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粮食比黄金还珍贵
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吓得老人呆立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江琳分秒必争，双手交叠，用尽全身力气在孩子胸腔上按压。
进行这样高强度的心肺复苏，即便是身着厚重的军大衣，也难以抵挡体力的迅速消耗，不久便已汗水淋漓。
十五分钟体力几近枯竭，但她咬紧牙关坚持。
“咳……”
孩子的身体忽然间抽搐了一下，随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江琳心中的巨石稍稍落地，她缓缓起身，再次为孩子把脉，眉宇间却凝聚起了忧虑。
孩子的肺部损伤已是不争的事实，但具体状况还需要进一步询问才能得知。
她转过身，望向王家老两口：“孩子是怎么突然生病的？”
王老太慌忙擦拭着泪痕，哽咽着叙述起来：“半个月前，村里开江捕鱼，小昊好奇去看热闹，不小心跌进了冰窟窿里。救出来后就开始生病，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没钱也没办法送他去医院……”
江琳轻轻颔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判断：“孩子这是受了寒气侵袭，导致肺部受损。”
这既是中医的理解方式，而以西医的角度来说，是严重的肺炎。
孩子的病情极为危重，加之治疗的延误，才险些酿成悲剧。
“大爷，家里可有备用的草药？”江琳问得直接，而王大爷则一项项数着家里现有的药材。
江琳对王家的药材储备略感惊讶，随即便根据现有条件，快速配制了一剂泻白散，先给孩子服用以缓解肺部热毒，但要彻底根治肺炎，抗生素是必不可少的。
“我孙子他……”话音未落，江琳已因屋内温度而卸下了军大衣，沉声道：“先用汤药稳住病情，明日我再为他带来西药。”
王大爷感动得不知所措：“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琳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救治病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大爷不必客气。”
眼见二老又要行大礼跪谢，她连忙补充道：“别急，我可不是白白施治，总得有点报酬的。”
二老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江琳指了指自己带来的药材箱：“这些，就是你们的报酬。”
王大爷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只要你能治好我孙子，这些药材全部归你。”
这一箱子草药，确实是价值不菲，但在懂得如何运用的人手中，其价值远不止于此。
江琳并不贪心，更不愿趁人之危：“我只取所需几种，若你们需要用药材换取粮食，我也愿意接受。”
“哪还谈什么交换，你需要的尽管拿去。”王老太递上一杯温热的加糖水，“这些草药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闲置罢了。”
江琳轻啜一口甘甜的水，“这些草药……”
王老太继续解释：“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本想着在困难时期可以换点粮食应急。但我们只认得草药，不懂医术，留在手上也是浪费，给你正好能帮助更多的人。”
从老两口的言辞中，不难看出他们的困境。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愿意用珍贵的药材来换取粮食呢？
江琳估摸着草药的价值，拿出从黑市好不容易淘换来的粮食，递给了王大爷：“大爷，这些粮食你拿着吧。”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敢收……”
正值青黄不接之际，粮食比黄金还要珍贵。
江琳不仅救了他们孙子，如今又赠予如此丰厚的粮食，王家二老心里五味杂陈，难以坦然接受这份厚礼。
江琳坚持己见：“二老若不吃，孩子也不能挨饿啊。”
家中确实已揭不开锅，王大爷这才不得不带着草药去黑市碰运气，可偏偏不巧，刚摆开摊不久，孙子的病情就发作起来。
“感激之情，难以言表。”王老太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感激的泪水。
江琳无意渲染情感，当下也没有闲暇时间，夜幕已降临，再不返回守备区，那几个小家伙恐怕已经饿得嗷嗷叫了。
告别王家，江琳再次踏上了前往黑市的路，重新置办了粮食，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守备区。
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让人精神一振。
肯定是厉烨辰回来了。
江琳抖落肩头的雪花，呵气暖手，搓揉着冻得通红的耳朵，略带撒娇地问道：“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厉烨辰正与三个小孩围坐在那张三条腿的桌子旁，孩子们各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满脸的满足。
他接过江琳手里的粮食袋，“去合作社了？”
江琳一边脱下不合身的军大衣，冻得绯红的脸颊上透露出些许委屈：“厉烨辰，我饿了。”
厉烨辰将自己面前没动过的面条碗推到江琳的眼前，声音淡然中带着几分温柔：“这碗面条，我一口没吃。”
江琳眸子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就算你吃过也没关系的。”
她利落地抓起筷子，夹起面条送入口中。
随着面条下肚，江琳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她满足地揉了揉鼓起的小腹，“真是太好吃了，还有吗？”
厉烨辰默默地又为她添上一碗，却在不经意间蹙紧了眉头。
在他的记忆中，江琳吃饭从来都是细嚼慢咽，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对于面食她难以适应。
眼前的她，却完全变了。
感觉到厉烨辰投来的探究目光，江琳暂停了动作，她微微侧头，下巴轻轻抬起，“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吃面的样子很奇怪吗？”
厉烨辰连忙收起目光，轻声反问道：“我记得你不喜欢我做的面条，对吗？”
江琳沉思片刻，心知这大概是原身的偏好，她微微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那只是年轻时不懂事的表现而已。”
担心厉烨辰怀疑，她又补充道：“今天我忙得一整天都没顾上吃东西，所以真的饿坏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厉烨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接着，江琳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今天新采购的草药，逐一展示给厉烨辰看：“厉烨辰，我发现守备区的许多老人受风湿和关节炎的困扰十分严重，我可以帮他们按摩，甚至自制膏药来缓解他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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