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淘出好货

“放心，有我在。”于光明自信满满地保证，江琳便随他前往。

黑市，一个无需票证的交易场所。

江琳随着于光明离开百货，绕了几个弯，没走多远就到了。

江琳暗自感叹，难怪于光明让她放心，之所以黑市敢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想必背景不简单。

她还在打量周围环境，于光明已与守门人打过招呼，掀开门帘请她进去，“走吧，今天有不少卖药材的。”

黑市不大，人声鼎沸，更像是个热闹的集市。

“这里靠着山，自然就做起了山的生意。”

于光明拉低脸上遮挡的黑布，显得有些不适应，“山里人进城不容易，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个地方。”

黑市虽然不被法律认可，却成了山里人赚取生计、城里人解决温饱的地方，公开的秘密，无人问津，无人举报。

江琳拉下遮面的黑布，露出几分尴尬。起初，她担心被人认出带来麻烦，踏入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这身装扮反而格外显眼，与那些同样遮掩却神色紧张的新面孔无异。

她对黑市并不熟悉，而于光明却是这里的常客，领着她穿梭于曲折小径，直至市场的隐秘腹地。

这里人群稀疏，摊位上的货物更是五花八门，看似寻常。

树桩、树根、碎石、杂草，外行人或许视为废物，却让江琳眼前一亮。

这些全都是未经雕琢的天然药材！

“这何首乌怎么卖？”

“这当归品质不错，是你亲手炮制的吗？”

“黄芪也是出自你手？价格怎样？”

江琳在各个摊位间兴奋穿梭，这里药材的品质甚至优于她在深市所见，尽管大多未经炮制，保留着原始状态，等待进一步加工。

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来此收药的多是“药商”，他们大量购入生药材，统一加工后再售出，正是深市的药材市场上流通的商品。

不仅江琳兴奋异常，那些摆摊的山民也因她的识货而喜出望外。

通常药商只求量大价廉的普通药材，像江琳这样既懂行又追求高品质的买家实属罕见。

然而，一圈逛下来，尽管每样药材都让她心动，现实却让她冷静下来。

此次进城乘坐的小车本就载满了生活必需品，恐怕难以再容纳她想购买的药材。

况且，她携带的资金也有限，考虑让摊主送货至卫生院，但所需药材分散各处，协调起来颇为棘手。

这时，于光明忽然提议：“江医生，不如我帮你送去如何？”

这让江琳一时惊讶，转头望向他。

于光明显得有些羞涩，但眼神坚定：“我跟这里人都挺熟，由我收集你需要的药材送去，怎么样？”

“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你？”江琳犹豫片刻，“你不是正找工作吗？”

于光明连忙摆手，解释道：“进山一趟很快的，我有朋友在运输队，能借到车。”

他略显羞赧地挠了挠头，继续说：“江医生，你们的卫生院附件有集市吧？我想带点货去卖，你觉得呢？”

“这……”江琳颇感意外，于光明竟如此直接提出这个在当时可能违法的“倒卖”想法。

但想到于光明经历的不公与失业，她理解他急于赚钱改善境遇的心情，认为他为自己打算并无不妥。

“确实有集市，”江琳告知了附近几个大一点的集的时间，并补充说：“集市上偶尔有人卖处理布料，但必须先和管理方打好招呼。”

山沟里卖的那些布料，都是库房积灰的老货，可一摆上集市，照样抢手，只不过得先跟村长打个照面才行。

江琳这话听着像警告，实则是给于光明指了条道，他眼睛一亮，笑容更显真挚，朝她使劲点头：“你放心，我肯定把这些药草给你捎到。”

江琳自然不会叫他白忙活，她列出刚挑好的药材，又添了些今天没见着的，注明了能出的价，一并递给于光明：“这些药，你若找得到，卫生所也收。”

她手头有些采购的余地，买了马王桥的公社的艾绒后还有剩点，打算全用来进这批药材，这也算帮衬于光明一把。

于光明瞅了瞅单子，指了几味药材说：“这几样老王好像采过，不过他这段时间没来，等他一来，我帮你先问问。”

于光明手一挥，掠过眼前的摊位，凑近江琳低声说：“这些人私藏了不少好药材，不轻易示人，等我打听明白了，都帮你搞回来！”

以前他也帮人倒腾过东西，不过是些日常杂货，没怎么涉足药材，不然现在就可以帮江医生淘出好货来。

“不必这么麻烦，”江琳轻笑，忽又想起黑玉骨的碎补，便随口对于光明提了句：“要是见着长得像黑玉，或者猴爪似的药材，我都收。”

于光明想了想：“黑玉一般的，猴爪外形的药材……”

“对，”江琳点头，正琢磨着描述不清，要不要给于光明画个图，他却一拍脑门，指向最边上的摊位：

“老方那儿有！”

“嗯？”江琳眨巴眼，一时没回的过神来。

骨碎补本就不易得，黑玉骨的碎补更是她的猜测，让于光明找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没想到还真让他找着了。

于光明笑得灿烂，总算能报答江医生一点了：“老方上次卖药，还是我介绍的。他那堆‘猴爪’里，有黑的也有红的，被退了回来，气得不行。”

江琳随着于光明过去，看他和摊主熟络地打过招呼，翻看了几味药材后问：“老方，上次卖到深市去的那一堆石毛姜，退回的黑姜还在吗？”

“黑姜？”老方皱眉，从背后的背篓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黑物扔过来：“这玩意儿没人要，我以后再也不采了，费劲巴拉的，还得去钻溶洞。”

“别介，”于光明接过东西递给江琳，见她检查后微微点了点头，便拉着老方到一边嘀咕半天，回来时带来个好消息。

“老方说那黑猴爪的是在溶洞里找到的，到下个月还可以给你弄一批最新鲜的，价钱就按普通石毛姜算！”

再次见到于光明，已是一个多月后，他如约带回了那天江琳相中的所有药材，还有刚采出来黑玉骨的碎补，除此还有一根据说长在溶洞最深处的红色骨碎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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