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原来是你
“诶，坐在聚仙阁上喝闷酒的女仙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诶哟，快快莫要招惹，你知道她是上来的吗？”
“怎么上来的？”
“听说是杀了一个天道，把那方世界给捅破了才上来的！”
“嘶，好生勇猛啊。”那仙人听了这话，反而兴趣更浓了。
一旁的仙人连忙劝阻：“诶诶诶，你可不能有什么心思啊，这女仙的道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还能是什么道，不都是以人修的身份上来的，那魔道修炼的仙友我都交了好几个，还有比魔道更不能招惹的？”
“你不懂！”那人压低声音，凑在仙友耳边小声道，“她修的，是鬼道！”
“这有什么，咱这鬼仙还少吗？”
“那也不一样！她的鬼气极其阴寒不说，还蕴含着气运及法则之力，这是一看就要成为某个鬼界天道的主儿，你敢惹？”
鬼界天道？
统领整个世界？！
这……这的确不敢招惹。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仙人，有处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就不错了，哪还能拥有一个世界啊。
能统领世界，成为天道，那在身份地位上，就与他们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那人彻底歇了心思，拉着仙友灰溜溜地走了。
聚仙阁上的女仙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论，哪怕他们布下了结界，女仙也能凭借法则之力穿透结界，听见自己想听的。
听到“鬼界天道”四个字，宁舒云就嗤笑一声，很是嫌弃。
她就厌烦天道，偏偏法则让她做天道，还分给了她一个鬼界，这不是折磨人吗？
她才不当什么劳什子天道，这破天道谁爱当谁当去！
“宁仙君，宁仙君！”
听到有人轻唤，宁舒云顺着声音望去，顿时皱起了眉。
来人是个小老头，正是鬼界鬼王，属于她的属下，一天到晚追着她让她回鬼界处理政务，烦不胜烦。
宁舒云哪知道做天道还要处理政务啊！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不什么？
思绪瞬间卡壳，宁舒云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和人。
“宁仙君啊！”小老头还在喊。
宁舒云无语地犯了白眼，从聚仙阁楼顶飞下来，“有屁快放！”
“诶哟，您身为天道，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怎能说这种粗话？快呸呸呸！”小老头忙道。
宁舒云气得深呼吸，差点没把手中价值数万上品灵石的酒壶给捏碎了，咬牙切齿道：“我让你说人话！”
小老头吓得一激灵，赶忙说正事：“那个，宁仙君，是这样的，今儿咱鬼王殿来了个人。”
“怎么？有人找茬？”宁舒云脸色一变。
小老头赶忙摆手：“不不不，也算不上找茬，就是一直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一问就说在等人，要等什么人也不回答，让走也不走。”
“不走就赶他走啊 ，这种小事还要我来？”
小老头闻言，皱巴巴的脸更难看了，委屈地说：“这也要咱们能打得过人家啊。”
“连你都打不过？”宁舒云稍稍正了正神色，莫非还真是来找茬的？
“是啊……”
“好家伙，还说不是来找茬的！”宁舒云抬手一挥，收了酒壶，直奔鬼界而去，“赖着不走是吧，本仙君这就好好招待招待，看你走不走！”
“诶，仙君息怒啊，人家除了不走，其他都挺好的，您别动怒啊！”小老头追在身后唠叨着，紧赶慢赶才追上宁舒云。
等到他鬼气耗尽，狂磕几瓶丹药，终于回到鬼界鬼王殿时，他家仙君早就已经到了。
只是鬼王殿内十分安静，不像是打起来的样子啊。
不会在暗中斗法吧？
小老头吓得一哆嗦，赶紧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被那四目相对的两人给整懵了，这……这是咋了，怎么光看着，一声不吭呢？
而且这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老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发现自家仙君眼中有震惊、怀念、指责……复杂又转变极快，看得小老头都眼花了。
在看仙君对面这位男仙，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刚见面怎么就对仙君笑得这般荡漾？简直是登徒子！
小老头双眼一瞪，仗着有仙君撑腰，就要上前教训教训这小白脸，谁知才刚走出一步，就被自家仙君一巴掌扇出来了。
“诶哟，仙君！”小老头控诉地喊着，结果鬼王殿的大门也合上了。
小老头：“……”
小老头委屈极了，蹲在殿外的台阶上哭哭啼啼。
可惜了，他的仙君此刻什么也听不到，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男人。
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尘封的记忆在顷刻间苏醒，得益于天道的身份，这些驳杂的记忆才没影响到宁舒云的心境。
记忆中有属于被封闭的小世界，还有资源众多的大世界。
小世界中，他们是不被看好的残废和庶女；大世界中，他们一个是天赋卓绝，受人敬仰的正道天骄，一个是被同门排斥的异类鬼修。
小世界里，他被人窃取气运，沾染一身鬼气；大世界里，他被自己所害，也被鬼气侵蚀，走火入魔。
难怪，难怪小世界的他，也会有让她觉得熟悉的地方。
原来……原来你就是他。
原来是你。
宁舒云不由想起在小世界时，她总是对大世界的记忆很模糊，甚至都忘了与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的模样。
只记得自己是这么称呼他的：
“师尊……”宁舒云下意识呢喃出声。
男人听到这阔别多年的称呼，心不由一颤，鼻间发酸，眼中瞬间积蓄水光，他喉间发紧，竟然不知该不该应。
而宁舒云，已经落下泪来。
她想到大世界时，师尊因收了她这个鬼修为徒，而受到各方刁难，最后因她沾染鬼气，走火入魔，生死不知。
她想到小世界时，她的世子为了助她突破界壁，不惜以身犯险，最后消散于天地间。
两世为人，都因她耗光了一切生机。
男人见她哭了，心疼得抬手抹去泪珠，手却再也没有落下：“小世界一行，使我神魂有损，调养了千年才得以苏醒，害你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宁舒云听着他的话，却哭得更狠了，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能！我绝不原谅你！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需要你牺牲吗，你就乱来！别说是过去千年，就算是万年，万万年，我都不会原谅你！”
宁舒云转身就走，男人赶紧追上，一边追还一边为自己辩解：“对不起，舒儿，是我任性了，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你原谅我好吗？”
“都说了不原谅不原谅！你给我滚远点！”
“我不，我在此间世界没有地方可去，我只有你了，舒儿，你不能赶我走。”
“啊啊啊！别来这套，再装可怜就给我滚出去！”
“舒儿……”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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