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火油
沈翎被莫鸿带到了营帐里，耳边传来阵阵训练声。
“坐。”莫鸿大手一挥，给他倒了杯热茶，“这鬼地方就是冷了点，先暖暖身子。”
沈翎捧着杯子，笑着道：“师兄还是这般精神。”
“呵，我以为你还要喊老子将军。”莫鸿半点不在意，“咋样，这几年都没时间给你写信，那东西老子也不懂，师父没念叨老子吧？”
莫鸿，是司敬一的第一个徒弟。
当然，莫丘把莫鸿送过去，一开始是为了戏弄司敬一，不过后来人把莫鸿教得太好，莫丘自己被气到了，又把莫鸿带了回来。
“没，师父说您都是为了家国，怎会念叨？”
沈翎说着，莫鸿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老子是为了家国，有些人在上都就只知道享福！”莫鸿气到，“这次雪灾，姓叶的狗东西敢戏弄老子，要不是回不去，老子非要把他脑袋砍下来踢蹴鞠！”
沈翎闻言，轻咳一声道：“师兄，此事，同叶亭之倒是真的没什么关系。”
莫鸿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眯着眼睛看向沈翎：“你别跟我说，这件事是你的主意？”
“算是。”沈翎解释道，“当时情况复杂，为了让沈胤和叶亭之反目，师弟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师兄见谅。”
“我说怎么刚来一批又来一批，你这脑子怎么长的？用得着花钱给人铺路？”
莫鸿蹙眉，又反应过来，“不对，你以前可没这么多心思。”
他这话可不是在夸沈翎，而是沈翎以前做事总是光明磊落，有什么就说什么。
便是真的要挑拨离间，也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法子。
简单一句话，就是个心有城府，但不屑使那些脏手段的人。
可现在……
“这种花自己的银子给别人造声势，还让百姓记得别人的好的法子，不是你的作风。”
沈翎解释：“人都是会变的，师兄。”
“朝中风云突变，太后不喜我的行为处事，早就找好了备用的人选，这些年，我也忍得够久了。”
莫鸿还是不太相信，不过也无所谓了。
“那后面的粮食，应该是你送的了吧？”
沈翎点头：“怕您太生气，赶紧让人送过来了。”
“嗤，我就知道。”
莫鸿摆摆手，道：“不过现在还好，百姓都住在城里，其他几个受灾严重的县城，我也派人过去了。”
“当地的县令都不是那种欺上瞒下，只知道做面子功夫的人，目前灾情都还算是稳定，就是不知这大雪还要下多久才能停。”
他说着，又叹了一声，“眼下只盼着百姓能吃饱穿暖，千万别生病了。”
沈翎颔首，“孙淼已经在来的路上，应该再过十日，就能赶到。”
莫鸿闻言，点点头：“如此，我也算放了心。”
“对了，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见一面吧？”他看向沈翎，“父亲跟你说了那件事？”
沈翎点头：“瞒不过师兄，莫老的意思，是让你带我过去看看，确定一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行，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趁着现在雪不算太大。”
莫鸿说着，起身套上大氅，“现在就去。”
“好。”
沈翎跟在莫鸿身后，两人骑着马离开了军营，直奔边界处的草原。
慢慢靠近时，沈翎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朝着前方看去，原本空旷的草原上扎了四五个帐篷，在帐篷的不远处，雪白中一汪黑色尤其显眼。
刺鼻的气味，也是从那地方传来。
“参见莫将军！”
驻守的士兵见到莫鸿，连忙上前行礼。
莫鸿大手一挥，道：“不必多礼，陈阳，我今日来，是带太子过来看看你之前发现的宝贝！”
陈阳闻言，看向跟在莫鸿身后的男人，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参军陈阳，见过太子。”
沈翎颔首道：“陈参军不必多礼。”
“先带太子过去看看。”
“是！”
雪花飞舞着，落在地上积起厚厚的雪层。
即便清理了多遍，还是没过了脚背。
没走两步，沈翎便察觉到脚下已经湿了。
他并未在意，只是跟上对方的步伐，快步走到了那黑色的东西面前。
越是靠近，味道越是刺鼻。
沈翎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黑色液体。
“肥如肉汁，形如凝膏，色漆如墨，太子，你说这是什么？”莫鸿问道。
沈翎思索了片刻，道：“古书中有记载，样子黑黑、颇似淳漆，像是石脂水，也就是俗称的火油。”
莫鸿挑眉一笑：“不错，这就是火油。”
沈翎有些诧异，“大兴境内，好像并未出现过此物。”
“哈哈哈，所以我才说，这是个宝贝啊！”
莫鸿道，“北沧这些年隐隐有动乱之势，便是因为他们境内发现了火油。探子传回的消息，北沧已经发现了火油的用法，这玩意儿遇水都不会灭，甚至水流到什么地方，它就跟着到什么地方。”
他说着，眼神微变：“这东西，若是用到战场上，那我莫家军岂不所向披靡？”
听到这话，沈翎颔首：“不仅如此，火油经过沉淀后，可用来照明甚至作为润滑器械的工具，它的用途，非常广泛。”
“不错不错！”莫鸿非常满意，“半个月前我还担心，北沧若是真的打过来，那火攻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但现在，老子还怕他不来！”
莫鸿冷声道：“只要北沧敢来，老子必然打得他连娘都不认识！”
“火油的采集，也需要时间。”沈翎倒是很冷静，“不过得先探清楚根源，若是只有表面这一部分，恐怕也是不够的。”
“这倒是。”莫鸿思索片刻，道：“可惜我们没有挖掘这东西的经验，还真是难办。”
“或许，可以问问当地的百姓。”沈翎道，“能够渗出地面这么多，就说明地底下还有，当地的百姓应该知道，或者曾经也有人见过。”
闻言，莫鸿有了主意。
“此事县志当中或许有记载，不过也得看太子你信不信任当地的县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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