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怎么会这样
“啊！我的晟儿啊！”
王府主院传出阵阵哭嚎，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肃王妃难以自抑，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是谁干的？告诉我是谁害了我的儿子！”肃王妃声音尖利地质问，那张对外精致从容的脸已经变得狰狞可怖，双手死死拽着霍凌晟的侍从，将侍从吓得瑟瑟发抖。
在肃王妃的质问之下，侍从连站都站不稳，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解释：“王……王妃，二少爷是……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的，没……没有人害……害他……”
“你胡说！”肃王妃怒喝道，“我的晟儿从小习武，马术精湛，不可能从马上掉下来。”
肃王妃突然顿住，双眼冒出熊熊火光，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侍从，“是不是你！你故意隐瞒本宫，我的晟儿是不是就是你害的！”
肃王妃鲜少自称“本宫”，唯有在最愤怒的时候才会如此。
听到这个称呼，侍从已经吓破了胆子，趴伏在地瑟瑟发抖，颤声道：“娘娘……娘娘息怒，奴才真的没有害二少爷啊。”
“不是你害的，那也是因你失职！”肃王妃急需要找个人发泄怒火，高声道，“来人！把他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娘娘！娘娘冤枉！奴才没有害二少爷，您饶了奴才吧，娘娘——”
侍从的求饶越来越远，逐渐被一声声惨叫所替代。
肃王妃恍若未闻，依旧面目狠戾地望着屋内的众人，“查！给本宫仔细查查今日国子监发生了什么，将所有接触过少爷的人都给本宫查个遍！不管是谁，是何身份，一个都不许放过！”
跪在地上等候差遣的护卫们面面相觑。
国子监可都是些贵人，每一个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他们哪敢查？
一名护卫壮着胆子拱手道：“王妃，不如将此事交由世子去办？”
此话一出，只收获了肃王妃一记阴狠的眼刀。
护卫们当即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
“滚！都给本宫滚！”肃王妃不想再见到这帮没用的东西，不耐烦地挥退他们，又命人将清一和清芜叫来。
肃王妃守在霍凌晟小院的前厅，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不等挥退屋内的其他下人便呵斥道：“本宫的晟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清一皱眉不语。
清芜还是微微低着头，等到屋内闲杂人等都已经退出去了，门也合上了，才平静地说：“王妃娘娘稍安勿躁。之前便曾言，我们能做的，是逆改二少爷早夭的命数，至于平日的磕磕碰碰——”
“我们并非二少爷的侍从，恕我们无能，不能约束二少爷。”
肃王妃隐忍着怒火，双眼微眯，咬牙切齿道：“你意思是，二少爷能有今日，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清芜沉默。
清一则是勾起淡淡的嘲讽。
可不就是吗？
她们一不是王府下人，二不是王府血亲，除了治好二少爷早夭之症外，别的都不归她们管。
她们就与寻常大夫无异。
难道她们治好了二少爷的早夭之症，就得管天管地，管二少爷拉屎放屁吗？
本来就是二少爷自己逞强要驯马，才会被马甩下来，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两人的沉默皆认同了肃王妃这句话，气得肃王妃抄起身边的茶杯狠狠砸了过去，“放肆！你们师尊就是这般教育你们的吗？你们来肃王府是辅佐本宫，即是辅佐，那便是下人，胆敢忤逆主子，只有死路一条！”
清一闻言猛地抬头，脸色十分难看。“肃王妃还要因此问罪我等？只是不知您扛不扛得住师尊的怒火。”
“你说什么？！”肃王妃气得拍案而起。
清芜忙将清一拉到身后，恭敬地朝肃王妃拱手，“王妃息怒。师妹年幼无知，不知礼数，有冲撞王妃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她年幼无知？本宫看她是藐视皇室，无法无天！”
“王妃！”清芜高声唤道，“二少爷尚未苏醒，如今仍留在肃王府的只有我等，您唤我等前来，定不仅仅是训斥两句吧。”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肃王妃怀疑她们的法子出了问题，才会将她们唤来。
现在还留在王府的修士只剩她们两人，肃王妃若真想治好二少爷，就不该惹怒她们。
肃王妃自然也听出了清芜的言外之意，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硬生生被她压制下去，阴沉着脸道：“那还请清芜道长赶紧瞧一瞧我儿，究竟是哪里有异。”
“自从那次……之后，这十几年来，晟儿连个头疼脑热的毛病都未曾有过，今日突然坠马，实属不寻常。”
后半段话语气没那么冷硬，更多了母亲对儿子的关怀与心疼。
清芜了然，朝肃王妃拱手，同清一进了霍凌晟的屋子。
此刻霍凌晟身上的外伤已经处理好，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满是擦伤，薄唇苍白，眉头紧锁，似是困在什么噩梦里，还在不安地微微颤抖。
清芜挥退屋内的下人们，坐到了霍凌晟的床边，从袖袋里拿出一块阵盘。
阵盘才掌心大小，在清芜的催动下，周围三圈金属机关飞速地自左向右旋转。
清一拿出被药物浸泡过的银针，刺破霍凌晟的指尖，将血珠滴到阵盘之上，瞬间被阵盘吸收。
清芜的双眼牢牢锁定在阵盘之上，看在阵盘依然井然有序地运作者，一时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阵盘发出“咔咔”的两声，在清芜与清一震惊的目光下开始从右向左旋转。
阵盘中央一直静默不动的内旋机关竟是自动打开，一阵金芒浮现，在空中轰然炸开，藏在金芒之下的黑气如脱缰的野马，朝着霍凌晟飞去。
“清一！”清芜高呼一声，清一迅速反应过来，将一直备在身上，但从未用过的符箓一股脑地甩出去。
符箓脱手而飞，迅速追上那团黑气，将其团团包围。
一圈还不够，所有的符箓都缠上来，一圈又一圈，直到把黑气裹成了一个球才停下，险之又险地悬停在霍凌晟的眉心上方。
清一神识与灵力耗尽，苍白着脸瘫坐在地，望着床上的霍凌晟，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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