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比试
参与武试的武者男女皆有，大周虽然允许女子习武，但裹挟在女子身上的束缚亦有不少，所以男女不可同台比武。
于是比武台就分出了两处，一处为男子，一处为女子。
宁舒云的位置距离女子比武台比较近，可看了几场下来，宁舒云只觉得无趣。
且不说实力几何，有些小姐们上台，简直就是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压根不像是来比武的，倒是来比美的。
宁舒云不禁怀疑，这些小姐们究竟能否理解大周缘何尚武？为什么会形成尚武的风气？
同时她又告诉自己，不应对这些小姐贵女们太过苛刻，并不是谁都能成为向太皇太后那般的女中豪杰。
女子比武台看腻了，宁舒云便歪着身子看侧后方的男子比武台。
那边儿的确打得痛快多了，出拳凶狠有力，出刀快准狠稳，叫好声、叹气声此起彼伏，倒让宁舒云痛痛快快看了几场。
待下一场开始，新的武者上台，身形瞧着比其他男武者清瘦许多，模样也是白白嫩嫩，通俗点，像个小白脸。
亭中观战的男武者就是这么认为的，已经在起哄让上台的武者干净认输下台，不要丢人现眼。
可此人的双眼却异常坚定，气息沉稳内敛，面对远远比自己高大的对手也毫不怯懦，更是主动勾了勾手。
宁舒云挑眉，兴致更浓了。
这位“小白脸”可不一般呢。
比试开始，“小白脸”率先出击，对手面露不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小白脸”的拳头已经袭来，他反倒还挺起大腹便便的肚子，毫不畏惧地迎上“小白脸”的拳头。
只可惜，不屑的笑容并未在胖子脸上停留多久，当那一拳砸在肚子上，强悍的力量直打得他五脏位移，庞大的身躯瞬间就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巨响，胖子如同一块肥肉被重重摔在砧板上。
观战者大感意外，没想到“小白脸”竟有这样的力量。
但胖子能进青达院，也绝非等闲之辈。
一拳过后，胖子迅速站了起来，忍疼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笑道：“你小子，有点本事，再来！”
这一次，胖子先出手，那庞然大物一般的躯体在比武台上跑了起来，跑得大地都在震颤。
“小白脸”也不躲不避，从容不迫地应对胖子的每一拳。
双拳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可差距过于大的拳头在碰撞在一起之前总是不禁让人为瘦弱者捏一把汗。
而那瞧着不堪一击的拳头也总能给人们惊喜。
“好！”
“小白脸”再一次把胖子打倒，这一次“小白脸”的嘴角也溢出鲜血，但还是巍然不动地矗立在台上，娇小的身躯释放出令人不可小觑的能量，赢得了其他武者的尊重，为其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宁舒云瞧着，也不禁露出笑意来。
不过“小白脸”力量虽不弱，但终归不如胖子身经百战，还是败给了胖子随机应变的招式。
胖子也对“小白脸”心服口服，见其眉头紧锁，还大大方法地出声安慰：“行了，这就是比着玩儿玩儿，算不得什么，待会下台后，哥哥我再教你几招，保准你武功突飞猛进！哈哈哈！”
“本郡……本少爷用不着你教！哼！”“小白脸”瞪了胖子一眼，气鼓鼓地跑了。
胖子满脸纳闷地挠了挠头：“我哪儿招惹他了，怎么还跟个娘们儿似的？”
“小白脸”刚跑开没一会，人群中就掀起了一小股骚动，一群衣着统一，做侍从打扮的人闯进来，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人，急急忙忙间差点撞到贵客。
偏巧，“小白脸”一抹嘴角的血，眨眼间就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宁舒云收回了视线，嘴角还带着几分兴味十足的笑容。
“琼华郡主。”霍逍泽忽然道。
宁舒云连忙回头，发现霍逍泽也在看着那位“小白脸”消失的位置，顿时明白过来，颇为惊讶道：“你说那人是琼华郡主？”
霍逍泽颔首：“昭容长公主的幼女，自小习武，是个性子跳脱的，能干出女扮男装混进男子比武台比试的事，不足为奇。”
“看样子，她还干过更离谱之事？”宁舒云笑问。
霍逍泽轻笑一声，答道：“女扮男装混进军营算不算？”
宁舒云满脸惊奇：“莫非她进的这个军营，便是定北军？”
霍逍泽但笑不语。
那就是了！
难怪霍逍泽能认出琼华。
昭容长公主自陛下登基后便再也没回过京城，更别提琼华郡主了。
“若是喜欢，待会我们可去一同拜会昭容姑母。”
能让霍逍泽提出主动拜访的人，自然是他信任之人。
宁舒云点头，她对这位琼华郡主的确是很感兴趣。
“……肃王世子妃！”
这时比武台上传来一声高呼，打断了宁舒云的好心情。
不仅宁舒云感到意外，霍逍泽、连同所有不知情的观战者皆是不可置信。
“他说谁？肃王世子妃？可是我们熟知的那个世子妃？”
“肃王世子妃还能是谁？就是宁家那个。”
“她要上比武台？”
“都已成婚的人了，干嘛还要上比武台丢人现眼……”
“谁知道呢，许是自家丈夫不良于行，她就受了刺激，想要替肃王府正名吧~”
各种嘈杂的声音如风浪搬席卷而来，都汇入宁舒云的耳中。
这些声音中不屑的、看好戏的居多，有些人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还命随行的丫鬟去通知姐妹们一同来看好戏。
霍逍泽的面色已经阴沉如水，他们根本就没有递名帖子。
别说武试了，任何比试开阳邸都没有参与的意思，更别提让堂堂肃王世子妃亲自上台。
这是有人动了手脚。
唯一合理的猜测，便是肃王妃。
霍逍泽冷脸抬眸，看向人群中露出浅笑，十分镇定的魏若雪。
霍凌晟看不出此时的暗流涌动，反而兴奋不已：“嫂嫂武功高强，对付这些花拳绣腿，还不是轻而易举？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嫂嫂的厉害！”
说到最后，霍凌晟还蹦了两下，腰间佩戴的锦囊晃动着，里边儿暗藏的机关露出刀片，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一点点割破锦囊，散落出些微的粉末。
宁舒云敏锐地回头，视线之内恰好就是锦囊。
这玩意儿……有问题。
“世子妃！”高台之上，已经上场的对手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地站在台上，朝着宁舒云抱拳喊道，“您迟迟不来，可是畏惧了？”
“若真怕了，您可借口换身衣服离开比武台，再也不回来了。”
“哈哈……”
人群中有人发出哄笑声，台上的女子露出愈发轻蔑的笑意。
“舒儿。”霍逍泽轻唤一声。
宁舒云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在他掌心画着什么，这还不够，还将藏在袖中的符箓塞了几张给他。
察觉到掌心的触感，霍逍泽神情一凛，选择了沉默。
宁舒云站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傲然昂头：“对付你，无需麻烦。”
说罢，宁舒云一身盛装轻身而上，衣袂翻飞，身姿轻盈如仙，翩然落在台上，令众人眼前一亮。
“这世子妃还真有两把刷子。”
“花里胡哨的，等她真赢了再说吧。”
亭中酸言酸语颇多，偏头嘱咐丫鬟的人也更多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比武台内少了一小部分人，从比武台四散出去，带着肃王世子妃宁舒云要上台比武的消息，传遍整个青达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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