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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000明天补


今天许某人拔了两颗智齿,肿得像个猪头,告假一天,明天补上

今天许某人拔了两颗智齿,肿得像个猪头,告假一天,明天补上

今天许某人拔了两颗智齿,肿得像个猪头,告假一天,明天补上

村口那座庙,黑瓦黄墙,蹲在进出村子唯一的路边,像个沉默又诡异的活物。庙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它“求子庙”。灵不灵?十里八乡没有说不灵的,只要你信,只要你舍得——舍得一碗自己的血。

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或者说,是从这座庙立在这里就有的。求子的女人,须得独自一人,在初一或十五的夜里,提一盏白纸灯笼,走进庙里。庙里没有别的神佛,只一尊等人高的送子观音像,白衣,赤足,眉眼低垂,嘴角永远噙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那笑,看久了,心里会莫名发毛。观音像前有个蒲团,一个缺了口的粗陶大碗,乌沉沉的,不知浸过多少人的血。

求子的女人跪在蒲团上,用庙里备下的、永远磨得锋利的薄刃小刀,划开掌心——不能划别处,只能是掌心——让血泪泪流进碗里。不用多,一碗底就够,但必须看着它漫过碗底那个古怪的、像是灼烧又像是抓挠出来的痕迹。血满了,女人便忍着痛,双手捧起碗,高举过头,心中默念所求。然后,把血缓缓浇在观音赤足的脚下。那石砌的地面似乎总能悄无声息地把血吸得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

接下来,回家,当夜与丈夫同房。不出三个月,必定怀上。生下来的,也大多是白白胖胖、哭声嘹亮的男孩。

灵验得很。

只是,近些年,村里开始有些别的动静。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怀孕,肚子鼓起来,生下来,又怀上。村里的娃娃越来越多,整天吵吵嚷嚷。但男人,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抹去了。不是一下子全没,是慢慢地,一个两个地,少了。

起初是村东头的王木匠,进山找一块好料子,再没回来。找遍了山,只找到他从不离身的烟袋锅子,挂在悬崖边的荆棘上。接着是李货郎,去镇上进货,一去不回,他那辆吱吱呀呀的独轮车歪在离村口五里地的河沟里,货散了一地。然后是张猎户、赵铁匠……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失踪得毫无道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村子笼罩在一层说不清的阴影里。但求子庙的香火,反倒因为不断有新生儿降生带来的“喜气”,而更旺了些。那些没了男人的女人,哭过,闹过,最终大多还是会抹干眼泪,抱着新生的儿子,继续过着日子。也有流言悄悄滋生,说那些男人是被山里的精怪拖走了,或者,是触怒了庙里的观音娘娘。但流言终归是流言,日子总要过,儿子总要生。

我叫陈秀,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姑娘。但我又和她们有点不一样。我爹是早年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识文断字,在镇上做过几年账房,后来回了村,也常有些不一样的念头。他没明说,但我感觉得到,他对村口的庙,有种深深的戒备。我娘生我时难产没了,是我爹一手把我拉扯大,教我认字,也教我别全信那些“老规矩”。可惜,我爹在我十六岁那年也病故了。临终前,他攥着我的手,眼睛直直瞪着村口的方向,喉咙里咯咯作响,只反复说:“……庙……血……远……离开……”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我没能离开。一个孤女,能去哪里?我守着爹留下的两间旧屋和几亩薄田,艰难过活。提亲的人不是没有,但我心里搁着爹的话,也见多了村里女人守寡的凄惶,都婉拒了。直到林峰出现。

林峰是外村人,说是逃荒过来的,长得高大结实,眉宇间有股子庄稼汉少见的英气,人却有些沉闷,不太爱说话。他在村里落了脚,租了几亩地,肯吃苦,力气大,日子渐渐有了起色。他托人来提亲,态度诚恳。我观察了他一年多,见他行事端正,对我也是真心实意,想起爹临终“离开”的嘱咐,或许成个家,互相依靠,也是一种出路。我终于点了头。

婚事办得简单。林峰没有家人,我的亲戚也早疏远了。村里人来贺喜,热闹了一番。入了洞房,红烛下,林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掌心和指腹有厚厚的茧子。他看着我,眼神很深,说:“秀儿,我会对你好,咱们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孩子,把家兴旺起来。”

我心里暖了一下,又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孩子……村里女人,不都是为了孩子么?

日子平静地过了三个月。林峰待我确实好,重活累活从不让我插手,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公婆不在,没有那些烦人的家长里短。村里人渐渐也把他当自己人看。但我心里那点不安,始终像水底的苔藓,时不时冒上来。林峰很少提他过去的事,问起,也只说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过来的。他脊背上,有一块碗口大的疤,暗红色的,皮肉扭曲,摸上去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狠狠烫过或者撕扯过。第一次同房时我摸到,吓了一跳。他身子僵了一下,含糊地说,是小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的。

我也没深究,谁没点旧伤疤呢?

直到那天,和我差不多时候嫁人的桂花神秘兮兮地拉住我,脸泛红晕,眼底却有点青黑。“秀儿,我去求了。”

我一愣:“求什么?”

“还能求啥?”桂花捶我一下,压低声音,“儿子呗!我都嫁过来两年了,肚子还没动静,我婆婆天天指桑骂槐的。我昨晚去了……初一,血也给了。”

我看着她莫名亢奋又隐含疲惫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你……你真去了?一个人?夜里?”

“那不然呢?规矩就得守啊。”桂花左右看看,声音更小,“不过,我跟你说,怪瘆人的。那观音像,看着好像……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那笑脸,更活了似的。我捧着碗的时候,手抖得厉害,总觉得那观音的眼睛在看着我手里的血……”桂花打了个寒颤,又努力挤出笑,“不过心诚则灵嘛!我这次肯定能怀上!”

她匆匆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不安越发浓重。我想起爹临终的眼睛,想起那些失踪的男人,想起林峰背上的疤……一种冰冷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

晚上,我试探着跟林峰提起:“桂花去求子了。”

林峰正在搓绳子的手顿了一下,“嗯”了一声,没抬头。

“村里……好多男人都不见了。”我又说。

他这次抬眼看我了,眼神很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山里野兽多,出外干活,难免有意外。”

“可这也太巧了……”我嘟囔。

“别瞎想。”他打断我,语气有些硬,“早点睡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昏暗的油灯光下,他背上那块碗口大的疤,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只沉睡的、狰狞的眼睛。

我睡不着。桂花的描述,林峰的回避,爹的遗言,还有庙里那尊永远笑着的观音……各种碎片在我脑子里搅动。我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要去看看,亲眼去看看那座庙,那尊观音像。

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就在一个普通的、没有月亮的夜晚。我瞒着林峰,等他睡熟后,悄悄爬起来,揣上一把小剪刀防身,提着一盏家里最小的、能遮光的旧风灯,熘出了门。

村子死寂,连狗都不叫。只有我的脚步声,沙沙的,格外清晰。夜风很凉,吹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靠近村口,那股莫名的寒意越重。求子庙黑黢黢的轮廓出现在眼前,两扇破旧木门虚掩着,里面透不出半点光,像一个张开的、没有牙齿的嘴。

我站在庙门前,心跳得像擂鼓。进去?还是不进去?爹的声音在耳边响:“……远……离开……”可林峰背上的疤,桂花苍白又兴奋的脸,不断在我眼前晃。

深吸一口气,我轻轻推开了木门。

“吱呀——”一声悠长尖锐的摩擦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霉味、灰尘味,还有一种极其淡的、似有若无的甜腥气,扑面而来。我的风灯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观音像立在正对门的殿中央,比我记忆中显得更高大。白衣在昏暗光影里泛着一种陈旧的、惨淡的光。她的脸,隐在阴影里,只有那抹嘴角的笑,被摇曳的灯光勾勒出来,清晰得令人心悸。

我一步一步挪过去,脚步虚浮。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终于,我站到了观音像前。风灯的光晕,勉强照到她的赤足。那石足温润,脚趾圆巧,只是颜色似乎比旁边的石头更深些,像浸透了什么。

我颤抖着,举起风灯,慢慢向上移动。光线掠过飘曳的衣袂,掠过交叠在腹前的纤手,掠过垂挂的璎珞……终于,照到了观音的脸。

还是那低垂的眼,那含笑的唇。但不知是不是光线错觉,那笑容似乎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甚至……带上了慈悲?可在这死寂、黑暗的庙里,这慈悲只让人头皮发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观音像裸露的脖颈和一点点锁骨处。那里的石质,看起来似乎……格外细腻?像人的皮肤。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指尖冰凉,轻轻碰触了一下观音像的手背。

硬的,冷的。石头。

我稍微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多疑。正准备收回手,一阵极轻微的穿堂风掠过,风灯火焰勐地一跳。光影晃动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观音像脖颈侧面,靠近衣领交接的地方,石头的颜色和纹理……有点不太均匀?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我凑近了些,举起风灯仔细照看。

那里……好像有一小片极其细微的接缝?不,不是接缝,更像是……皮肤的纹理中断了,然后以一种不太自然的方式延续下去。非常隐蔽,若非这样贴近了仔细查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屏住呼吸,伸出食指,极轻极轻地,沿着那细微的“中断”处摩挲了一下。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那不是石头的粗砺坚硬!

那是一种……温热的、柔软的、甚至带着一点点弹性的触感!

就像……就像人的皮肤!而且是活人的皮肤!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堵在喉咙里,我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绊倒在蒲团上。风灯脱手掉在地上,火焰剧烈摇晃了几下,顽强地没有熄灭,反而将观音像的投影拉得巨大扭曲,在墙壁和屋顶上狂乱舞动。

那尊观音,依旧低眉含笑,静静矗立。但在晃动的光影里,她全身的“石质”似乎都在微微起伏,尤其是脖颈、脸颊、手背这些裸露的部位,仿佛有了呼吸的韵律。而刚才我触摸到的那一小块“温热柔软”的地方,在昏暗光线下,显出一种与其他部位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妙的色泽——那是一种近乎半透明的、带着鲜活皮下血管纹路的淡粉色,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在周围粗糙灰暗的石质衬托下,触目惊心!

不!不是石质!

一个炸雷般的念头劈进我的脑海:这整尊观音像,恐怕根本就不是石头雕的!或者说,不完全是石头!外面……覆盖着一层东西!一层……皮?!

我勐地想起林峰背上那块碗口大的疤!那个位置,如果贴在一个人形物体的背部……

我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动脖颈,目光投向观音像的背部。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但我仿佛能“看到”,在那平整的背部中央,有一块不协调的“补丁”,颜色更深,质地粗糙,边缘扭曲——正对着林峰背上疤痕的位置!

冰冷的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内衣。我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死死钉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吐出来,也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庙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风灯火焰燃烧的哔剥声。那尊观音像似乎在看着我,尽管她的眼睛低垂。那抹笑容,此刻充满了无尽的恶意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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