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请苍天，还我公道
待邱德修说完，沈景和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道：“我与夫人，相知相守。”
“她身份高贵，微臣自知高攀，更心疼夫人下嫁。”
说到这里，沈景和的语气顿了下，似乎是因为脸色苍白，还在病中。
他咳嗽了下，才继续说道：“只是不曾想，我公务繁忙，鲜少在家，母亲念及旧情，将舅舅他们带到家中。”
沈景和的神色染上痛苦，心痛的捶着自己心口。
萧景珩坐在一旁，瞧着沈景和逼真的演技。
“却不曾想，这群穷山恶水里出来的刁民，会如此折辱我的夫人。”
沈景和哭的眼泪汪汪，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后面再说的话，基本就和他供词里的无二差别了。
在场的大臣，也是不知沈景和真正的为人。
再加上他从来到京都，便开始伪装。
要不然，桑窈也不会被他诓骗。
众臣议论纷纷，似乎也在决断，沈景和话中真假。
皇帝翻看着供词，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既如此，倒是死无对证了。”
指控沈景和谋杀亲族的李向林死了。
沈景和口中爱的要死的夫人桑窈也死了。
眼下还没有铁证可以证明沈景和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皇帝也判不了沈景和死刑。
一时之间，倒是有几分为难。
沈景和低着头，难掩面上笑意。
太和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刻钟后，便听外头响起砰砰砰的声音。
廖大人转过身道：“这是，登闻鼓？”
说罢，皇帝站起身走下去。
众臣纷纷让开位置，鼓声越发清晰，从皇城之外传到了殿内。
砰砰砰，三声再次落下。
皇帝抬手：“江宝贵，去看看，把人带过来。”
江宝贵得令，急匆匆带着人去看。
没过一会儿，他便回来，神色染上几分诧异，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陛下，敲登闻鼓的，是，是沈夫人。”
听到江宝贵的话，众臣再次一惊。
他们应该耳朵也没聋吧，刚刚是听到了沈夫人三个字？
皇帝看着江宝贵，沉声说道：“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闻言，江宝贵立马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奴才断然没有看错的道理。”
见江宝贵跪下，皇帝的视线变得有几分冷凝。
只是江宝贵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说谎。
“你确定，是沈夫人？”
听到皇帝的声音，江宝贵连忙点头：“陛下，的确是沈夫人。”
“这倒是有意思了，死而复生？”
萧景珩站在沈景和身旁，在皇帝背后说了一句。
他语气染上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既然如此，不如把沈夫人请进来，即便是恶鬼，想来也是有冤情要诉。”
“陛下不妨当一次这地府判官，如何？”
萧景珩展开手中的玄铁扇，视线落在沈景和身上。
看他有些发抖，好似害怕。
桑窈毕竟是他亲手推进凉渠的，还有银鱼作证，说她早就死了。
沈景和怎么会想到，桑窈还活着呢？
皇帝侧身看向萧景珩，点了下头：“准。”
说完，江宝贵便要起身去带人。
“罪妇桑窈，求见陛下，我有天大的冤情要诉！”
刚刚江宝贵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把桑窈带到了太和殿门口。
此时，桑窈跪在太和殿外，手中捧着一封卷轴。
沈景和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愣住。
皇帝抬手让江宝贵把她带进来。
桑窈穿着一身素衣，身形比起从前，清瘦许多。
满头乌发上，只戴了一根玉簪，素雅的很。
她跟着江宝贵走进来，跪在了沈景和身侧。
“罪妇桑窈，见过陛下。”
桑窈低头，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
沈景和看到她，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怎么会……”
“夫君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如今见我死而复生，却不高兴？”
桑窈扭头对上沈景和的目光，冷笑着。
一身白衣的桑窈此时在沈景和的眼中，便真的好似恶鬼一样。
她是来索命的，她是来伸冤的。
其他人看着沈景和的反应，也点了下头。
既然沈景和说的这般情深意切，又为何，见到桑窈却不开心。
不仅不开心，好似是生怕桑窈说出些什么一样。
“沈桑氏，为何你要自称罪妇？”
上座的皇帝看着桑窈问了一句。
桑窈将手中的卷轴举高，回道：“罪妇身为沈景和的夫人，却未曾规劝他，莫要行不义之事。”
“他谋杀亲族，在徐州匿税，窝藏朝廷重犯，且为财，杀妻。”
江宝贵上前接过桑窈的东西，递给了皇帝。
皇帝将这卷轴摊开放到桌子上，只看了一眼，神色冷冽。
“夫人，你为何要如此冤枉我？”
“我冤枉你？也对，沈大人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然山林的那一把火，当真是起的蹊跷。”
桑窈嘲讽着沈景和：“只不过上天垂怜，我所说的桩桩件件，都能拿出证据来。”
说完，桑窈便要请皇帝让自己的证人进来。
而后邱德修上前一步：“陛下，敲登闻鼓可是要先打二十个板子的。”
眼瞅着桑窈这边气势高昂，他若是再不发话，怕是沈景和今日就真的得死在这里了。
“邱大人这是做什么？”
廖大人看着萧景珩不善的眼神，自己也看不过去了。
从始至终，邱德修就把着桑窈的事情不肯放。
如今倒好，还要打桑窈板子。
“廖大人，依照我朝惯例，这登闻鼓一敲，击鼓的人，便要先过这杖刑。”
“难道廖大人在大理寺待久了，忘了不成？”
说完，邱德修笑了下：“此举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乱敲登闻鼓。”
“沈夫人是女子，二十个板子下去，你是要她的命吗？”
“那廖大人的意思是，不顾律法？倘若将来人人效仿，你又当如何？”
两人在太和殿吵的不可开交，就差动手了。
“好，二十大板，我受。”
桑窈看着上座的皇帝说了一句。
“桑窈虽然是女子，但也知，律法不可废，请行刑。”
她来之前就知道，要想沈景和死，没那么容易。
不过二十个板子，她受得住。
“自古以来，为求公正，总要付出些代价。”
“那我便，请苍天，请陛下，为我，也为那些被沈景和坑害的无辜百姓，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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