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二章 疯批之路开启
“传令！“他几乎是狼狈地高喝，“改道断魂崖！“
他不敢再碰她，只用目光将她钉在原地：“之前在崖边挂着的碎布没让他死心。”
他声音低下去，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妒意，“这次我要让沈翎亲眼看着你跳下去——”
话未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为了掩饰，他粗暴地拽过银链，却在听到她闷哼时立刻松了力道，这种反复让他更加恼怒。
叶漪凰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断崖，脸色不变：“你可以试试，不过他应该不会来。“
玹卿死死攥着缰绳，指节泛青。他想说沈翎会来的，那个疯子连莫鸿都敢打。
可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雪中。
断魂崖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獠牙。
玹卿站在崖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链锁扣——这条银链是为了防止叶漪凰又偷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下毒，才特地给人戴上的。
可现在，他莫名的不想松开了。
“少主，都准备好了。”黑衣人低声禀报。
玹卿没有回头，声音刻意冷硬：“再检查一遍机关，我要沈翎看着她在眼前粉身碎骨。”
说完却悄悄松了松银链的紧绷度，让叶漪凰被磨破的手腕能稍得喘息。
叶漪凰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最后一点铜屑弹在岩缝里——这是第七处标记。
她全程没有看玹卿一眼，仿佛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守。
“你以为他会来？“她突然开口，声音比风雪还淡，“太子殿下此刻应该正在漠城大营犒赏三军。”
玹卿猛地拽动银链，却在看到她蹙眉时立刻松了力道。
这个破绽让他自己先恼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疯成什么样！”
他粗暴地扣住她下巴，却在触及她肌肤时指尖发颤，“莫鸿都被他打晕送回去了，他还在找你，如何，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叶漪凰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那人有病，眼前的玹卿也有病。
她缓缓闭眼，不打算搭理这两人。
就在这时，崖边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叶漪凰似有所感，猛地转头，便看见雪雾里冲出个血人——沈翎的玄甲已经看不出本色，左肩插着半截断箭，右手却还死死握着长剑。
“漪……江盈！“他喊出的刹那，崖底机关突然启动，无数铁索破空而来。
叶漪凰在电光火石间算准角度，突然侧身撞向玹卿。
这个动作让原本射向沈翎的锁链全部偏移，而她被反作用力推得滑向崖边。
玹卿下意识扑过去抓她手腕，却被她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麻筋上。
他吃痛松手，眼睁睁看着她坠落——
铮——
沈翎的剑斩断银链，将叶漪凰揽入怀中。
玹卿视线落在那掉落在地上的银链，怔住。
而另一边，被沈翎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叶漪凰挣脱了沈翎的怀抱，蹙眉道：“你怎么过来的？”
沈翎并未回答，他轻抬了下手，想要去检查叶漪凰腕间的伤痕，却又怕自己弄疼了，只好别开视线，声音温柔得诡异：
“玹卿弄的？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好不好？”
叶漪凰蹙眉，沈翎不太对劲。
不管是说话还是神色，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她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转头看向站在悬崖边的玹卿：“先把他解决了吧。”
玹卿站在悬崖边缘，看着沈翎将叶漪凰紧紧护在身后的模样。
风雪中，他看清了叶漪凰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看向沈翎时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那些情绪，或许是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
玹卿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比沈翎的剑锋更痛。
“呵……”他低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帕子。
手帕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被人反复抚摸过无数次。
这是他与叶漪凰初遇时，从人身上留下来的。
当时嬷嬷换掉了她身上的所有衣裳，唯有这块绣着“盈”字的手帕落在了床边，被他捡到。
玹卿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早就该丢掉的手帕竟然留到了现在。
沈翎一直看着玹卿，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视线在那手帕上停留了一瞬，男人的直觉让他瞬间明白了那手帕的由来。
他眯了眯眼，抬手甩出一把匕首。
嗖——
匕首朝着玹卿刺去，玹卿下意识伸手一挡，哪知那匕首奔向的并非他的手，而是那块手帕。
铮！
匕首刺透手帕，将其狠狠钉在了崖边的石头上。
玹卿眸色一暗，再抬眸时，莫家军的火把已经围了上来，将悬崖照得如同白昼。
为首的云飞脸色苍白，胸前还缠着染血的绷带，显然是带伤追来的。
“少主！”黑衣人想要上前救援。
玹卿抬手制止，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叶漪凰身上。
她站在沈翎身后，神色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叶漪凰。”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淹没，“沈翎不适合你……”
噗！
一支箭刺进了他的胸膛，只差一点，就能刺破心脏。
玹卿垂眸，又看向刚刚放下弓箭的沈翎，忽然笑了。
他忽然大声道：“叶漪凰，我在北沧等你！若是你——唔！”
最后的话玹卿还是没能说完，他只是眷念地看了叶漪凰一眼，在沈翎射过来的第三箭刺穿心脏之前，掉下了悬崖。
“少主！”
那些黑衣人纷纷跟着往下跳，很快，断魂崖上只剩下叶漪凰和沈翎以及匆匆赶来的莫家军。
“县主！”
云飞看到叶漪凰时，眼睛都亮了，他快速跑了过去：“可算找到您了，您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爷疯……”
“云飞！”沈翎几乎是惊呼出声，打断了云飞接下来的话。
他看向叶漪凰，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云飞说了什么。
那一刻，再多的情绪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失落。
沈翎开口，再无半点偏执，反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叶漪凰会嫌弃了自己：“我只是担心，玹卿从牢里逃出来定然是要报复，我怕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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