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发卖
虽然兰锦慧的话难听，但却是实话，兰稚是她们院里的妾室，按照规矩来说，正妻的确有权利处置妾室，
“表嫂是外戚，没这个权利，我兰锦慧有，还愣着做什么？来人，把这败坏门风之人给我捆了，拿了她的身契发卖去奴役市场。”
王姑姑正要说话，兰锦慧就抢先提眉道：“侯爷尚在巡营，侯夫人今日去灵恩寺上香，现下整个侯府，当以我兰锦慧的命令为尊，王姑姑，你以为呢？”
王姑姑面露难色，下意识看了兰稚两眼，那眼神似在询问，要不要去通知齐宴清。
兰稚会意后，却是摇摇头：“没事姑姑。”
兰稚当然知道，只要现在让小汐去传个信，齐宴清及时赶回来，兰锦慧自是动她不得，可她就是不想每次一有事，都要找齐宴清来解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兰稚承认，齐宴清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对她来说，都是权衡利弊后最佳的选择，可她从来没有指望这些身外之物，成为她真正的避风伞，与她而言，齐宴清能给她的一切，不过是她想过上安稳日子的一块敲门砖罢了。
若真正强大的不是自己，遇事只能等着齐宴清来解决，一旦有一天，他不在了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又要重新回到原来的境地，一无所有吗？
毕竟真心瞬息万变，唯一亘古不变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长姐为正妻，兰稚是为妾室，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也不会反抗，只是长姐可想过我若现在离开，等宴清和侯夫人侯爷回来，长姐当如何交代？”
兰稚也不急，只是看着兰锦慧那双急不可耐的眼睛，徐徐问道。
兰锦慧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肯放过，连废话都不愿多说一句，直接给孙姑姑使眼色：“这就不牢你一个即将被发卖的奴婢操心了，孙姑姑，捆了她，带走。今日的事，这满屋上下都听见了，这香囊就是这贱人的罪证，表嫂就是人证。”
兰稚轻笑一声，配合地伸出手腕，主动递给孙姑姑：“既然长姐发话了，想来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孙姑姑动手吧。”
兰稚这般突如其来的配合，倒是让孙姑姑有些意外，警觉地看了她两眼，迟迟没动手。
“啧，捆啊！她都认罪了，你还等什么？来人，再把刚刚的经过写成文书，让这她按了手押，等夫君和公婆回来，免得说我冤枉了她。”
等待下人写罪状的功夫，小汐有些耐不住了，三番两次地看向兰稚，那眼神摆明了是在询问，要不要找齐宴清帮忙，可每次对上兰稚的眼睛，她都只是淡然摇摇头。
尽管小汐也十分焦急，可她还没忘了上次兰稚的叮嘱，不到紧要关头，尽量不要去找齐宴清帮忙，因为兰稚自觉为人妾室，已是遭人闲话白眼，戳着脊梁骨过日子，若再事事仰仗着男人，靠着齐宴清出手才能度日，只会让这侯府的人对她更加瞧不起。
对兰稚来说，身份，地位，所有的物质和外在，都可以靠别人来抬高，唯有自尊和体面，是自己给自己的。
等下人把那所谓的“罪证”刚一写好，孙姑姑将墨迹尚未干透的纸张拿到了兰稚跟前，幸灾乐祸地摆了摆：“兰娘子，是您自己按，还是奴婢帮您？”
兰稚双手被捆在身前，手指却死死攥在袖口里，平静的面色中，带着坚毅：“你们要发卖我，还是另做处置，我都没异议，因为就算我反抗了，也是徒劳，不如省些力气。但你们若要我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呵……”
兰锦慧好笑嗤声：“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蠢，你既知今日去留不由你，不过一个手印的事，我还要求着你不成？姑姑，帮帮她。”
兰锦慧一声令下，孙姑姑便挽了袖子，摩拳擦掌地去抓兰稚的手，兰稚坚持着力气，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手指来。
孙姑姑也不知这丫头看似柔若无骨，真较起劲来，怎就这么大力气，自己一个竟全然掰不动她分毫？
气急败坏之下，孙姑姑给身边两个丫鬟打了个手势，三人齐齐上前，将兰稚强行按着“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家娘子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们不能逼着她承认！”
小汐看兰稚要撑不过了，也顾不得许多，紧忙上前只身护住兰稚，张开双手挡在她面前，拦着那凶神恶煞般的孙姑姑，和另外两个丫头。
“滚开，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算起来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从前跟着我在兰家，不过是烧火丫头，本小姐好心将你带到侯府，做了二等使唤，你可倒好，不过月余就给自己认了新主？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衷心？”
兰锦慧一看到小汐，火气更大了：“行啊，你既如此护主，今日新账旧账就一并算了，再跟着你的下贱主子一起滚出侯府，孙姑姑。”
兰锦慧话音一落，两记沉闷的巴掌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小汐的脸上，小汐惊呼一声，唇角顿时渗出了一片鲜红，可她丝毫没有退缩，仍坚持护在兰稚身前，喘着重重的粗气，与孙姑姑等人对视：“姑姑和少夫人今日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让娘子背下这种奇耻之罪！”
“小汐！”
兰稚瞳孔一颤，旁的没什么，小汐为了她挨打，这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她可以挨骂，受罚，可以忍气吞声的忍辱盘算，但她见不得身边的人被牵累，更不愿有人为了她受任何的欺负。
“娘子，我没事。”
小汐抬袖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语气同样坚持。
孙姑姑也恼了，一手扯开小汐，一手大力的试图抠开兰稚紧攥的手，加上另外几个下人丫头，就连在边上的邓雯，也像是出了口恶气一般，趁乱让自己的人帮着孙姑姑去按压兰稚，堂能顿时乱做一团。
“住手，你们快给我住手！少夫人，就算你有处置妾室的权利，可如此不清不白，强行逼迫妾室伪造罪状，等侯夫人回来，我定会如实转告侯夫人的！”
王姑姑又气又急，可她上了年纪，力气太小，根本拉不开，也劝不动铁了心要把兰稚借此发卖的兰锦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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