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功法
官道上的风突然大了起来，纸人儿着急忙慌地往前飞，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还不等宁舒云接住它，它就一个趔趄地掉进了宁舒云的怀中，手舞足蹈的，十分激动地说着什么。
霍逍泽面露疑惑。
宁舒云诧异地抬眸，对霍逍泽道：“它说它发现了一个又好吃又难吃的丹药。”
这听得霍逍泽更加不解了。
纸人儿一个用力跳到棋盘上，从圆脸蛋上裂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像是嘴巴一般撅着，接着从里边儿吐出来几颗丹药。
在看到丹药的那一刻，宁舒云便认出来了。
这便是上次那个刺杀霍逍泽的杀手服过的丹药，简化版，不，准确来说，是劣质版聚灵丹。
眼前这几颗丹药已经与上次见到的有所不同，单闻气味宁舒云便看出来，炼制者又做了新的改变。
虽知有所改变，但宁舒云也无法立刻判断出加了什么药材，有何种变化。
只是一想到上回服用丹药者的异常，便皱起了眉。
“这是纸人儿从孔璇派来的武者身上偷来的。”宁舒云沉声道，“难怪他们有把握，原来是带了这种利器。”
霍逍泽捻起一颗，在鼻尖仔细闻了闻，越发觉得这个气味在哪里闻过。
与那日刺杀见到的丹药有些不同，他确定自己闻到的就是与面前丹药一模一样的气味。
见霍逍泽神情疑惑，宁舒云问：“怎么了？”
霍逍泽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同时这似曾相识的记忆也变得更加清晰，霍逍泽笃定道：“邓茵茵定然服用过这种丹药。”
“邓茵茵？！那个怪物？！”
想到那个脑袋只剩一根筋挂在脖子上，还有力气攻击别人的怪物，宁舒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虽然她有法子对付这样的怪物，但是亲眼见到还是难以接受。
好好一个人变成那般模样，就算是上一世的魔修，只怕都会退避三舍。
等等！
宁舒云也捻起一颗，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上次见过的劣质聚灵丹虽能短暂大大提升实力，但会失去理智。邓茵茵变成那副鬼样子，或许就是这种丹药造成的。”
那一次在王府，宁舒云就看出了邓茵茵身上的异常，体内有灵气残留，却不是修士，想来也是这种丹药造成的。
霍逍泽眉头紧锁。
出了一个邓茵茵，霍逍泽还能说不管，全权交由太子处理。
如今再次见到这样的丹药，还不止一颗，还就在孔璇那帮武林中人手中，只怕如今整个大周，已经有了无数个“邓茵茵”在等着他们。
看来太子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若非如此，这丹药又怎会这么快就泛滥起来了？
这一刻，霍逍泽是真难再说不管了。
“阿泽？”见霍逍泽陷入沉思，宁舒云不禁出言唤道。
“舒儿，此事我不能袖手旁观了，说不准，还需要你出手帮助。”霍逍泽正色道。
宁舒云坦然一笑：“我明白，既是你的事，我不会不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调查这丹药的炼丹师我会交由太和宗，毕竟这也属于修真界的事，太和宗不会推辞。我会从孔璇身上下手，带来这种丹药的皆是她的人，他们不可能不知。”
霍逍泽放下丹药，眼底忧虑加深，“只是再怎么查，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查出来，在此期间会出现多少新的‘邓茵茵’也不得而知，仅凭我一人还远远不够，可……”
宁舒云补充道：“阿泽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上报朝廷？”
“嗯。”
四目相对间，宁舒云还从霍逍泽的眼中看出了另一层深意，顿时吸了口气，“阿泽怀疑，这丹药与万圣宗有关？！”
算上两种配方，丹药前后一共出现三次，暂且不算江湖武者，青达院那一次有备而来，邓茵茵早就服下了丹药，同样还是母体，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万圣宗的头上。
若是霍逍泽将此事上报，皇帝知晓了，必然会交由万圣宗去调查。
要真是他们做的，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此后要查，可就难办了。
宁舒云垂头思索片刻，忽的一捶大腿：“上报是一定要上报的，出现这种妖丹可不是你一人之责，怎能指望你一人解决此事？不过在上报之前，我们可以先尽己所能暗中调查，同时让太和宗也盯紧万圣宗，先下手为强。”
“舒儿言之有理。”霍逍泽郑重颔首，“此事我会尽快交由元极和萧樾去办。不过还有一事。”
“什么事？”
“舒儿说，有法子对付这种怪物，不知是什么法子？可会伤及己身？”
宁舒云笑着摇头：“不会。鬼修中有一种功法可以在修炼魂魄、保护魂魄的同时将肉身销毁得干干净净。有些凡人不能修炼，却不甘只有百年寿命，便选择走鬼道。”
“从人变鬼容易，死了就行。可想要在死后成为鬼修，没有极强的执念与天赋是极难成功的。”
“没有天赋，便知能创造天。于是便有大能创造出了这种功法。”
“其中摧毁肉身的法术，便能直接用在这怪物身上。只要肉身毁得干干净净，管他多强大，都再也不能蹦跶。”宁舒云笑得灿烂，转眼又垂下眼帘，“可因有人以此法作恶，杀了不少人，被正派修士列为邪术。”
宁舒云顿了顿，忽然嗤笑一声：“可这邪术，也拯救了许多渴望变得强大的凡人。”
霍逍泽深深注视着眼前之人，心似乎也跟着宁舒云的思绪飘远，良久才轻声道：“错的并非功法，而是用功法害人之辈。”
宁舒云一怔，笑着望向他：“是，阿泽说的没错。”
宁舒云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她以为霍逍泽会顺势问她，从何得知的功法，又怎会知晓这些故事。
若是霍逍泽问了，她……她一定会回答的。
她也早就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却没想到，霍逍泽还是没有追问。
宁舒云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心中熨帖。
不得不承认，她在这短暂的等待，等待霍逍泽询问的过程中，心里很是紧张忐忑。
她其实，也并未准备好。
但这一分忐忑，被霍逍泽觉察到了，也给了最令宁舒云舒适的答案。
思及此，宁舒云望向霍逍泽的目光更显温和了，唇角的笑还隐隐透着几分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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