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天性
唇齿间炙热的温度令宁舒云全身僵硬，她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眼。
那微蹙的眉，那深情的眼眸，都令宁舒云浑身颤栗。
他……他没有走？
他——
不对！
你松嘴！松嘴啊！
宁舒云蜷缩在霍逍泽胸前的双手连连拍打他，示意让他放开自己。
可霍逍泽却误以为是宁舒云不愿，而越是不愿，霍逍泽越是不肯放开她，反而拥得越紧，越深。
“你……唔！松开！鬼气……唔！”
宁舒云即想推开霍逍泽，又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伤到他，这才让她更加手足无措，试图以言语劝住霍逍泽。
谁知让霍逍泽钻了空子，竟是愈发放肆起来，直叫宁舒云差点喘不上气。
宁舒云差点气笑，只得用了些手段，强行把霍逍泽推开，“你莫不是疯了，我全身上下都是鬼气，你就不怕沾染一身，惹得你再次发病？”
霍逍泽体内的鬼气是因承运者而来——承运者抽走气运，也将会影响其气运的鬼气转移给霍逍泽。
也是因此，霍逍泽无足够的气运与功德护体，也会受到外界鬼气侵蚀。
做这般……这般亲密之事，难保不会因此受累。
霍逍泽却似浑不在意，垂眸注视着她，紧盯那被折腾得红艳艳的双唇，声音低哑地说：“那你再帮我吃掉便是……”
“什——”
话音未落，霍逍泽再次吻了上来。
短短一句话，令宁舒云再次呆愣住，待她回过神来，听明白霍逍泽话中之意，脸顿时烧了起来。
啊啊啊！
什么吃吃吃……吃掉？堂堂肃王世子，说话竟这般粗俗吗！
宁舒云此刻什么犹豫、什么戾气也无，脑子都被这句话烧糊涂了，竟是也没再推开他，更是稀里糊涂地顺着他的意思，抽走他沾染上的鬼气，以及因命线又再次积累的鬼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知道宁舒云腿都软了，整个人软倒在霍逍泽的怀中，她才终于喘过气来。
宁舒云趴在霍逍泽胸前，面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也加快的心跳声，迟迟不敢抬头。
霍逍泽瞧她这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乖巧模样，轻笑出声，拥着她，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可吃饱了？”
“什……什么吃吃吃的！你少乱说！”宁舒云一听到这个字，便条件反射地拍了他一下。
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实则耳尖已然红得滴血。
霍逍泽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灼热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宁舒云，看得她眼神闪躲。
“你……你当真不怕我？”宁舒云指腹搓着霍逍泽的衣襟，踌躇着问。
“为何怕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霍逍泽眼眸温和，“你不仅从未伤害过我，还救了我，助我良多，怎会怕你？”
“可是我……我是——”
“鬼修也好，灵修也罢，皆是修士，与我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宁舒云听他这么说，反而有些着急起来，“你不懂！鬼修是以鬼气为食，饿极了是会滥杀无辜，抽取灵魂的，就连修炼，也是靠互相吞噬，甚至屠杀其他灵修，是名门正派最不能容忍的存在——”
“你可曾滥杀无辜？”霍逍泽打断她的话，正色问她。
宁舒云怔了怔，一时不知霍逍泽为何这样问。
“你可曾为了修炼，屠杀其他灵修？”
宁舒云缓缓摇头。
她不仅没有为了修炼屠杀灵修，更没有吞噬过其他鬼修。
不论是在异世，还是在这里。
她还记得她刚穿越异世时，被一位魔修抓走，丢进炼魂幡中，与数百只孤魂野鬼困在一起，逼迫他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否则就让他们魂飞魄散。
即便是那样，宁舒云对那群鬼魂都下不去口。
也是因此，她才会被人救走，走上真正的修道之路。
只是……
宁舒云皱起了眉，记忆中的身影好像一片模糊，根本看不真切。
她屏气凝神，沉浸在记忆中，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
“舒儿，舒儿？”
霍逍泽的呼唤令宁舒云回过神来，还是皱眉道：“可鬼修终究是鬼修，他们有他们无法摆脱的天性。吞噬鬼魂，就是他们的天性。”
“我西山村一行之所以能增长修为，就是因为我吞噬了被困在阵中的鬼魂。我若是哪天失控，说不定真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那些魂魄一旦被我吞噬，就再也无法转世投胎。”
霍逍泽依然坚定地摇头：“我不管这些尚未发生之事。”
“可若我失控——”
“等你失控再说。”霍逍泽忽然强行打断她的话，注视着她的双眼也蕴含着难以忽视的决心。
不管你会不会失控，是怎样的失控，他都不在意。
宁舒云看着这样的目光，一时间竟觉得心中酸涩。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何她在异世从未听过……
其实她要的，也仅仅是这样一句话。
霍逍泽眼看着她的眼中越发湿润，不禁心生疼惜，低头亲吻她的眉眼，“不必为从未发生之事烦忧，我们只看当下。如何？”
“那你方才为何要走？”宁舒云直直地看着他。
霍逍泽一时语塞，转而摇头失笑。
此时的舒儿颇有些孩子气，但也是从未见过。
霍逍泽坦然道：“因为你有很多事我都不知晓。”
“我……”
“我并非怪你，是我自己有了私心，生了私欲……”
对你有所求。
最后几个字，霍逍泽并未说出口。
怀中切实存在的温度，已经满足了他最大的欲求。
宁舒云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我……不知该如何说。”
“那便不说。”霍逍泽心结已解开，虽依然有好奇，有疑惑，但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何愁解不开疑惑呢？
他不会逼迫宁舒云，他的舒儿想何时说，便何时说。
宁舒云听着，鼻间酸酸的，干脆将脑袋埋进霍逍泽的怀中，“不过我跟你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若是遇见其他鬼修，你可得离远点。”
“虽然你的气运与功德会让鬼修心生排斥，但盖不住鬼修天性弑杀，越是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他们越是想毁掉令他们不适的人。”
听到这里，霍逍泽忽然松开宁舒云，蹙着眉望着她：“我也令你觉得不适？”
“没有没有……我所修炼的功法不同，你并不会让我感到不适。”
见霍逍泽仍旧皱着眉，宁舒云继续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你的气运与功德还能为我抵御龙气的威慑。其实不仅如此！”
“我也是这次历劫才发现，此前反哺于我的气运与功德能抵消一部分天劫的伤害。虽然极其微小，但我也感觉到了！”
“只可惜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天劫劈干净了……”宁舒云还颇为可惜。
“你的气运与功德之所以能为我所用，也是受功法的影响。不然我也会像寻常鬼修一般，避之犹恐不及了。”
其实说得通俗些，就是正道与邪道的不同。
若与寻常鬼修一般纵容天性，那就只能入鬼界，永远活在阴暗的世界，永远见不得光。
若压制天性，修炼正道功法，便也能像寻常修士一般，寻求真正的得道成仙。
而想要成仙，气运与功德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异世时，宁舒云就懂了。
只是没想到气运与功德还能以这种方式反哺。
不过宁舒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虽于我有益，但我也不会像那些承运者一般，做这种逆天而行之事，你放心，我不会——”
说到一半，霍逍泽又突然低头，碰了碰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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