来人！”
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却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身穿白衣，头戴木簪的女子。
见到来人，肃王妃心里咯噔一下，满是戒备与愤怒，咬牙切齿道：“本王妃都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你们的宅邸，还是我的王府？倒是让你这个外人来去自如了。”
清芜面不改色地躬身行礼：“王妃恕罪。师尊命我等前来接王妃一叙。”
语气听不出息怒，但却给肃王妃一种强硬的态度。
好像她不答应去，他们就要把她绑走似的。
肃王妃气笑了，一甩广袖，直接坐下，冷漠道：“你师尊的密信本王妃已看过了，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回吧，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你们擅闯王府的罪名。”
看似不满，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退让。
肃王妃心里也不禁发虚。
她知道这帮修士背后是什么人，清楚她们的手段，才更知道他们有多得罪不起。
可她是肃王妃！
他们的主子可以在她面前放肆，但他们不行！
清芜已然知晓肃王妃的态度，一撩衣袍，竟是跪了下来，双手交叠垫于额下，叩首道：“王妃息怒。”
“师姐！”清一大为不满，还想把清芜给拉起来，反倒是被清芜拽着跪下了。
清芜道：“师尊本欲亲自前来。但小鬼有异，脱不开身，特命我等前来迎接。有无礼之处，万望王妃海涵。此事关乎大计，望王妃不计前嫌，给予我等补偿的机会。”
清一见自家师姐这般卑微，心中愈发不服。
这个肃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既然瞧不上他们，为何还要请他们办事？
分明是她自己的疏忽导致计划失败，反而还要让他们磕头认错。
哪有这样的道理！
肃王妃冷冷地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其中一人还满脸怒容。
那就让她们多跪一会吧。
肃王妃端起茶杯，悠然喝着茶，一派从容的样子。
清一见状，差点冲上去。
清芜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双目低垂，望着光洁如新的地板，眼底比膝下的地板还要冷。
一盏茶时间过去，肃王妃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清一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清芜姿态从容优雅，丝毫不见被刁难的狼狈。
肃王妃仍不乐意，但她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便应下清芜的要求，随其一同去了山洞。
宁舒云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按耐不住。
但想到方才乔婉卿看到的那些繁杂的阵法，比西山村只多不少，还是没有跟上去。
肃王妃坐上轿撵，由几名健壮男修抬着，不消一刻钟，便到了山洞前。
“王妃，请下轿。”清芜姿态放得很低，亲自为肃王妃掀开帘子，抬起手，缠着肃王妃下了轿撵。
肃王妃对她的态度很满意，理了理衣襟，姿态傲然地进了山洞。
说是山洞，其实按这帮修士的话来说，应该叫洞府。
前厅三方都摆满了蒲团，用以待客，穿过左右两侧的石门，就进了小厅。
小厅供奉着一幅画像，但画像平日都会用红纱蒙住。
虽然看不到画像是谁，但肃王妃也能猜到，对着画像轻蔑一笑，才迈进室内。
依旧是熟悉的满室烛光，在这样一个洞府内，非但没有觉得闭塞，反而还能让肃王妃闻到淡淡的清香，远胜京城的所有熏香。
“悯月道长，别来无恙。”
一声轻唤，让一直盘坐在蒲团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情冷淡地朝肃王妃颔首。
若是宁舒云跟来了，便能一眼认出此人。
正是当时在西山村炼制鬼胎的槐阴宗长老。
“道长多年未曾炼制鬼胎，怕是生疏了，接连两次失败，不知道长要如何赔偿本王妃的损失呢？”肃王妃兴师问罪道。
悯月昂首，隔着身前的片片烛火望着对面的肃王妃，正色道：“王妃误会了，小鬼并无异样，乃是母体生辰八字不对。贫道斗胆问一句，肃王妃确定人没选错吗？”
“你在质疑我？！”肃王妃怒道，“你从本王妃这里拿到多少银两，得了多少好处，到头来两次都未成功，你却怪到本王妃的头上来了？！”
“悯月，若是你师尊问责于你，你也是这般推诿的吗？”
又是这样。
每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就拿师尊压人。
悯月此次为宗门立了大功，正是风光正盛的时候，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因肃王妃的三言两语心生退意？
“肃王妃，本座早已言明，此次计划失败都是因母体错误造成，你就是将师尊请来，本座答案也是如此。”
“我也说了，生辰八字绝不可能弄错！宁舒云当了宁竹馨这么多年的替身，她这些年身上受了哪些伤我都一清二楚，不可能出错！”
悯月颇为怜悯地含笑摇头：“王妃，你就没想过宁平侯骗了你吗？”
再次提到宁熠，肃王妃神情依旧晦暗不明，但也态度坚决：“不可能。谁也没有比他更在意大计。”
“人心是会变的。”悯月抬手，亲自为肃王妃倒了杯茶，“您想一想，宁平侯有多在意他的长女，学个武术都不忍其受苦，还费尽心机做了个替身，他能让长女做鬼胎的母体？”
闻言，肃王妃却是笑出了声，对悯月的判断充满了嘲讽，“宁平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妃可比你们清楚多了，说他在乎他的女儿？呵，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悯月神情一凛，似在沉思。
肃王妃胜了一局，悠然坐下，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
“可是现在，宁平侯的长女成了太子妃，未来他就会是国丈。”悯月再次缓缓道来，“肃王妃觉得，牺牲掉长女和拿长女换取更多的利益哪一个更吸引人？”
肃王妃笑容散去，但依然坚信自己的想法：“即便牺牲长女宁熠依然可以获利，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欺瞒于我。”
“那样的利益落到他头上还剩多少呢？哪有直接成为国丈更便利？”
听到这话，肃王妃眯了眯眼，看向悯月的眼中透着警告：“你怀疑宁熠想要谋反？宁平侯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可结果就是，他的长女突然就入了定北军，突然就救了太子，成功嫁入东宫，而我们的小鬼投胎失败。肃王妃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悯月比之肃王妃，变得更加悠然从容起来。
“宁平侯对外声称，长女是女扮男装私自从军。就算宁竹馨武术超群，可那是北境，是军纪严明的定北军。当时世子还是定北军统帅，你觉得仅凭一个弱女子，就能逃过世子的眼睛？”
即便肃王妃很不愿意承认，但霍逍泽的确文武超群，没有人助力，宁竹馨不可能在定北军待这么久，更别提与太子相识了。
其实不用悯月提醒，肃王妃也能看出此事破绽百出。
但肃王妃认为，宁熠只是想为自己选择后路，选一条大计失败的后路。
次女完成大计，长女掌管后宫。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为这计策拍手叫好。肃王妃也不例外。
况且替身一事是她亲自检验，确认无误之后才同意了宁熠的建议，绝不可能有误。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
肃王妃问：“太和宗没有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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