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长安鬼市
刘启昂点头哈腰地答应，忽然正厅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不用那么麻烦了，大理寺少卿卢珏，拜见代大理寺卿陈大人！”
话音落下，一位身着深青色圆领袍官服，头戴乌黑幞头的青年走了进来。
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面容极为刚毅俊朗。
刘启昂暗暗咧嘴，陈卓是代大理寺卿，可当着人家面那么大声音提“代”字，这怎么行？
刘启昂快步走上前，打圆场。
“卢大人你终于回来了，甚好，甚好，呵呵呵。”
刘启昂忙着打圆场，卢珏却不领情，板着脸。
卢珏道：“陈大人，我卢珏身上有许多案子要查，您来了我们大理寺听说只为了一桩案子，卢珏没有陈大人那般耐心，专门为了某个人，某个案子扑上去，恕卢珏不奉陪了！”
卢珏说话夹枪带棒，对陈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火药味十足。
“站住！”
陈卓喊了一声，叫住卢珏。
“陆大人，本官为大理寺卿，便是你的顶头上司，说走就走，你将大羽国的规矩放在哪里了？”
刘启昂拉了拉卢珏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卢大人，还不赶快向陈大人道歉？太子殿下举荐陈大人来到大理寺的，你我要谨遵圣命……”
卢珏闻言，甩开了刘启昂的手臂，道。
“太子殿下举荐的又如何？军中将官却直接担任代大理寺卿，他有何查案缉凶的手段？”
“更别提为了一个花魁的案子，求到了太子殿下与陛下那里，简直丢尽了我大理寺的脸面！”
刘启昂暗暗咋舌，感叹卢珏胆子大。
陈卓空降大理寺这件事儿，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传言，陈卓见了花魁一面后，便直接成了代大理寺卿，只为了一桩案子。
这案子，便是花魁所托。
从陈卓的所作所为来看，的确坐实了传言，可事实是事实，在当红朝臣面前掀老底，陈卓能饶了你？
果然，刘启昂看到陈卓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陈卓凝声道。
“卢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不将心思放在案子上，却去听那些风言风语，也罢，本官就与你打个赌如何？”
卢珏缓缓地转过身，望着陈卓。
“大人要与我打什么赌？”
陈卓指着北面，道。
“你与本官一起审理卷宗办案，你我比一比谁能先找到关键线索，谁能找出破解案件的钥匙！”
“你卢大人若是赢了，本官立刻辞官，相反，本官若是赢了，你辞官！可敢？”
卢珏闻言剑眉一挑，喊道。
“有何不敢？这桩案子，我范阳卢珏接了！”
卢珏敢对陈卓表达不满，与他的身份有很大关系。
卢珏出身于大羽国范阳卢氏，从前隋开始，范阳卢氏便是顶级的士族。
到了卢珏这一辈，范阳卢氏依旧是举足轻重的家族，他有自傲的资本。
卢珏说完，便朝着北面的房间走去，要审理卷宗。
刘启昂急得满头大汗，给卢珏找补。
“陈大人，您多担待，卢大人年少气盛就是这个脾气，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卓嘴角微微上扬，道。
“本官赴任之前听说过卢大人的脾气，他是大理寺里面破案最快的，也是脾气最差的。”
刘启昂微微一怔，看向陈卓，就听陈卓继续说道。
“所以本官用了激将法，让卢大人协助本官审理卷宗，刘大人，我们两个都在忙这桩案子，大理寺的日常事务你要多多费心了。”
刘启昂惊讶地看着陈卓，原来陈卓方才那些情绪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卢珏帮忙？
刘启昂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代大理寺卿有点意思。
从清晨到黄昏，陈卓与卢珏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一直在审阅卷宗。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刘启昂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说道。
“陈大人，卢大人，这眼瞅着太阳落山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吃饭吧。”
卢珏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卓，这一日的审阅，两个人都累得够呛。
不过卢珏生性要强，陈卓不提出离开，他卢珏是不会离开的。
陈卓心中暗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刚刚好本官有些饿了，卢大人，一起吧。”
二人走出房间，陈卓在前，其他二人在后面。
陈卓忽然问道。
“卢大人今日看了一天卷宗，有什么收获？”
卢珏微微一怔，旋即说道。
“过往这几年，经常有人口失踪案件，从家境殷实的富户人家，到家境一般的农户人家皆有。”
“我曾经翻阅过大羽国历年来失踪案件的统计，过往五年比之从前，失踪案件翻了好几倍。”
“不过案子太多，却从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只当一般的人口失踪案来处理。”
“如今看来，失踪人数暴涨且多以年轻貌美的女子为主，恐怕是有人暗中运作，大规模作案。”
说完，卢珏停下脚步，对陈卓说道。
“陈大人，下官……下官之前误会了陈大人，请陈大人见谅。”
卢珏向陈卓行礼致歉，他虽然性子急，却并非不明事理。
这桩案子的幕后黑手恐怕作案猖狂，不知有多少百姓被他们坑害。
陈卓微微一笑，扶着卢珏的起身。
“卢大人不必多礼，外面的风言风语任别人传，本官只求问心无愧，早点揪出掳掠百姓的贼人，还百姓一个公道。”
当夜，将全部的卷宗都翻阅完之后，苏亮来到了大理寺官廨。
苏亮还带来一条消息：方正，有线索了。
“大人，银睿姬姑娘所说的那个往来长安与陇右的方正，属下命地网探子打探。”
“此人是个有些名气的掮客，很神秘，常年居住在长安城里面，不过，地网还未找到他。”
陈卓微微蹙眉，说道。
“还未找到？长安城里，还有地网找不到的人？”
地网的探子自从陈卓来到长安城后，就在苏亮的秘密发展中不断壮大。
如今，地网在长安城里面已经有了四个据点，地网探子核心成员扩展到了六十余人，外围的探子多达两百余人。
这是一支完全受陈卓掌控调派的力量，也是他在长安重要的耳目。
苏亮犹豫片刻，道。
“大人，如果方正在长安城地上，地网当然能找到，可是那个方正，常年流窜于‘鬼市’，躲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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