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做孤的侧妃
夕落院并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太子早已更衣，冷着脸坐在堂上。
卧房内，原本是来加害孙莹儿的天冬，成了为孙莹儿梳妆打扮的侍女，即便心中再多不愿，有太子在，天冬也只能听从。
孙莹儿透过铜镜看向身后脸色阴沉，明显不情不愿的天冬，扬起一抹笑意：“天冬姑娘一夜未去？”
瞧着天冬苍白憔悴的面容，也能看出她这一夜过得并不好。
天冬手上动作未停，眸子抬都没抬，随口回道：“劳表小姐挂心了，奴婢是奉命就在夕落院。”
孙莹儿心中冷笑。
她能不知道天冬为何留在这儿？
“你我早已坦然相对，就没必要装了。”孙莹儿冷漠地哼笑一声，得意道，“怎么样？看到我成了太子的人，开心吗？”
说实话，天冬并不在乎这些。
这只是孙氏的私心，天冬也只是听从孙氏的命令，并不像所谓的忠仆，因主子欢喜而欢喜，因主子悲伤而悲伤。
而她的冷淡恰好应对此时春风得意的孙莹儿。
“表小姐说笑了，您能一步登天，奴婢自然替您高兴。”
这话说得极其敷衍。
孙莹儿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天冬，她说话时十分平静，并不觉得是真心替孙莹儿高兴，更不会让人看出她有一丝一毫的挫败。
炫耀之心得不到该有的反馈，孙莹儿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抬手在梳妆台上一拍，“天冬，昨夜之事我已铭刻于心，待我入了东宫，你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表小姐这就原形毕露了？”天冬动作停下，双手搭在孙莹儿的肩上，俯身凑到孙莹儿耳边，语气带笑，却也十分冰冷，“表小姐就不怕被太子听到，舍弃了你？”
孙莹儿有恃无恐：“那也要他能听得见啊~”
她所在的位置，正是纸人儿布下结界的地方，屋外的人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孙莹儿满意地从天冬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你说，你办事不力，姑母会怎么对你？”
“姑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吧。”孙莹儿一边整理首饰盒，一边笑着说，“在姑母眼里，奴才嘛，只分有用和没用的。”
“你坏了姑母最后一次机会，还将我送到了太子的床上。你说此事败露，姑母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铜镜中，孙莹儿的神情也变得凌厉，眼中迸发出杀意，直直地撞向天冬。
天冬也敛去了笑意，松开了孙莹儿，却并未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冷淡道：“表小姐若真有本事，大可去威胁夫人，别找我一届奴仆撒气。”
“你说得对。”孙莹儿坦然地站起身，颇有些无赖道，“可我现在能力不够啊。我又憋了一肚子气，不撒出去不痛快，只能找你这个下人咯~”
天冬：“……”
怎么也没想到孙莹儿回答得这么不要脸皮。
孙莹儿得意地勾唇，站起身，抚了抚鬓角，恶劣地撞开天冬，朝屋外走去。
只是望着孙莹儿的背影，天冬便觉得她已经换了副面孔。
果不其然，孙莹儿面对太子时就收了气焰，胆怯愧疚地走过去，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太子见状，忙起身搀扶她。
孙莹儿小心翼翼地推开太子地手，固执地跪着，脸色有着异常的苍白，仿佛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殿下就让臣女跪着吧，臣女……臣女害了殿下，自知罪该万死，还望……还望殿下看在祖父的份上，饶了孙家……”
说着，孙莹儿含泪朝太子叩首。
“咚”的一声，十分实在。
太子叹气：“你这是何苦？此事并非你之过……”
“但也是臣女连累了殿下……”孙莹儿依然低着头。
太子望着她，忽然蹲下来，抬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一双幽深得看不出真情实意的眸子，对上一双满是惶恐歉意的湿润双眸，太子沉沉地问：“你难道不想随孤入宫？”
孙莹儿一惊，脸上更加不安，再次叩首：“殿下恕罪，臣女并无此意，昨夜一切皆是误会，臣女愿还乡，此生不再回京！”
“你真这么想？”
太子的话似是激起了孙莹儿心里深处最脆弱的东西，她抬起头，早已哭成泪人，“殿下，臣女……臣女做梦都想回家……”
太子早已查清孙莹儿这些日子在侯府的情况，自然能听明白孙莹儿在哭诉什么。
原以为是进京投靠姑母，谁知却入了虎穴，自由不在，清白不在，一次又一次被侮辱……
太子的沉默让孙莹儿有些不安。
纸人儿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以退为进……万一太子顺杆爬，真把她送回去怎么办？
太子不知道孙莹儿在想些什么，面上恰当地露出动容之色，还是将孙莹儿扶了起来，主动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孤不会为难你。只是你怕是回不了家了。”
“为何？”孙莹儿下意识急切地问。
太子轻笑，抬手擦过孙莹儿脸庞的泪水，“你要随孤入宫，做孤的侧妃。”
“这……”孙莹儿震惊不已，低头藏住内心的窃喜，抬头又是一颗泪珠滑落，连忙摆手道，“殿下不必为难，昨夜殿下是受臣女连累，臣女不会以此要挟殿下的，殿下——”
“无需多言，孤意已决。”太子正色道，“孤与你已有夫妻之实，若还弃你于不顾，岂不是要遭天下百姓唾弃？你忍心看孤背负骂名？”
“殿下……我……”
“好了。”太子打断她的话，将她揽入怀中，一边轻抚她的肩头，一边柔声安抚，“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必多想，孤乃储君，怎会委屈自己？”
“你且宽心，孤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落，太子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僵硬的身子渐渐柔软下来，更是依赖地靠在自己的怀中，逐渐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太子冷淡地勾唇，心中不以为意。
瞧，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说服。
若真放孙莹儿回乡，且不说其他，前国子监祭酒留下的文臣，就与太子无关了。
太子是绝对不可能让孙莹儿回去。
而埋在太子怀中的孙莹儿也默默松了口气。
没想到纸人儿的法子还有点用，有太子将此事揽下，她才真正没了后顾之忧。
忽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才听到声音孙莹儿就下意识想从太子怀中挣脱，但太子力道不轻，孙莹儿第一下还未能挣脱开，直到来人已经走上台阶。
“啊！孙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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