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再选
“少夫人。”
孙姑姑带着笑意进来，同正准备用午膳的兰锦慧道：“那位已经出府了，奴婢跟了一段，见租了车马，正往小池山去呢。”
兰锦慧点头笑：“希望我那可怜的妹妹，此次前去，还能活着回来。”
孙姑姑放小声音：“少夫人既然把兰稚与荣升相好的事，告诉了郡主，何不叫郡主知道，那丫头已经有了身孕？郡主若知道，定不会容她，眼下郡主不知，万一被她侥幸给躲过去……”
“你懂什么？”
兰锦慧早有算计，“李嫣为人，我多少还算有些了解，正是因为不知道兰稚有孕一事，收拾起她来才能肆无忌惮。一旦知晓她有身孕，稍有差池，就是一尸两命，便是他们王府不在乎这条命，那宴清呢？她就算再蠢，也不敢明目张胆，当着夫君的面上害死她。”
孙姑姑恍然大悟：“对啊，还是少夫人想得周到，郡主不知轻重，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一个失手，害出了人命，再被姑爷知晓，这二人……就算是一起完了！”
兰锦慧笑得灿烂：“这两日心情好，再给我添一碗汤来。”
孙姑姑应下，一面添汤一面道：“对了少夫人，还有一事，表公子晚些时候想见少夫人。”
兰锦慧白眼：“他算什么东西，也敢主动叫我出去，你告诉他，只有我找他的份儿，叫他给我老实待好，要是走漏出一星半点，大家谁都别好过。”
孙姑姑点头：“表公子倒是没什么，只是那邓氏瞧着不是个好糊弄的，这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疑，万一……少夫人，算奴婢多句嘴，表公子这婚也结了，要不……以后还是别来往了。”
“看心情。”
兰锦慧漫不经心：“夫君瞧不上我，有的是人能瞧上我，副都尉家的女儿又如何，大婚之夜还不是只能独守空房，我叫那贺简仁出来，他就得乖乖出来见我。”
孙姑姑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兰锦慧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也不是谁能劝得住的。
——
小池山在城西五里，是陵都贵人们避暑纳凉，赏景游湖的好地方，却不是任谁都能来，须有接引人，或是有专门的帖子才行。
兰稚之前便听说过此处，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来。
守山园的人见兰稚没有请柬，正要把人轰走，里面就出来了一个随侍，打量了兰稚几眼，将她带了进去。
“郡主呢？我要见郡主。”
兰稚绷紧神色，一路上经过山阶林荫，所有的美景都没心思入眼，她只想知道，荣升的安危。
“急什么？还怕没日子见你那旧相好？”红染在前引路，语气不屑。
从山间阶梯上上下下，到了一片环山的湖水边，偌大的坐台上，几面轻幔屏风被水面上袭来的微风拂动着，幔后影影绰绰坐着一个女子，茶案之上，隐有浓烈的茶香阵阵外泄。
“郡主，人来了。”红染站在阶下，对其躬身。
李嫣微微抬眸看来，笑着招手：“兰稚，快进过来。”
兰稚小心提了一口气，拨开纱幔，走了上去。
“坐。”
李嫣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招呼着兰稚坐下一同饮茶。
“奴婢给郡主请安。”
兰稚忍着情绪，面色苍白地行了个礼：“郡主这么急着叫奴婢过来，当不是与奴婢喝茶的……”
“事呢，自然是有，不过咱俩自围场一别，也有些时日没见了，你来得这样快，想必也是马不停蹄的，坐下歇歇，喝杯茶再说。”
李嫣笑起来时，完全看不出一点脾气，更没有对外的郡主之姿，要不是兰稚同她接触过不止一次，还真会把她当成什么和善之人。
兰稚咬咬牙，直接跪在地上央求：“郡主想对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求郡主放了荣升哥，不要迁怒他人。”
李嫣眨了眨眼，看着兰稚笑：“若我偏要迁怒呢？”
兰稚愕然抬眸。
李嫣的目光一点点往下冷：“叫你过来坐，是给你脸，别不识抬举。”
兰稚不敢再拒绝，跪挪到茶案边。
李嫣边摆弄着茶具，边闲聊似地询问：“我说你还真是左右逢源啊。宴清对你好，你还不知足，既要勾搭着齐霄凌，还要和你那小竹马拉扯不清，我都替宴清感到可悲。”
“奴婢没有……”
兰稚捏着指尖，嗡声解释：“奴婢和二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与荣升哥也是清清白白，并不是郡主想的那样……”
李嫣手上动作一滞：“这么说，你倒是一心一意，心里只有宴清一人了？”
兰稚没说话，也不敢说什么。
好在李嫣也没逼着她说出答案，毕竟兰稚喜欢谁，心里有谁，她一点也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李嫣以手为令，命侍从们抬走隔着湖面的屏风，随后指向湖中央：“你不愿说，那就只能做了，我倒想看看，宴清和你的荣升哥哥，谁在你心里更重要些。”
兰稚顺着李嫣的手往那湖中一看，只见荣升正被五花大绑地捆着，立在一支小船上，身后有一个人抓着他，另一个正在往他脚上捆石头。
兰稚诧然起身：“荣升哥！”
李嫣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同样拿着盏子起了身，半抱着肩膀站在她边上：“我说过，我这个人呢，不爱用别人的母亲做要挟，上次不过是逗逗你，可这次不一样了，我要让你再选一次。”
兰稚腿一软，颤抖着跪在李嫣脚下：“郡主饶命，荣升虽与奴婢是旧识，但绝无半点私情，求郡主放了荣升哥吧，奴婢愿意任凭郡主处置！”
“瞧你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不近人情之人。”
李嫣蹙眉：“我又不是非要他死，他活命的权利，在你手上。”
兰稚咬咬牙，噙着泪抬头：“郡主想要奴婢做什么？”
李嫣敛起眸色，看向那湖中：“看在宴清的面上，我今日就再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老老实实跟着宴清，我帮你把那小哥儿沉了湖，了了你身上的污糟事，也算是证明了你对宴清的一片真情。要么……”
李嫣顿了下，继道：“你自己想法子把他救上来，是生是死，都看你本事。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说明你放弃了宴清，日后再敢纠缠不清，沉湖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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