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怨灵
“是吗？”
眼前的骨龙身在烈焰之中，虽然无法出去，却也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同。
卓月的木系异能温暖着整个幻境，原本一片血色的幻境突然有了绿色，全都变得不一样。
那些浓郁的血腥味居然在慢慢消散。
“你到底吞噬了多少条命？”
宋鸢看着眼前的骨龙，眼底一片沉静，骨龙看着她掌心拿着的法杖，立刻后退，他记得这东西。
可这法杖不是在宋鸢死后就消失了吗？
“说，这里还有怨灵吗？”
宋鸢能够感觉到这条骨龙能够积攒了这么强大的异能，甚至将这幻境制造出来，便是因为那些怨灵锁在这里出不去。
得不到兽神庇护的兽人们被关在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难怪她的力量会消退甚至消失。
身为神，对兽人的处境一无所知，是她的错，她可以承受一切后果，失去力量失去一切，可是这些兽人不该死。
“怨灵，你是说那些已经死了的兽人吗？是还有有很多……”
很多，宋鸢靠近骨龙之后，便突然听到浮现在耳畔那些求救的声音。
那些怨灵不停冒着责备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的部落毁掉？”
“我们明明是帮他们运输盐块的不是吗？”
“白鹰城没了，我们为什么会被所有兽人厌恶，万兽城的那些兽人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宋鸢眼神瞬间白了下来，她听得很清楚，这些声音是白鹰城里的那些兽人。
是从影和绍棠的族人。
“你居然将他们的灵魂囚禁，你明明被封印了，这到底是谁在帮你？”
宋鸢的语气渐渐染上几分怒意，骨龙却缓缓行动起来，看着那些怨灵挡住了宋鸢手中的法杖释放的力量，他浑身的骨架慢慢动起来，虽然烈焰缠身很是痛苦，可却没有被封印的时候那么痛。
“你会不知道吗？”
如同气体扩散的声音穿透那些怨灵扎进宋鸢的耳朵里，她的脑袋都嗡嗡作响。
她想要对这只骨龙出手就要解决这些怨灵，强大的光系异能如同暖阳一般将眼前的那些怨灵照亮。
“你们没错，你们从来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害了你们的人。”
宋鸢的声音如同柔声抚慰一般，穿透了所有怨灵的身体，他们瞬间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谁，是谁害死我们的，我们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宋鸢感觉到那些怨灵身体里积攒的杀欲，他们存在这个幻境里多久，就积攒了多久的痛苦。
“你看，你是要将我的幻境毁掉，将这些怨灵放出去，还是你们继续留在这里？”
宋鸢以为自己能够将这些怨灵感化，送他们离开，可是这好像很难。
怎么办，宋鸢抬眸，化作她眼睛的那枚镜子倒影着那些兽人生前的模样，他们什么都没错。
可是却因为一场场变故，将他们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还有什么办法，她不知道，她耳畔不断涌起的那些声音，并没有让她觉得痛苦，只是让她心中泛着无尽的后悔和怜悯。
“是万兽城的虎族，是他们害了你们，你们忘了吗？”
骨龙不忘蛊惑，那些怨灵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躁动起来，发泄出的异能都是那些黑雾。
他们四处冲撞，朝着宋鸢而去，昧站在宋鸢面前，身体被那些怨灵穿透，身体里传出的如同撕裂般的痛处让他知道，他大概是活不了了。
怨灵沾了神性的血，便会被摧毁，而那些怨灵被昧的血消灭，整个幻境也因为昧身体里喷洒而出的血水瞬间消失。
昧失力地往后倒下，眼底却带着几分痴念，他向后转头看向宋鸢，
“鸢鸢……”
宋鸢伸手扶住昧，却感觉手触及到的地方全是温热的血，他好多地方都被血浸透了，幻境消失了，骨龙被凤煜困在火焰里烧着了。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渐渐响起，原来那些骨头也不是完全无法粉碎，明辉和凤煜看着那条骨龙的所有骨头全都消失，才缓缓安心，只是没想到那些怨灵居然会要用一位神的命来换。
“我，我在，我在，昧，我在……”
宋鸢看向昧，伸手用木系异能紧紧捂住他身体已经破损的地方。
“你等我，我用异能救你，你再等等好不好？”
昧没有力气再撑下去，只想紧紧抓着她的手，这一刻他只想能够感知属于她的温度。
他抬眸看着天空，脑海中浮现的回忆全是从前世到今生的所有，他和南风对于宋鸢是不同的，可是他的异能，他明白，这是用来消除那些恶灵最好的办法。
“别浪费……”
“异能……”
昧失力地将她的手握住，宋鸢摇了摇头，怎么能是浪费呢？
不是浪费，从来不是浪费，可是她的木系异能怎么会对昧没有作用了呢？
“不浪费，我要你活着，昧你不能走，你不能留下我，不能！”
昧的手渐渐垂落下去，宋鸢伸手将自己的光异能给昧，原本应该排斥光异能的昧伤口却以极快的速度吸收着这些力量。
“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救你，昧，我不会让你死的。”
宋鸢拼命将异能给昧，凤煜和明辉对视一眼，就连淮澈也觉得惊讶。
“我们，本来就是共生，昧。”
宋鸢脑海之中出现他们曾经一同出现在兽世的回忆，他们是负责掌管光明和黑暗的神。
可黑暗和光明本来就是相互依存不可分离的，只要她活着，昧就不会死。
昧的身体被汹涌的力量灌入，他身上的异能修复，空中雷声大作，噼啪的大雨突然下起来，海浪不停地翻涌，似乎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的海难一般。
宋鸢无心看着这些，她看着昧，却发现他的额间印记又多了一道雷电印记，那是原本就属于他们的雷罚印记。
她知道，她的昧不会死，只是他承受了那些怨灵的怨念，他便被赋予了责任。
他要替他们将那些复仇的想法做到。
“昧。”
天空中的大雨不停落下，她紧紧攥着昧的手，期待着他能够睁眼，还未睁眼的雄性手指微微一动，他的掌心冒出一个黑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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