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得逞
“他这样做，要不了多久，陵都百姓岂不是要被杀完了吗？”
兰稚拧眉费解。
齐宴清目光凝重：“他哪里会在乎这些百姓的死活，至少现在大街上除了暴动的百姓，身染疫症的，已经鲜少得见了不是么？”
“没了陵都，还有忻州，淮城，雁江，只要他能坐稳监国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储君。”
“那陛下呢？陵都乱成这样，满朝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告知陛下成王的恶行吗？”
“陛下这两日好了些，成王和皇后以借休养之名，谢绝外臣觐见面圣，一切政务，皆交由成王代理，便是见了，陛下身边多是成王的眼线，除非是谁不想活着走出宫城，才敢冒死弹劾。”
兰稚听完，不禁忧思，成王这样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众怒，百姓暴乱，他不惜动用禁军镇压，如此下去，必会爆发更大的祸端，一旦百姓和官员甚至陛下为敌，纵使侯府未曾身涉其中，也免不了被殃及。
况且，兰稚觉得这一次，兴许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契机。
“怎么了？吓着了？”
齐宴清见兰稚闷闷不说话，脸色也不好，以为外头的事把她给吓到了，顺势安慰：“别怕，外面再乱，我都会尽力保证侯府的安全，给你一方宁静。”
“若是寻常人还好，我们这样的人户，想要在这场风浪之中独善其身，也太难了……”
兰稚深吸了一口气，另辟蹊径：“我只是在想，在陛下眼里，定然当做成王处理得到，真的遏制了疫症的蔓延，既然陛下听不到外面的风声，旁人也没法将消息送进去，但如果是陛下自己想要查呢？”
“什么？”
齐宴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多问了一句，不过看着兰稚那双澄亮的眼，很快就明白了她话中深意。
齐宴清迟疑片刻，赞赏的笑意中，更带着欣然：“实不相瞒，我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一早，侯府便来了一位稀客。
“娘子，有人找。”
敲门的是王姑姑，兰稚还纳闷儿，往常便是有人来找她，也都是门房或小汐来通传，怎么今日是王姑姑？
兰稚应了一声，疑惑起身看去，只见王姑姑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女子带着厚厚的帷幔，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样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欢喜又意外：“韵姐姐！”
“嘘！”
李韵摘下帷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姑姑适时退了出去，看样子，李韵已经先行去见过侯夫人了。
“韵姐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兰稚边合上屋内的窗子，边小声问。
李韵莫名摇头：“我也不知，只是皇兄叫我来侯府找你，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前，暂时不要回宫。”
兰稚顿神想了想，大概知道了缘由。
“没事，韵姐姐陪我在这说说话也好，他们男人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兰稚给李韵泡了一壶好茶，作轻松之相。
李韵虽嘴上应下，可还是不免担心：“这两日父皇的病症才稍见好转，也不知道他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到底局势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
兰稚愣了下：“这外面的情形……韵姐姐不知道吗？”
李韵茫然：“外面怎么了？我只听说自成王监国，这宫外的疫症蔓延似有好转之相，父皇昨日还夸了他，难道……不是这样吗？”
兰稚沉默，看来成王真的将宫城内的消息，掌控的死死的，也不知该不该将这外面现下的乱象惨境告知李韵。
两人正说着话，小汐突然从外急促敲门：“娘子，娘子！”
“你进来吧。”
小汐进来时，脸色很难看，瞥了一眼李韵后，才行礼道：“公主殿下。”
“没事，韵姐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兰稚看出小汐的为难，解释了一句。
小汐皱眉：“长宁郡主来了。”
自成王监国，驻守在越王府门前的守卫也都被扯走了，好像当日的风波早已平息，越王府非但没有受到波及，反而借着成王现下只手遮天的势力，更加不可一世了。
“她来做什么？”
李韵倒是比兰稚先变了脸。
小汐摇头：“不知道，只瞧带了两个大箱子，似十分贵重。”
小汐刚说完，外面又来人了。
“兰娘子，夫人请您过去。”
是云阶亲自来的。
兰稚和李韵对视一眼，低声道：“韵姐姐先坐，我过去看看。”
跟着云阶去水榭堂的路上，这两日天晴，院中的积雪化了不少，石板上湿哒哒的，有些滑。
“娘子小心。”
云阶帮着小汐一同扶着兰稚，虽然兰稚的腿已经可以不用拄拐了，但走这种路，多少还是有些吃力。
兰稚惯是礼貌道谢：“谢谢你啊，云阶。”
云阶憋了好半天，一向不爱多嘴的她，这次还是没忍住，先行透露给了兰稚：“长宁郡主也在。”
“我知道。”
“待会儿进去了，不管郡主说什么，娘子能忍则忍，公子不在府上，驻守营又有疫症突发，侯爷昨日去巡营尚未回来……”
兰稚自然知道云阶一片好意，应声点头：“我知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会在这种时候让夫人为难的。”
云阶松了口气：“娘子一向懂事，顾全大局，奴婢也就不多嘴了，只不过……”
快到水榭堂门口，云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格外的话多。
“云阶姑娘还有什么话吗？”
兰稚放慢了脚步问。
云阶想了想，还是冒险告知：“长宁郡主这次来，是做了准备的，为了……为了咱们公子的事，娘子你可能……可能得暂时离开侯府了。”
水榭堂内的檀香气，被堂中炭火烘的更甚，向来喜欢四下通风，鲜少闭门的水榭堂，今日却关了个严实，让这屋子里的气氛隐隐发闷，让人呼吸不顺。
“你来了？”
李嫣一身华服，的确不像是来做客的。
“妾身见过长宁郡主，侯夫人。”
兰稚照常行礼。
李嫣目光落在她的跛脚上，笑问：“你的腿居然好了，我还当你这辈子都要站不起了。”
“让郡主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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