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替身被换
听到林阔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孙氏并没有被威胁到，反而懵了，呆愣了片刻，才反问道：“你……此言不虚？”
“什么意思？你还不乐意了？”林阔恼了，“当初你们还上赶着把孙莹儿嫁给我，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你们侯府就是这么捉弄人的是吧？好好好！”
林阔连说了几声好，挽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我现在就找太子评评理！”
“慢！”孙氏抬手拦住他，脸上的掩饰十分拙劣，差点就要乐出来，再次确认一遍，“你真的要娶孙莹儿？”
“娶？”林阔嗤笑一声，满脸鄙夷，“换作之前，本少还能勉为其难地娶了她，现在嘛，她只配做本少的通房丫鬟！”
闻言，孙氏更加高兴了。
这是瞌睡来了就有人亲自送枕头啊。
她本就看孙莹儿不顺眼，偏偏孙莹儿还要在回门日这么重大的日子回来，特意在太子面前露脸，目的为何，还用想吗？
孙氏正犯愁呢，没想到能为她解决难题的人居然送上门来了，还连个正室的位置都不愿意给，这不就是对孙莹儿最大的羞辱吗？
她能不高兴？
但在林阔面前还不能表现得太得意，免得他得寸进尺。
孙氏皱眉道：“我孙氏女，不做通房。林公子既然心不诚，就不要为难莹儿了。”
“你这个侄女早就被我污了清白，除了我，还有谁敢娶她？让她做个通房都是便宜她了！”
“你！你这是侮辱人！”
“一个勾引外男的贱人，侮辱了又如何？”
孙氏露出一副在林阔逼迫下，不得不理亏退让的样子，疲惫地闭上双眼，无可奈何道：“好。但还请林公子善待莹儿。”
林阔嗤之以鼻，显然不把孙氏的话放在心上。
孙氏乐见其成，同林阔约好了时间，便在嬷嬷们的搀扶下离去。
此刻她什么头晕脑胀的毛病都被治好了，抓着嬷嬷的手激动得直发抖。
终于！
终于就要成了！
覆盖在孙氏头顶的阴霾终于散去，她的心事终于能了解了！
带着这样的激动，孙氏快步往回走，要将此事与方素商量一二，让方素助她。
只是经过侧门时，瞥见熟悉的身影穿着低调地上了一辆普通马车。
“这不是……侯爷吗？”嬷嬷也瞧见了，轻声说了一句，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夫人。
侯爷这般打扮，赶马车的都是最信任的宁忠，其他什么人都没带，就这么出门。
守在孙氏身边的都是女人，也都是见惯了各种家事的女人，见状都不由胡思乱想。
侯爷这是要见什么人？
孙氏心中一紧，攥住嬷嬷的手更加用力，抓得指腹泛白，也未曾放手，双眼一直死死盯着宁熠的身影，直到马车离去。
“夫人？”嬷嬷被抓疼了，有些担忧地低声询问。
孙氏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垂下眼帘，冷淡地说：“走吧。”
嬷嬷欲言又止，见夫人不愿提及，还是顺从地搀扶着她回去了。
马车驶出侯府，宁熠才放下帘子。
方才他早就将孙氏一行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孙氏已经发现了自己，但他并没有躲藏的意思。
就让她瞧见吧，端看她会怎么做。
马车在城中绕路，又在一处车马行换了辆马车，再次朝城外走去。
没有走官道，而是沿着林荫小道穿梭在山间，进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别院。
别院传出悦耳琴音，也有男男女女的嬉笑声，显然也不止有宁熠这一位贵客。
宁熠站在侧门处，由忠仆引着从密道进入院内，一路上了客人们进不来的楼阁顶层的雅间。
雅间内，肃王妃已经在等着他了。
“侯爷真是日理万机，可让本宫好等。”隔着竹帘，肃王妃毫不客气地阴阳道。
宁熠知晓肃王妃的习惯，自称本宫就是在气头上了，于是也拿出对王妃该有的礼仪，躬身行礼，“见过肃王妃。”
“难得侯爷把本宫放在眼里。坐吧。”肃王妃依然没什么好话。
宁熠仿佛没听到肃王妃的讥讽，面不改色地坐下，立刻有侍女为他送上茶点。
“想必不用多说，侯爷已然知晓本宫的目的了吧。”
宁熠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同为父母，本侯理解王妃的苦心。但此事并非本侯所为，在收到王妃密信之前，本侯一无所知。”
“呵，这可不是本宫想听的。”隔着竹帘，肃王妃恶狠狠地瞪着宁熠，“当初早就定好了宁竹馨，是你心疼女儿，临时变卦，拿了个替身忽悠本宫。”
“如今鬼胎术未成，转运术都被破解，你我得不到一点儿好处，你满意了？”
“呵，本宫还是说错了，宁平侯可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呢。原来的母体多争气，博得了太子的欢心，成了太子妃，让宁平侯的地位水涨船高。”
肃王妃顿了顿，幽幽道：“听闻最近侯爷在朝上很是引人注目啊，多亏了那个母体，对吧。”
肃王妃左一个母体，右一个母体，足以见得她有多耿耿于怀。
当初若没有鬼迷心窍，听了宁熠的话换了替身，鬼胎术早就成了！她的儿子更不会出事！
“本侯当初换下母体，的确有母体被太子看中的原因，但替身绝不是临时起意。”宁熠正色道，“宁舒云做替身已有十年，这十年间毫无异常，不管是长生观的道长，还是那位道长，都确信替身术从未出错，直到——”
“直到什么？”肃王妃急切地追问道。
“直到上次别院之行。”
这里的别院指的就是宁舒云与霍逍泽的初见。
那一次的鬼胎术依然是肃王妃促成的！
肃王妃怒而拍桌：“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本宫动的手脚？你觉得本宫会害自己的孩子吗！”
“王妃息怒，本侯并无此意。”宁熠拱手，语气平淡。
可是在肃王妃听来就是明晃晃的敷衍，一时更加愤怒，“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别院之事由本宫负责，并无外人插手，你就差明说是本宫——”
“王妃，您确定参与其中的，只有您的人吗？”宁熠高声打断肃王妃无理取闹般的争吵，双眸透过竹帘，传递出浓浓的暗示。
“如今长生观被灭，当初传出替身术的玄苍道长已死，唯一知晓替身术和鬼胎术的，仅剩——”
宁熠的提示戛然而止，肃王妃也能猜出宁熠所指为何人。
但猜出来了，反而让肃王妃脸色更加阴沉。
别院之事确实不只有肃王妃的人，还有悯月的人。
知晓替身术和鬼胎术的，除了长生观的人，就剩悯月以及那位。
但是替身术和鬼胎术都是宁熠利用自己的手段从长生观道长那儿得来的，更是他将两种秘术交给那位的，谁能保证宁熠就没有偷学？
只有夹在中间的肃王妃，才是最大的苦主！
偏偏这两方还在互相推诿，这让肃王妃如何能不气恼！
“你想推卸责任？”
“王妃言重了。”宁熠再次拱手，“王妃有所不知，本侯也受到了蒙蔽。”
“哦？说来听听。”肃王妃才不信，只是随口一说。
宁熠便将宁舒云身上的替身术消失了的事告知肃王妃。
“本侯可以以前程向王妃担保，这十年来馨儿所受伤害一一由宁舒云承受，府中府医行医记录可作证！可偏偏在别院一行之后，替身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之后替身术更是出过一次异样。”
“那次，本侯带着长女亲自去见了那位道长，那位道长只说已然解决，并无大碍。”
“可如今，宁舒云身上的替身术却是直接消失了。”
“这就是你怀疑那位的理由？”肃王妃虽然口气依然不善，但心里已经因宁熠的话有了动摇。
如果宁熠所言非虚，那是不是可以怀疑，是那位道长动的手？
那宁舒云呢？她没有可疑之处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肃王妃又自己否定了。
宁舒云不过是个被冷落多年的庶女，顶多有些小聪明。
肃王妃越想，脸色越发古怪。
那她还误会了，以为悯月和宁熠是在互相推诿，原来宁熠怀疑的另有其人。
可是，那位道长与悯月师从一人，如果是那位道长所为，是不是代表了那位的意思？还是说只是他私心作祟？
沉默片刻后，宁熠觉得肃王妃也思考够了，才继续道：“宁舒云身上的替身术消失，但馨儿的还在。”
肃王妃听得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替身术还在，但替身被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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