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战
莫鸿在边境发现的，还真的是北沧人的足迹。
“将军，已经确定，对方来了一队兵马，目前驻扎在南边的树林里，对方的行动十分隐蔽，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说话的人是莫家军的校尉，柴安。
莫鸿闻言，脸色一沉：“可有看清楚对方带队的人是谁？”
“这个，小的无能，并未看清。”柴安一脸愧疚，“将军，小的再去一次，定能查探出对方的首领！”
“不必了。”莫鸿垂眸，“能想到这种法子，行事如此的，只有那个人。”
柴安闻言，瞬间明白过来：“将军说的是北沧的大将军，阿图鲁克里木？”
“除了他，没有别人。”
莫鸿说着，眼神一凝：“柴安，马上安排下面的人，整装待命！这一次，老子要亲自取下那狗东西的首级！”
“是！”
柴安快速吩咐了下去，不出一刻钟，五万士兵集结完毕。
“将军，所有士兵都已集结完毕！”
“好！”
莫鸿拿起陌刀，快速走出营帐。
他来到校场上，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头，眼神坚定：“诸位，今日发现北沧大将军阿图鲁的踪迹，此人阴险狡诈，当年杀了我莫家军不少士兵！是我莫家军一生之敌！”
“而今，楚州大难，阿图鲁竟然再次来犯，实在是没把我莫家军放在眼里！为了你们的父母，为了你们的孩子，这一战你们说要不要打！”
“打！”
“打他狗日的！让他们永远滚出大兴！永远不敢再回来！”
“必须打！将军尽管说，我们绝对不会退缩！”
“没错！把北沧打回去！取下阿图鲁的首级！”
“好！”
莫鸿十分欣慰，“我莫家军，果然不是孬种！”
“今日，由柴校尉先带领一队人马过去埋伏，时刻观察对方的动静，时刻来报！但凡有人不从者，杀无赦！”
“是！”
柴安快速带领了一百人离开，轻装上阵，除了必要的东西，什么都没带。
莫鸿紧跟着又安排了一队人马在中途安营扎寨，以防对方搞突袭。
一番布置后，莫鸿又回到了营帐，穿上了自己的铠甲。
北沧派人过来，不管如何，都存在试探的意思，这一场仗，不可避免。
正如莫鸿所想，带领北沧人马过来的，正是北沧大将军阿图鲁。
就在他派人驻扎后的第三日，北沧军队已经开始靠拢边境。
莫鸿脸色阴沉，知道此事不能再拖，他很快带着一万人马，同样驻扎在边境的位置。
北沧军队和莫家军，隔着一望无际的雪原，遥遥相望。
“将军，太子来了！”
“什么？”莫鸿猛地起身，“不是让他别来！”
柴安无辜：“小的也不知道，外面就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已经过来了。”
“这小子！”莫鸿气急，“赶紧把人带进来！”
“师兄不必生气，我已经来了。”沈翎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莫鸿可没他那么好的心情，怒道：“明知这里有多危险，你还来做什么？！”
“担心你。”
莫鸿一时语塞，片刻后，又无奈道：“太子，你要知道，这里是战场，不是其他地方，随时会死人的。”
沈翎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若是怕死，那莫家军的守护，不就成了笑话？”
莫鸿：……
“罢了罢了，随你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莫鸿眼里的笑意是一点没少。
很明显，沈翎的出现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沈翎来了之后，莫鸿营帐里的烛火经常亮了整夜，也在沈翎到来的第四日，北沧终于有了动作。
陇右的黎明被战鼓撕开，莫家军的玄甲在曦光中泛着冷铁幽蓝。
莫鸿手持陌刀，骑着马站在军队的最前方，刃锋斜指苍穹，刀柄尾端的红缨在风中绞成血浪。
大雪纷飞，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铁甲上，发出碎玉般的脆响，连莫家军的旗帜都被冻成了惨白的硬布，旗面残存的朱雀纹也被冰晶覆盖。
士兵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麻布绑腿早被雪水浸透，每抬一步都像从泥淖中拔起千钧铁锚。
“弩手上坡！”莫鸿的吼声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传令兵点燃裹着油脂的松枝，橘红的火团在雪幕中忽明忽灭。
忽然，鼓点骤急，三排弩手仰角齐射，箭雨掠过军阵时发出蝗群过境的嗡鸣，钉入北沧盾阵的刹那，木屑与血肉齐飞。
“进！”校尉柴安怒吼，陌刀阵如巨闸前推。
刀刃劈斩的闷响混着骨裂声炸开，敌骑撞上刀墙的瞬间，马颈断折的脆响似枯枝折于雪地里。
前排的陌刀手甲胄凹陷，血从铁叶缝隙渗出，仍以肩抵刀背，将第二波冲锋硬生生顶退三十步。
莫鸿始终坐在马背上，眼神凛冽：“轻骑兵，准备！”
话音落下的瞬间，左翼轻骑掠阵而出，弯刀挑开北沧侧翼的刹那，中军大纛（dao）忽倾。
北沧重步兵持斧盾突入，柴安铁甲上已染满鲜血，他快速横刀格住斧刃，反手捅穿敌腹，嘶吼如裂帛：“莫家军绝不退！”
恰在此时，雪浪裹着人影翻卷，一队莫家军如一群灰白的鼬鼠，从北沧侧翼掠过，火折子点燃浸透松脂的裘皮，火舌舔舐着粮草，黑烟与雪雾绞成狰狞的漩涡。
“退！赶紧退！”
北沧军疯狂拍打着粮草上的火，可无济于事。
漫天黑烟，夹杂着粮食的香气，席卷了整个战场。
看到这一幕，莫鸿微微颔首，双腿夹紧马腹：“驾！”
“咴——”
骏马掠过士兵，直奔北沧军首领——阿图鲁。
莫鸿的陌刀劈开朔风时，刃锋拖出的寒芒像一条挣出深渊的黑龙。
阿图鲁的双月弯刀却似银蛟绞尾，刃口在残阳里旋出两轮血月，刀柄镶嵌的绿松石映着大食商队带来的异域冷光。
第一刀相撞的刹那，火花溅在莫鸿的明光铠上，烫穿了护心镜边缘的漆皮。
陌刀沉若千钧的劈势被双刀十字格挡，刀脊摩擦的锐响刮得人牙根发酸。
阿图鲁借力腾身，弯刀顺着陌刀长柄绞削而上，火星如毒蛇吐信般窜向莫鸿握刀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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