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素贞：狐狸精
“嘎吱。”
木门推开，夹着木盒的白发山羊胡老头一瘸一拐的迈出门槛。
门口等待的李二狗等人顿时围了过来。
“老刘头，怎么说？”
听到李二狗的提问，老刘头装模作样的捻着山羊胡。
“嘶……奇哉，怪哉。”
“不好说，不好说啊。”
李二狗顿时恼火上头，一把揪住老刘头的衣领。
“少他娘给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有屁直接放，再给老子装模作样老子拔了你的胡子！”
“放手放手！”
老刘头赶忙掰开李二狗的手，心中腹诽几句粗鲁，转而摇了摇头道：
“情况不太好，老夫在十里八乡行医走脚也有几十年了，按说这蛇虫鼠蚁叮咬也没少见。”
“可这般毒辣的毒蚁，当真是闻所未闻……”
眼看李二狗不耐烦的搓起了棒子，老刘头赶忙道：
“情况不太好，老夫只能说尽力了……剩下的，听天由命，三蛋现在高烧不退，要是明天还醒不了，就得准备后事了……”
“操！”
李二狗呸了口唾沫。
“老子就说你是个庸医，啥也不懂，就会拽那些文化词！”
老刘头没有还口，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道理，他早就懂了。
“狗哥，咋办啊，三儿是不是要死了？”
“少他娘给老子在这放屁！”
李二狗抬手甩了问话混混一巴掌，瞥了一眼里面躺着进气多出气少的三儿。
说实在的，他死不死，李二狗不是很在乎。
他担心的是，他也被蚂蚁咬了一口，脚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那蚂蚁竟然这么毒，他会不会……
“老刘头，你看我这脚。”
李二狗脱下草鞋，此时众人才注意到李二狗的脚背已经肿成一片了。
老刘头蹲下轻轻戳了一下。
“操！轻点，疼死老子了！”
李二狗怒骂一声，老刘头撇了撇嘴，只是看着那红肿难消的脚心中震惊。
这蚂蚁毒的有些吓人……
他实在是没什么解决办法，但要说不解决，李二狗这混不吝的怕是要连他一起打。
思来想去，老刘头从木箱子里掏出一份草药糊糊递给李二狗。
接着眼都不眨一下的扯起了谎。
“三蛋会这样是因为他体弱，加上被那毒蚁咬了很多口，你身体比他强，也只是被咬了一口，情况不算严重。”
“涂点草药，过几天就好多了。”
李二狗劈手夺过草药，不耐烦道：
“行了，你走吧。”
老刘头愣了一下，迟疑道：
“我这草药也是从山上……”
“滚！”
李二狗瞪了老刘头一眼，劈头盖脸吐了他一口唾沫。
“你他娘的！老子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跟老子要钱？”
“三儿还躺着呢，你救他了吗？”
“还有，老子问你，你不是说江肃那老王八蛋起不来了吗？他怎么活蹦乱跳的上山了？”
老刘头气得脸都红了，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激动道：
“老夫是个医生，不是神仙！当时看老江的时候，他的确起不来了，我哪知道他突然好了？”
“这些草药还是老夫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的，你总不能一点道理不讲吧？”
李二狗一把将老刘头推到地上，恶狠狠道：
“治病不行，看病不行，就会采点草药，老子牵条狗上山都能找到！你他娘就是个庸医！”
“滚！再跟老子逼逼一句，老子打断你的腿！”
周围混混也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喷着老刘头，老刘头哪是这些泼皮无赖的对手。
眼看对方要打人，老刘头赶忙抄起木箱子夹着灰溜溜跑路了。
直到看不到李二狗等人，老刘头仰天长叹，涕泗横流。
“老天爷啊……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
“你要真是有眼，怎么不收了这些王八蛋呢？”
另一边。
白嫖了几副草药的李二狗心里倒是美滋滋，不过当着一堆手下的面，三儿还在里面躺着，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敷好草药之后，李二狗又想起了江肃家的火蚁和柳淑婉。
活了这么大，他还没受过这种委屈，还是因为一群蚂蚁。
李二狗越想越不是滋味。
尤其是现在……
江肃上山，在他心里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了，柳淑婉那明媚动人的黄花大闺女寡妇摆在那。
要是因为这些火蚁只能看不能吃，那可太遭罪了。
“狗哥，咋办啊……”
一名和三儿关系不错的混混一脸焦急道：
“三儿家里也没别人了，他要是不行了……”
“别吵！”
李二狗呵斥一声，转而目光阴翳的眺望上山路的方向。
袅袅炊烟升起，那是江肃家……
许久后，李二狗眸光一闪。
“他娘的，咱们民兵队保护村子这么多年，在这栽了跟头，受了委屈，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呢？”
众混混一愣，回想之前狼狈的样子，不由气愤附和。
“我也咽不下！他娘的！咱们保护村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让一群蚂蚁欺负了！这传出去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
“就是！二狗哥被咬了，三儿还被咬的半死不活的！那群该死的蚂蚁……”
李二狗阴笑一声，低声道：
“既然这样……我有个办法……”
说着，招呼众多混混凑了过来低声耳语。
片刻后，又混混惊呼一声。
“放火？！”
“小声点！”
李二狗抽了对方一巴掌，可后者没在意，迟疑道：
“二狗哥，这……这会出事啊，万一村长问起来……”
“村长是老子大舅哥，你们怕啥！”
“可是……着火这种事，县里也会过问啊。”
李二狗得意一笑，指了指天。
“现在全天下都在大旱，着火的地方又不是我们这一处，再说……我听说叛军快打到我们这了，县里还不一定能顾得上这点小事。”
眼见众多混混有些动摇，李二狗继续道：
“那群蚂蚁你们也看到了，太毒，咱们烧死它们也是做好事，到时候不仅给三儿报了仇，咱们也都是村里的英雄。”
“再说了，那柳淑婉也不是傻子，屋里着火了她能不跑？没事的！”
混混们面面相觑，李二狗最后丢下个重磅炸弹。
“少他娘废话，今天咱们都在那些长舌妇面前丢了人，改天这事就传的村里人都知道了。”
“老子反正咽不下这口气，这要是忍了，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和咱们对着干？”
“你们在墨迹，以后就少他娘跟老子混了。”
混混们面面相觑，许久后，一咬牙一跺脚。
“成！二狗哥！你说了算！”
“好！”
李二狗眸中狠厉愈发显眼。
“准备一下，今晚天一黑就去点火！”
“我保证，等那柳淑婉跑出来抓了她，你们都能玩到！老子不是亏待兄弟的人！”
在混混们的马屁声中，李二狗愈发期待今晚。
盼了这么久的美事，今天总算是有苗头了。
“嘶……”
忽然，李二狗又觉得脚上的伤口愈发疼痛，甚至有向腿上蔓延的趋势。
“真他娘疼……明天要是好不了，老子把老刘头屎都打出来！”
…………
另一边。
天色渐晚，江肃却还没回来。
柳淑婉和乔妍不由有些担心的站在院墙边张望。
“太阳都快落山了……”
柳淑婉忧心忡忡的呢喃一声。
“放心吧淑婉。”
王秀丽走到身边安慰道：
“老江精明着呢，上次着了道，这次肯定有惦记，不会出事的，指不定待会就回来了。”
柳淑婉勉强笑了下。
“希望吧……”
那头没踪影的大虫，始终是柳淑婉心中的梦魇。
眼看天色马上就黑了，要是江肃没回来，村里也没几个男人，谁能上山去找他？
“公公……”
柳淑婉愁绪满怀，乔妍握紧柳淑婉的手，低声道：
“淑婉，别着急，待会江叔还没回来，我陪你上山找他。”
“妍姐……”
“好了，别这么丧气。”
王秀丽拍了拍二人肩膀，笑道：
“老江福大命大，指不定是一口气打了太多猎物，正往回走呢。”
说是这么说，但王秀丽的心情也不免随着天色蒙上了一层乌云。
下一刻，一道吆喝声响起。
“淑婉！我回来了！”
江肃那极具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跑到院墙处踮起脚尖张望。
在山路的尽头，江肃笑呵呵的挥着手。
可此时，王秀丽等人的目光却只是凝聚在江肃背后。
两道庞然大物般的黑影被江肃拖着。
等他再走几步，众人才发觉是一头野牛和一头野猪。
死气沉沉的，显然是江肃大色猎物。
在他肩上，还挂着不少野兔。
“这这这……”
王秀丽顿觉头皮发麻，不可思议的凝视着江肃。
许久后，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
“这么多猎物！老江怎么搞到的！”
曾经的江肃也不是没有打过大型猎物。
但那往往都是用了好几天，还是带着村里男人一起上山打的。
这一次怎么回事？
一个人打到这么多，竟然还能拖回来？
这家伙真是得了神仙看中了？
王秀丽心中巨浪翻腾，但无论江肃是不是得了神仙看中，有一点她是明白的。
以后老江家是不缺吃的了，柳淑婉要过上好日子了。
甚至，连她们也要鸡犬升天了。
“王姐也在啊，快来搭把手！一路拖回来累死我了。”
在众人愣神的这会功夫，江肃已经拖着猎物走到门前。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江肃一个人拖着两个比他大的多的庞然大物一路走来。
这一幕，不亚于神话降临现实一般震撼。
一个人……
一个一天前还瘫痪在床的病人……
是怎么能孤身猎获这样的动物，还孤身一人将它们拖了回来？
江肃的身影，这一刻在她们心中宛如巨人一般屹立。
不由得，众人眸中在这一刻竟多了一丝敬畏。
“公公！”
“江叔！”
终于，柳淑婉和乔妍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冲到江肃身前。
要不是现在还有王秀丽她们在，柳淑婉怕是早就冲进江肃怀里了。
“公公，你没事吧？”
其他人只在意江肃打到的猎物有多不可思议，唯独柳淑婉和乔妍，更担心江肃的安危。
相比于柳淑婉儿媳的身份，乔妍反而百无禁忌一些。
仔仔细细的摸索着江肃，片刻后，发觉江肃的确安然无恙，乔妍如蒙大赦。
“我就说江叔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嗨……”
江肃摆了摆手，将肩膀上挂着的野兔丢到地上。
“老江，你……”
王秀丽等人走过来，迟疑的看着江肃。
“我也不清楚。”
江肃摇了摇头。
“病好之后感觉力气大了很多，兴许是老天爷照顾我吧。”
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江肃又看向怯生生站在一旁的柳淑婉。
从竹篓里掏出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别说这些了，我还有点意外收获。”
“下山的时候遇到这只野鸡，我想着淑婉体弱需要补补，就追了一段时间。”
“不然早就回来了。”
柳淑婉抿了抿嘴，悄悄擦了下眼泪接过野鸡。
“公公健健康康的，就够了。”
闻言，奔波一天的疲惫也霎时间一扫而空。
江肃莞尔一笑，轻轻摸了摸柳淑婉的头。
“别哭，我说了，以后这个家我扛，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柳淑婉重重的点了点头，凝视着江肃的眸子，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诡异。
只是此时的王秀丽等人并没注意到。
现在的她们，只顾着投以羡慕的目光了。
有江肃这么重获新生，还变的更厉害的公公……
柳淑婉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各怀心思的众人丝毫没注意到，在不远处院墙的漏洞处，一青一白两条秀气的毒蛇悄然钻了进来。
又藏进了江肃的房子中。
…………
“淑婉，烧火做饭吧，妍妍，你去帮帮淑婉。”
“王姐，今天麻烦你们照顾淑婉了，天也不早了，不着急的话先留下来吃个饭？”
“那感情好，老江你这一次打到的都是好东西，我们得好好享享口福了，这都多久没沾过荤腥了。”
“嗨，这话说的，咱们这关系，彼此照顾嘛，对了，喊上你们家老小他们过来一起吃吧，猎物太多，不吃容易坏，孩子还小，得多吃点肉才能长身体。”
“那感情好，我回家喊我家狗蛋了。”
“成！”
江肃站在门口对着几个妇人笑呵呵的招了招手。
忽然又开口道：
“等等，王姐，你先别走，这些猎物还得切一切存起来，留下来帮帮我吧。”
王秀丽愣了一下，注意到江肃略带深意的目光，微微颔首。
“行，秀丽你就帮帮老江吧，你好歹也是屠户老婆，专业的，你家狗蛋我们去帮你喊。”
“谢谢了。”
送走众人，柳淑婉和乔妍也去了厨房烧火。
嘈杂的院子里，只剩下江肃和王秀丽。
王秀丽家男人是村里的屠户，曾经也算江肃的合作对象。
江肃打猎回来，她男人负责帮忙分肉，江肃就拿肉抵钱。
一来二去的，两家关系就亲近了很多。
王秀丽有了孩子，江肃就特意每次多留点肉吃。
在整个老庙村里，和江肃一家关系最铁的就是王秀丽家了。
她男人被抓壮丁后，江肃也一直有所关照，直到江肃瘫痪，王秀丽家日子也不好过了。
严格来说，之前那些妇人家都是这样。
江肃身为村里最优秀的猎户，加上关照孤儿寡母，在村里名声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一开口，这么多人愿意来照顾柳淑婉。
“王姐，我还有点事，麻烦你先收拾一下野牛。”
“成，这我熟。”
王秀丽笑呵呵的拿起刀，江肃提醒道：
“切一条牛腿，今晚人多，孩子也多，吃点牛肉补补，兔子就炖汤喝。”
“不用这么多吧？一条牛腿都够吃了，赵二妹她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回来的时候会带点粮的。”
“大丰收嘛，大家都乐呵乐呵，吃点好的，大家也都好久没吃饱了吧。”
闻言，王秀丽也不再劝阻，自顾自的去解肉。
只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江肃。
一开始，江肃还没什么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井边喝水。
可没多久，王秀丽却是瞳孔一缩。
一只火红的蚂蚁从墙缝里钻出来，触角抖动片刻后，迅速跑到江肃鞋边。
王秀丽正要提醒江肃这蚂蚁很毒，下一刻，却打了个哆嗦，眸中满是震撼。
那蚂蚁不仅没有攻击江肃，反而顺着江肃裤腿向上攀爬，江肃也轻轻摊开手掌，任由蚂蚁爬了上去。
王秀丽的刀，也停在了半空中。
蚂蚁爬在江肃手掌上，触角频频抖动，似是在和江肃汇报什么。
不久后，江肃把蚂蚁放回地上，脸色也变得有些冷凝。
“老江……真的是老江在控制那些蚂蚁！”
王秀丽心下大骇，脑海中乱成了一摊浆糊。
见江肃转头看来，王秀丽赶忙低下头佯装切肉。
可江肃却径直向她走来。
“王姐，我有事想问你。”
王秀丽手上一颤，调整好情绪笑呵呵道：
“什么事？”
“今天李二狗他们来过吧？”
闻言，王秀丽脸色一僵，余光瞥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柳淑婉，摇了摇头。
“没有啊……”
“行了，王姐，别装了。”
江肃摇了摇头，轻声道：
“你都看到了吧王姐，没错，那些蚂蚁是我控制的。”
“不不不！”
王秀丽慌忙摆手。
“我什么都没看到！老江，你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江肃默然无语，凝视着王秀丽，后者都要以为江肃要灭口了。
毕竟，这种秘密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到。
掌握着这种能力的江肃，想悄无声息的杀一个人，太简单了。
一时间，王秀丽表情也有些哀求。
“老江，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姐，你这是做什么。”
江肃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他并不担心王秀丽知道会怎样，王秀丽家男人被抓了壮丁生死不知，她要养孩子，只能靠江肃活。
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退一万步来说，她就算说了，谁又能信？
大不了江肃让白素贞跑一趟就是了。
在老庙村这穷乡僻壤，在大周王朝这交通不便，信息不便的封建社会。
江肃不需要担心什么，他有足够的实力解决一切问题和人。
眼见王秀丽都要跪下来了，江肃赶忙安抚道：
“别担心王姐，咱们两家的交情，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
王秀丽定睛看了看江肃，见后者一如以往，不由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无奈道：
“吓死我了……我以为老江你要杀人灭口了。”
“得了吧。”
江肃摇了摇头。
“老赵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照顾好你和狗蛋，他信得过我，我肯定不能辜负他啊，再说了，平日里你也没少照顾淑婉。”
顿了顿，江肃又道：
“所以，你也看到了，那些红火蚁受我控制，今天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李二狗那王八蛋是不是带人来找事了？”
王秀丽沉默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江肃。
尤其是李二狗对柳淑婉和乔妍图谋不轨。
说罢，才注意到江肃眸光愈发冷淡，隐隐有让她心惊的杀气弥漫。
王秀丽又不放心道：
“别说是我说的，淑婉那丫头不让我说……”
“我知道，淑婉不想我和他们起冲突。”
江肃微微颔首，心中却在盘算着其他事。
王秀丽叹了口气。
“淑婉是个好孩子，你也别怪她，她不容易……”
“老江，你现在不得了了，又是打猎到这种猎物，又是控制蚂蚁……但我还是想劝劝你。”
“现在咱大周到处打仗，咱这里虽然大旱，大家都过得苦，但以你的能力，过上好日子很轻松。”
“这年头，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不得了了，淑婉不想你因为她和村里大动干戈，你也替淑婉考虑考虑……”
江肃明白王秀丽的意思，村里早有流言蜚语说着柳淑婉克夫，这要是因为她，江肃再和李二狗他们动起手来。
红颜祸水的名头，就扣上来了。
封建社会，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可是要命的。
不过，有时候杀一个人也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江肃余光凝聚在自己屋内窗台上一抹白影身上。
王秀丽见江肃没有回话，有些担心道：
“老江，别怪我多嘴，安安静静过自己的好日子就不容易了，淑婉……说句不好听的，不只是淑婉，妍妍和我们也有多少人指望你过活呢。”
“李二狗是个屁不假，但张丽芳那泼妇和他哥，还有那王老二不好惹啊。”
“听姐一句话，咱就安安分分过好日子吧。”
话音刚落，江肃冷笑一声。
“王姐，你真觉得有李二狗在，有张丽芳在，有那王老二在，村里的人就能老老实实过好日子？”
王秀丽沉默不语，江肃继续道：
“李二狗和张丽芳不算什么，说白了，都是王老二的狗，村里虽然大旱，但靠山吃山，咱也真不至于活不下去。”
“前提是王老二别隔三差五就作妖收地税……”
“不瞒你说，瘫痪那一遭我算是想了很多事。”
“我也想过好日子，但有人不想让我过好日子……”
“以前算我老实，我忍了，但老实人就是活该被欺负……”
“现在，为了淑婉，我也不想被继续欺负了……”
“我给王姐你一个面子，我不主动找麻烦，但谁敢不让我，不让淑婉过好日子……”
“我就让谁过不了日子！”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
更何况，现在的江肃可不是以前的江肃。
猎人的戾气和雇佣兵的杀性完美融合。
现在的江肃，不介意多死几个人。
反正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老江……”
王秀丽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院子外忽然传来许多嘈杂的脚步声，远远的，就听到了他儿子喊“娘”的声音。
王秀丽不再多言，叹了口气。
“行吧老江，我也不适合多说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有底，有主见，你照顾好淑婉就好……”
“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也得指望你活，你说的也没毛病，王老二他们不在乎我们这贱命，咱得互相扶持……”
“所以，你好好的，对我们来说比啥都强。”
“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给你个底，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欺负淑婉和妍妍。”
江肃笑吟吟的对着王秀丽点了点头。
转而看向门外一拥而入的妇人们和孩子们。
“淑婉，妍妍，加把劲啊，大家都来了。”
“知道了江叔！”
“秀丽，手脚这么慢了？还没切好肉？”
“废话！老赵走后，老娘都多久没切过肉了，少在那说风凉话，赶紧过来帮忙，老江说了，今晚吃牛肉，兔肉煲。”
“嚯！大餐啊！老江还是够意思，我都想让我家二毛认你当干爹了。”
“是当干爹还是当后爹啊？”
“去你的！咱知道自己这几斤几两，再说了，老江要是续弦，咱妍妍不还排着队呢嘛！”
“赵婶！！！不理你了！”
欢腾的气氛，一时间让院子内外都喜气洋洋的。
江肃欣慰一笑。
他不是什么大好人，但力所能及的让周围的朋友都过得好一点……
也算是没有辜负自己带着金手指重活一遭了。
“公公……”
恰时，柳淑婉额上布满细汗，端着木盆走来，满眼柔情的凝视着江肃。
“您辛苦一天了，我给您擦擦身子准备吃饭吧。”
江肃愣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潜藏在黑夜中的两道目光凝视着江肃和含羞带怯的柳淑婉。
许久后，小青嘶嘶声响起。
【姐姐，笨蛋人类好像很受欢迎……】
白素贞默然不语，自顾自的盘在房梁上，平静如水的眸中掠过一丝不爽。
【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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