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出气
齐宴清没理会小春香，而是转眼看向成王：“我看小春香只顾着说话，酒倒是没喝多少，不如这杯酒，殿下就赏给她吧。”
话落，李嫣，成王，还有小春香，都愣住了。
李嫣不知齐宴清会赶巧这个时候来，那十月白是什么东西，齐宴清很清楚，她给兰稚喝这种东西，究竟是赏是罚，谁都清楚。
所以此刻李嫣有些心虚，毕竟昨日当着齐宴清的面上，她表现的对兰稚很是包容，以至于现下只是看了小春香一眼，忍着没说话。
成王就不一样了，他心知肚明的清楚，齐宴清压着怒火，又不能在这王府对李嫣发作，只能把所有的恼意都撒在小春香身上，但小春香好歹也是他的人，私心还是想护一护。
“咳咳，女子喝酒，点到就好，红染，把这酒拿下去。”
成王想囫囵打着圆场，就此了事。
齐宴清却一手将兰稚护去身后，一手抬起，拦住了红染的去路：“等等。”
“既然成王不赏，那这杯酒，本官替兰稚回敬小春香姑娘。”
齐宴清干脆利落地从红染手中拿过酒盏，单手送到小春香面前：“这个面子，姑娘不会不给吧？”
若说刚刚李嫣和兰稚之间无声的较量，让人紧绷，此时此刻，这无疑成了齐宴清和成王之间的对峙，众人不禁跟着提了口气。
谁不知小春香是成王的人？成王刚才话里话外，已然是想给双方个台阶，了结此事，给彼此都留些体面。
齐宴清不是愚笨之人，可他明明看出成王的意思，还要这般揪着小春香不放，殊不知在外人眼里，这已经不是什么私人恩怨，而是暗暗上升到了对成王的不敬。
但齐宴清并不在乎。
果然，成王的脸色有些变了，李嫣见势头不对，有些慌了，刚想要说什么，成王就开了口：“齐兄，小春香的酒量不好……”
成王还没说完，齐宴清就回道：“她的酒量再不好，也是在水云馆里讨生活的，兰稚根本就不会喝酒，她根本没有酒量。”
……
在场的人，包括李嫣在内，都不禁瞪圆了眼，谁也不敢想，齐宴清居然敢在侯府，当众让成王下不来台？
成王是谁？这陵都党羽之多，可谓是快要一手遮天了，要不是有个废物太子，和那些执拗老臣做挡，只怕他现在已经是准太子之位了。
可齐宴清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驳了他，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成王将后面的半句收了回去，没再说什么，可脸色已是一暗再暗。
兰稚要倒不倒地站在齐宴清身后，双手不自觉地抓着他的衣裳，耳畔刚刚还是嗡鸣作响，听不清这几人在交谈什么，这会儿周身的骤然安静，让她一下子听到了齐宴清的话，吓得都快清醒了……
“宴清……”
兰稚头皮一紧，提心吊胆地偷偷拉了下齐宴清的腰带，示意他注意分寸，不要再说了。
齐宴清却将手伸到背后，用温热的掌心，在兰稚勾着自己衣带的冰指上握了握，以示安心。
“小春香姑娘。”
齐宴清不再看成王，转面向小春香，他毋庸置疑的口气，冰冷的近乎决绝：“怎么，是在下的官职不够大，还是地位不够高，连敬姑娘一杯酒，姑娘都不肯赏脸？”
齐宴清甚至不用明说，众人便已听出言下之意，小春香帮着李嫣把兰稚灌成这样，逼着她喝了这杯酒，此刻却是风头调转，今日就算有成王相护，他也非要小春香把这杯酒给喝了。
小春香看着脸上这杯十月白，快要哭了……
齐宴清是朝中新贵，在御前深得圣上倚重，背后又是侯府，更是成王身边炙手可热，最看重的随党，小春香不敢得罪，只能委屈求助般地看向成王……
这一杯十月白下肚，小春香的嗓子就算废了，但成王若不允，和齐宴清之间毕会生出嫌隙隔阂……
是女人，还是帮手？
成王的权衡，也不过一瞬，转而避开小春香的目光，恢复了他最爱示人的随性一笑：“春香，就当是本王赏你的。”
“殿……殿下？”
小春香有点不敢相信，她不相信这话是从成王嘴里说出来的。
兰稚默默听着成王下令，她不同情小春香，只是觉得心口有些凉，但她没什么反应，因为她早就知道，在男人心里，特别是成王这样，置身于权谋和野心当中的人，女人，感情的位置，永远要往后排，为首的，也永远都是利益。
可小春香不明白，她以为自己跟了成王这些年，不管怎么说，明知道这酒是伤人的东西，他多少总是要护着自己一些的……
眼泪有些不受控，堆在眼眶里，往外滑。
成王还是弃了她，并且几乎没有犹豫。
齐宴清看着小春香的两行泪，没有丝毫动容，只是长眉轻挑，手又往前递了一寸：“姑娘，成王殿下赏的酒，你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熟悉的口气，与刚刚小春香针对兰稚时，简直如出一辙。
成王不说话，默默坐去了边上，李嫣也装作没看见，她知道，这口气必须要给齐宴清出了才行，而那个背锅的人，也只能是小春香。
“你要我动手？”
齐宴清没什么耐心，语气一凛，吓得小春香一哆嗦。
成王不护着她，她也绝望死心，颤巍巍地抬起手，接过那杯十月白，闭着眼仰头而尽。
刚喝了不到一半，她就“哇”地一声，当众吐了出来，捂着嗓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嚎啕。
成王皱了下眉头，不是心疼，而是觉得刺耳。
李嫣见状，松了口气，赶紧给红染使眼色：“她喝多了，把她带下去。”
小春香就这么被哭着拉走了，兰稚知道，她那一副嗓子算是完了，只可惜，从前听过她的名号，今日才刚刚得以一见，尚未来得及听听她的嗓音，她就这么完了。
小春香离开花厅，四下还是安静的可怕。
成王率先打破死寂，倘装无事那般，对齐宴清耐心道：“别被一个不懂事的影响了心情，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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