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姜家的棋子
沈时浔表情淡淡，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姜贤，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来污蔑朝中重臣，你有几个脑袋？”
姜贤的手猛然在桌下握紧了，他盯着沈时浔，片刻后才笑了声，先改了口：“是姜贤冒昧了，还望沈将军恕罪。”
“姜大人也是为了朝中事务操劳，本将军若是真的怪罪，岂非显得不近人情了？”
二人几句交谈看似平淡，实际上暗地里已经过了几招。
姜贤叹了口气，再度开口：“沈将军，我今日来其实是为了合作的事情，您实在是没必要和我这么剑拔弩张。”
前脚还在威胁人，后脚发现威胁不成就立马换了战术。
翻脸倒是比翻书还快。
沈时浔轻飘飘看了姜贤一眼，没答应：“暂时不用，就如你所说，待命就好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姜贤再也没理由留在侯府了，他歉意的笑了笑，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还是进侯府的那条路，路过关押张都的院子的时候，姜贤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他偏头看向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这里的时候总觉得侯府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为了保险，沈将军还是查查自己府中吧。”
若是让他找到了张都就在侯府的证据，那就不要怪他在皇上面前狠狠参一本了。
沈时浔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还是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一言未发，只是沉默站在那里，等着姜贤自己出了侯府的门。
马车晃悠悠走在回姜家的路上，姜贤闭了眼睛在马车里休息。
这些日子侯府查出来不少东西，姜家并不好受。
为了维持住姜家一派，明里暗里真的假的证据不知道做了多少。
最难为人的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一人做的。
看似姜明海在给他帮忙，实际上姜明海就是废物，帮忙还不如不帮。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证据的事情和朝中的人，还要操心如何让姜家保持高风亮节的形象参与进滁州水案里。
真真是要把人忙死了。
思及此，姜贤轻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杂念，好让自己靠着路上这点事情可以休养生息。
到姜家时候，门口正有个小厮在。
不等马车的停稳，小厮的声音就已经在外面响起来了：“姜太傅有请。”
“不行，少爷已经好几日都没休息好了，姜太傅若有什么事情，等到明日再说吧！”
素秋急得眼眶都红了，她自小跟在姜贤身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家主子的性格。
太犟了，只要有事，别管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都必要忙完再提休息。
偏偏姜太傅也是个不把人当人看的，瞧着她家主子不喊累，就往死里吩咐人！
这哪叫事情啊！
小厮瞧着素秋，低下了头，嘴里还是刚才那句话：“姜太傅有请。”
“你！”
“素秋，算了。”马车里伸出一截漂亮的手指头掀开了车帘，姜贤的脸从后面露出来，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少爷！”
姜贤下了马车，拍了拍素秋的肩膀，转头冲着小厮颔首：“带路吧。”
他当然知道素秋心疼他，可是姜太傅那个老不死的，不达到自己的目的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哪怕他现在因为疲累告辞回房休息，但不消一刻种，姜太傅肯定就会自己来找他。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去了的方便。
姜家都已经寂静了下来，唯独姜太傅的书房里还亮了盏灯。
瞧见人来，姜太傅将自己早就晾好的茗茶推到了姜贤的面前：“尝尝，马家让人送来的。”
听着这个熟悉的姓氏，姜贤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马正阳其人。
他微微眯眼，觉出点不对来：“外祖父，他来做什么？”
“朝中严查张都与许山青，他与这两人关系密切，当然免不了一样的命运，他为了让咱们姜家把他捞出来，当然会主动送来东西。”
有意无意的，姜家两个字刻意加重了音节。
姜贤垂了眼眸，掩饰下心中的异样，将茗茶往前推了下：“想要保住姜家的分支，这三个人哪个都留不下来。”
只有他们死了，滁州水案和张都出逃的事情才能完美画上闭环，从而不让侯府有机会继续往下查去。
姜太傅比姜贤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侯府找到张都的痕迹了吗？”
之前他们派去清理张都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张都到底在不在侯府里。
今日姜贤明着是为了合作调查张都的事情，可实际上，还是为了将张都揪出来。
姜贤微微拧眉：“我大概知道张都在什么地方，只是有了上次的动静，侯府眼下只会把张都给看得更紧，根本不让我们有可乘之机。”
“我们是没有机会，但别人还有机会啊。”
姜太傅微微笑了下，伸出手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写出了个‘张’字。
......
张府，秦莫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看着漆黑的夜，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惊悸的心跳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下来，惊醒了婢女。
婢女心疼的扶着秦莫，低声哄劝：“夫人，时候还早，您再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了卯时。”
秦莫微微恍惚了下，卯时，那该是张都上朝的时辰。
可是现在，别说是上朝了，张都能保住命就算是不错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扶着婢女的手坐了起来：“难怪我醒了，原来是到了上朝的时辰了。”
婢女看着秦莫愈发心疼：“夫人......”
“我没事，你们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婢女不想走，可是看着秦莫的眼神，又没法忤逆，最终只能退了一步：“夫人，奴婢就在外面，您若是有事，喊奴婢就好了。”
房间里寂静下来，秦莫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色发呆。
与此同时，张府的门外，传来了交谈声，
赵飞昂的声音混在里面清晰可闻：“来者何人？”
“姜家姜永元，奉皇上的命令，前来问事。”
说着，来人从自己的袖口里露出了半块白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楚’字。
是皇牌。
见皇牌如见皇上亲临的道理赵飞昂懂。
只是，怎么没听说皇上让姜家也参与了张家的事情？
他堵在门前，半点没让开的意思。
姜永元面色难看：“赵少将是准备的违抗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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