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服了
江月楼阁上，齐宴清凭栏远瞻，立于此处，可以眺望大半个陵都城，怪不得上至勋爵贵胄，下至富商官吏，都喜欢混迹在此，只是像这种嘈杂的地方，齐宴清从不喜欢来。
“公子，人来了。”
东来脚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齐宴清低应了一声“嗯”，等这来人进门时，才转身行礼：“裕王殿下。”
李昭也不客气，进来就撩袍坐在了主案后，一双长腿自然地分开，弯身择选着案前还算新鲜的果子。
“没记错的话，本王与齐大人素无往来吧，大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帖子送去昭信宫，也不怕旁人非议？”
李昭慢吞吞地说着，好一会儿才抬头：“其实旁人倒也没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三皇兄。你在我三皇兄手下做事，却要私见本王，就不怕我三皇兄误会什么？他可是出了名的眼里不容沙子。”
“下官今日请见殿下，并非与政务有关，而是一桩私事。”齐宴清语气不轻不重，撂了手看他。
李昭目光游离，故作糊涂：“私事？那更不应该了，听说你和我皇兄因为一个唱曲儿的，闹了些不愉快，三皇兄帮你在父皇面前告了假，让你安心在府上休养，你现在连朝都上不了，这样的时候，齐大人不想着如何同三皇兄表忠心，反而还敢与我见面，谈什么私事？”
李昭揪着齐宴清的敏感处说了一通，谁知齐宴清的脸色分毫未变，仍是那一副令人捉摸不透喜怒的漠然。
“我家兰稚亡母的遗物在殿下手上，还请殿下把它交还与我。”
齐宴清不爱说废话，直奔主题。
“遗物，什么遗物？”
李昭愣了一下，嘴上不承认，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意外和失望，已经出卖了他。
“殿下用那镯子作挟，要兰稚为你唱曲儿的事，殿下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明日在朝堂上，陛下面前说？”齐宴清的神色，终于有了起伏，是李昭未曾见过的隐隐恼色。
可他也不在乎：“齐宴清，你威胁本王？”
“下官不敢，只是依律做事。”齐宴清冷眼道。
李昭赌气切齿：“这丫头竟如此不讲信用！我还特地嘱咐……”
自言自语念了一句后，李昭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兰稚她不肯说。”
李昭看齐宴清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全部，这才松了口气：“算她识趣……”
“齐大人，这是本王和兰稚之间的事，不方便告诉你，至于那镯子，也不会给你，等兰稚答应本王的事做完了，自会交还到她手上。”
李昭根本不把齐宴清的威胁放在眼里：“齐大人如今是父皇和三皇兄眼前的红人新贵，除却相国的文臣之首，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也别忘了，我不是三皇兄，闲散王爷一个，无权无势，连府邸都未曾分封。”
“就算你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我顶多被训斥一顿，关几日的禁足，毕竟我也没把兰稚怎么样，不过是请她唱两首曲子罢了，且我的性子父皇最是清楚，早就习惯了我闯祸，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错，天天都犯，父皇再看重你，也不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妾室，对我如何。”
“而你家兰稚与我私下见面的事，你这一说，可就人尽皆知了，本来没什么，经过那些人的编排谣传，没什么也会说成有什么，你自己受得住就行。”
李昭一边往嘴里塞果子，一边头头是道地反劝齐宴清。
他本以为齐宴清的沉默，是在考量，谁知下一刻，面前的桌案就被他一脚踢翻了。
李昭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起身，不敢相信地瞪眼看他，嘴里的果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齐宴清！你敢踢本王的桌子？”
阿城也愣了，全然没反应过来，就见齐宴清一跨步上前，抓着李昭的手臂一扭，将他反擒式抵在了桌案上：“踢了，如何？”
“你……你好大的胆子！来……”
阿城那“人”字还没喊出口，齐宴清就沉沉提声：“裕王李昭，私见朝臣，妄议朝政，意图拉拢侯府，暗结党羽，依律当逐出陵都，无昭永不得入。”
阿城半张着嘴，听都听傻了……
“你若想这样的旨意，明日出现在陵都得昭示栏上，只管喊。”
齐宴清冷静地可怕。
“殿……殿下……”阿城慌里慌张地看着李昭。
李昭也懵了，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这厮会着官服前来，赶紧龇牙咧嘴地阻拦：“等会儿等会儿！这……这是本王和齐大人之间的一点……咳咳，一点私事，不用叫人，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齐宴清闻声挑眉：“有什么不敢的，你也说了，你无权无势，空有个闲散王爷的名头，在陛下面前又不得脸，凭下官现在的本事，便是闲赋在家，想要把你打一顿，赶出陵都，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齐宴清！你敢殴打皇子！你……你反了天……”李昭痛苦地扭曲着脸，倔强回头。
齐宴清从鼻腔里挤出哼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东西拿来。”
“疼疼疼！哥……疼……”李昭疼得泪花子都快出来了，“我拿，我拿还不行吗！阿城，快，快把东西给我齐兄！”
“可是……”
“让你给你就给！你想本王残疾吗？”
阿城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齐宴清：“放开我家王爷！”
“说，你和兰稚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非要瞒着我？”
李昭快哭了：“不能说，这个真不能……诶诶诶，断了断了，手要断了！能说！能说！！”
齐宴清这才将他松开，拎着衣襟丢去角落里坐着，居高临下地吐出一字：“说。”
阿城赶紧过去护着李昭，可心里也是没底，从刚刚齐宴清的身手来看，自己当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很是纳闷儿，齐宴清，不是文官吗？
李昭揉着自己险些被掰断的胳膊，小声支吾：“是……是阿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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