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知道孤在说什么吗？
在沈翎拿出的东西送到皇上手里后，整个金銮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抬头看着沈翎，想知道那卷轴里放着的究竟是什么。
皇上缓缓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太子，”皇上沉声开口，“你可知这是什么？”
沈翎拱手行礼：“回皇上，微臣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把这份答卷藏起来，直到现在。”
答卷？什么答卷？
众官员纷纷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疑惑，而后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前方站着的两位丞相身上。
这次的主考官包括了两位丞相，只是不知这两位丞相知不知道此事。
然而，庄卫风和叶亭之两人的脸色都很平常，半点看不出奇怪来。
唯有龙椅上坐着的皇上，脸色越来越沉。
“既如此，朕就要问你了，你既知道这份卷子如此重要，为何现在才呈上来？”
沈翎走到正中的位置，垂首道：“微臣斗胆，敢问皇上：若是早些时候拿出来，皇上您会如此重视吗？”
“太子！”皇上沉声道，“你竟敢怀疑朕！”
“皇上息怒，此时拿出来，或许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沈翎半点不惧，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儿，脊背挺得笔直。
皇上却气得不行：“来人！”
众官员都慌了，看不到底发生了什么，左右看看，还是庄卫风先开口问：
“皇上息怒，微臣听太子的意思这卷子似乎是跟本次科考有关，不如微臣也看看？太子或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庄卫风，你知道他送上来的是什么吗？！”皇上直接将卷轴扔到了庄卫风面前，怒道：“你自己看！”
庄卫风连忙捡起来，只一眼，脸色聚变。
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叶亭之见状，偏头看了眼，脸色一僵，瞳孔地震。
“这，这是谁的卷子？”叶亭之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沈翎，冷声道，“太子，你可知道擅自拿走考生的试卷违反了我大兴的律法！应当杖责三十！”
沈翎反问：“左相对我大兴律法研读如此透彻，孤倒是想问问，若是明知有人泄露了考题，却不加以阻止，又该是怎么罪责？”
叶亭之一愣，想到什么，脸色煞白。
沈翎见状嗤笑一声，直直看着龙椅上的皇上：“皇上，这次的考卷有您亲自出的题，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泄露题目，并以此诞生了本年的前三甲，您觉得，又该如何处置？”
“太子！你太猖狂了！”皇上咬牙切齿，“你知情不报，隐瞒至今，导致秋闱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该当何罪！”
沈翎毫不在意：“只要皇上下令彻查此事，并将此事交给微臣负责，微臣自然认罚！”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跟皇上打擂台。
金銮殿内无一人敢说话，静得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明显。
“你，放肆！”
皇上气得猛拍了下龙椅，“你这是在逼朕撤回刚刚颁发下去的圣旨！”
沈翎语气淡然：“朝令夕改，皇上应当很熟练才是。”
“沈翎！”皇上站起身，指着沈翎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猖狂，太猖狂了！来人，来人！”
“臣在！”
“把太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事情没结束，皇上不必着急惩罚。”
金吾卫已经来到跟前，沈翎依旧半点不慌。
“倒不如众官员说说，这卷宗上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他一双眼紧紧盯着皇上，“还是说，父皇连承认自己错了的胆子都没有？”
皇上震住，他看着下方的沈翎，明明还是那熟悉的脸，可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野心和逼迫。
自坐上这个位置开始，皇上曾几何时在别人的眼里看到过这种眼神？
他握紧拳头：“太子，秋闱一事，不可胡闹，你今日……”
“所以，皇上还是不敢，是吗？”沈翎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
这一刻，众人才注意到了他身上展露出来的锋芒，那是前几年他们从未见到过的。
有的官员不敢相信，还小声问了身旁的人，太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最为惊讶的，自然是四皇子沈胤。
他自认跟太子“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自己是最了解沈翎的了。
本事虽有，但野心不足，太过优柔寡断，不适合做大事。
可这一刻，他不确定了，他只觉得那双眼里的光太过耀眼，让他不敢直视。
父子俩对视的时间不过几个瞬息，皇上却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
忽然，他跌坐在龙椅上。
几个呼吸后，他才缓过来，道：“你想让朕如何？”
这话，明摆着就是服软了。
沈胤猛地看向自己一向最为敬重的父皇，不明白为何就妥协了。
他并不在乎状元是谁，这些事情只有人会去操心。
他担心的只是父皇对沈翎的态度，若是，若是父皇当真觉得沈翎更有做帝王的潜质，那他以后……
不行！
沈胤沉声开口道：“皇兄此举是在威胁父皇吗？圣旨刚刚颁发下去，皇榜这时候才贴好，你就把这答卷拿了出来，谁能保证这答卷就是今年的考生写的？”
沈翎眼神都没给他，依旧看着龙椅上的皇上。
“皇上，这件事交给微臣来查，且，查到的结果不管如何，都要向百姓公开，至于今年的秋闱，成绩作罢。”
沈胤气恼于沈翎对自己的忽视，忍不住说道：“皇兄说得简单！这收回来，岂不是在告诉天下百姓父皇的无能？这让朝廷的颜面放在哪儿？我皇家的威严又何在？！”
沈翎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宛若沙漠里的孤狼，蔑视又不屑。
沈胤更气了：“皇兄，你不能如此枉顾皇家颜面！”
“嗯，然后让不知道身份的人彻底掌控了科考，从而掌控住整个朝廷？”沈翎看向沈胤，忽而轻笑一声，问：“你知道孤在说什么吗？老四？”
一句话，让沈胤彻底红了脸。
沈翎继续道：“你连卷子上写了什么都没看到，就在这里自我感动？”
“孤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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