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上山采药
江琳笑了笑，“那是因为华梅姐知道我没坏心眼，别人听了我的话，搞不好也会觉得我不知好歹，连钱都不当回事。”
两人相视一笑，王华梅拉起她的衣袖往山上走，“走，姐带你挖荠菜去，我记得你喜欢吃。”
山风微凉，却已带着春日的气息。
枯枝败叶之下，嫩绿的新芽悄然探头，地面上不知不觉间铺满了草叶，有娇嫩的蒲公英、铺展的荠菜、泛着红边的马齿苋……
本来说好是华梅姐带江琳挖野菜，结果走着走着，发现江琳认得的植物比她还多。
见江琳在一丛野草前停下，王华梅有些好奇，“小江，这些也能吃？”
“这可是好东西，不比荠菜差。”
江琳眯眼望向那片枸杞和野菊花，蹲下身拨开根部的土，湿润的沙土显露，附近定有小溪。
王华梅愣住了，刚才江琳还在讲枸杞芽和菊花脑的吃法，怎么转眼又扯到溪流上了。
她家那对双胞胎特别喜欢江琳，一听她的话就四处寻找，没过多久，蒋之尚蒋之南就兴奋地喊起来：“小姐姐，这边，小溪在这里！”
“吼啥呢！”王华梅三步并作两步，拎起两个小淘气的耳朵教训道，“这是江姨，得喊小姨！”
“小姨。”蒋之尚显然对这耳朵被抓的待遇习以为常，连喊疼都免了，只是一脸崇拜地望着走过的江琳，“小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水的呀？”
他们在草丛和灌木掩映下发现的那条小溪，水量虽不大，却静静地流淌，水质清澈见底，若非特意寻找或偶然闯入，还真不易察觉。
江琳弯腰，指尖触碰到的是阵阵清凉，她顺着溪流源头望去，笑着为两人揭开谜底：“枸杞和菊花偏爱沙土，咱们周围的山大多是石头地，唯有河水能将石头磨成细沙。但它们又不喜欢水淹，估计是溪流改道后，留下了这片适合它们的沙地。”
“这溪水是从山顶融雪而来，春天水势渐涨，夏秋汹涌，冬天则干涸，年年如此，冲刷出了这片沙地。”
“咱们逆着溪流走，保准能找到更多野菜。”
蒋之尚、蒋之南、蒋之北、蒋之文四个小家伙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丝毫不减他们对江琳的崇敬之情。
“小姨，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姨，我们都听你的，就沿着这儿摘野菜！”
“没错！我们肯定摘得最多！冠军归我们！”
孩子们叽叽喳喳，你追我赶地往前冲，落在队伍最后的蒋芸丽噘着嘴，不满地拍打着路旁的树，“哼，全都是马屁精！”
她并不是不喜欢江琳，只是还在跟妈妈怄气。
但听着前方弟妹们的欢声笑语，不久便按捺不住，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也开始掐枸杞芽。
挺江小姨说，这枸杞芽炒来吃先苦后甜，正是她最爱的味道，可惜妈妈不喜欢苦味的菜。
蒋芸丽打定主意，今晚就炒一大盘！
虽然还在气头上，但谁能拒绝春天的野菜呢？！
顺着江琳发现的溪流而上，他们果然找到了各式各样的野菜，她还发现了许多草药，只是时机未到，不便采摘，只好默默记在心里。
当然，也不是毫无所获，她在一片朝阳的山坡上找到了苍术的嫩芽，旁边挖出七八个尚未萌发的根茎，心满意足地收入药囊。
苍术性温辛，能除湿健脾，治疗风湿和食欲不振，深山中的湿瘴之气虽重，却也藏有治疗这些病痛的良药。
找到苍术让江琳心中大安，信心倍增，那么找到救治王国鹏所需的主要药材骨碎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江琳在山坡周围继续搜寻，又挖到了一小把苍术。
当她直起身，视线正好与站在大树下仰头出神的蒋芸丽相遇。
“瞧见没，这是棵乌桕。”
江琳在她身边立定，跟着抬头望，此时的乌桕尚且光秃，高枝上垂下一串串乌黑的果子。
“待到秋风起，乌桕便成了火红一片，美不胜收。”
“这果子能入口不？”
“嗯？”江琳侧目望向丽儿，本以为她不愿搭话。
“我瞅着它像极了薏仁。”
小姑娘或许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显得稚嫩，不好意思地轻声解释，低头踢弄脚边的乌桕籽。
江琳忍不住笑出声，“这玩意儿可吃不得，有毒呢。不过……”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话音未落便绕至树后，果然在阳光充足的斜坡上发现更多的乌桕树，枝头挂满一团团果实，既像微缩的棉絮，又如丽儿口中的薏仁。
早先江琳未曾注意到乌桕，一来是她常攀爬的是背阴的山坡，而乌桕偏爱朝阳。
二来春季草木茂盛，她埋头寻找草药，忽略了头顶的风景。
“难道这里的人不打乌桕籽的主意？”
江琳找到何江桃询问，何江桃对当地颇为熟悉，“山里人管它叫鬼树，也说是棺材钉，总有乌鸦栖息其上，叫声凄厉，听着瘆人！”
一旁有人接话，“对头，我们老家那也有这树，唤作木梓树，树上长的毛虫结巢，倒吊着像极了棺材，不小心碰到就浑身刺痒。枝叶带毒，都不敢碰，只能远远绕行。”
乌桕确有毒性，常人避之不及，而寄生于其上的毛虫又引得鸟儿聚集，难怪山民会有误解。
但在中医眼里，乌桕却是浑身是宝，树皮与叶子均可入药，树籽外层的蜡质能提炼成桕蜡，用于制造蜡烛、肥皂，内里的果实榨出的油称为清油，可用于制漆、油墨，且清油具有防水防锈的特性，适宜保养机械。
江琳满怀热情地向何江桃介绍乌桕的种种用途，随后认真提议：“何姐，咱家属院还有很多人待业，不如建个榨油坊，采乌桕籽取蜡榨油，无论是将蜡烛供应给合作社，还是外销清油，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啊！”
何江桃被她的大胆设想惊得愣了愣，沉吟片刻后拍拍江琳的肩，“小江，这事不简单，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江琳点头赞同，又补上一句：“何姐，真要干就得趁早。”
天气一旦转暖，乌桕便会抽出新芽，那些果子便会自然脱落，再想采集就得等到来年秋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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